第10章 再见公主

走进屋里,借着月光,能看到桌椅翻倒、几处黑影堆砌在一起。

什么情况?

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林冬赶紧掏出火折子,轻轻一吹,摸到墙角,将油灯点燃。

灯火亮起,瞬间挤走了小半个房间的黑暗。

但他一下子就呆在了当场。

???

遭贼了?

林冬转头看向公主,这就是你说的翻个底朝天?

公主缩了缩脖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骗你吧。”

呵呵,还真没骗。

林冬深吸了一口气,抬脚一勾,将倒在地上的椅子勾正,道:“公主请坐,容下官再去搜罗搜罗。”

这“下官”二字喊起来当真是响亮。

若不是要去修仙,等此间事了,定要叫老爹也给咱安排个小官当当,再不济当个捕快也行呀。那多威风!

一边嘟囔一边翻找。忽然脚下一硌,踩到了什么东西。

捡起来一看,好像是颗檀木珠子。

但怎么只有一半?还是空心的。

凑到鼻尖一闻,不禁皱紧了眉头。

果然是日间那猥琐公子身上的气味儿,但要更浓,也更加刺鼻。

这法华寺的和尚,怎么会与那猥琐公子有所来往?

此中定有蹊跷!

“林寒,你发现了什么?”

身后公主娇声问道。

却是她见林冬呆立许久,心中有些好奇。

“喂!”

“喂!”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公主与你说话,假装听不见是吗?”

公主身边的婢女连喊三声,见林冬无动于衷,当即走上前来。

林东渐渐回头一脸茫然,但随即反应了过来。

糟了,我现在是我哥!

他正要开口解释,肩膀却被那婢女推了一下。

林冬本就半蹲着身子,转过身的瞬间又被推了一下,顿时重心不稳。但好在他身子灵活,倒也没有摔倒。

但是他手上却忽的一松,却是那半颗檀木珠子滑落在地。

但听几声清脆的声响,珠子滚到黑暗中,没了踪影。

林冬心一惊,来不及回应这婢女,连忙俯身往地上摸去。

本来,人的眼睛是可以在不同光线强度的环境下,通过改变瞳孔的大小,来实现视网膜吸收光线的多少,从而达到夜视、以及强光下保护视力的功能。

比如你突然进入一个黑暗的房间,一开始觉得看不清,但过上几分钟,你的眼睛适应了,便能慢慢看清周围的物体,这就是瞳孔扩张的缘故。

林冬当前的情况便是如此。

若是这屋里全是黑的,林冬的视力早已经适应,倒可以慢慢寻上一番。

奈何现在屋里的墙壁有油灯点亮,一半屋子是黑的,一半屋子是亮的。林冬的视线总被那盏油灯所扰,一不小看到灯火,连眼睛都花了,一时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黑暗的那一片区域。

而公主见林冬依旧不理自己,登时气急。她一步上前,伸指叫道:“林寒!本公主问你话呢!”

但听“咔”的一声,什么东西碎了。

林冬的心一颤,好像也跟着碎了……

公主也意识到自己踩了什么东西,连忙后撤一步,弱弱道:“我踩了什么东西?”

底气略有些不足。

我日……暮乡关何处是!

林冬欲哭无泪,好不容易找到这么点线索,就这样被毁了。

缘是寺中公主使人愁啊。

他一下扑倒在公主裙前。

公主吓了一跳,接连向后撤了两步,厉声道:“你要干什么?”

婢女也连忙护到公主身前,摆出拼命的架势:“大胆林寒!你竟然对公主不敬!”

面对两位女子的责问,林冬充耳不闻。

他自顾伸手到怀里摸索。

又在全身上下找了半天,却发现没什么合适的东西,可以装下这珠子的碎片。

他一时有些急躁,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突然一块白色手帕出现在眼前,林冬眼睛一亮,当即接过手帕,俯身小心将珠子碎片捡到帕中包好。

做好一切,又将手帕塞进怀里,这才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

“多谢了。”林冬憨憨一笑。

随即又道:“公主恕罪。方才我发现了一些重要线索,是以怠慢了公主,请公主多多包涵。”

“哼!”公主一声傲娇。

但见眼前叫“林寒”的真心诚意道歉,心中的气这才消了大半。

“算了,你也是无心的。而且好像是我差点毁了线索?”

公主嘟着嘴,有些俏皮、有些乖巧,又有些可爱。

林冬忽然有种狠狠捏她一把脸的冲动,看起来QQ肉肉的,手感一定很好。

“对了,你发现的是什么呀?”公主脆生生问道。

“半颗佛珠。”林冬道。

“佛珠?”

林冬正色道:“对!这佛珠大有问题,里面有种奇怪的气味,可能与殿下当时晕倒有关。等我带回去查明气味来源,相信不久便能揭开真相。”

“真哒?林寒你真行!本宫的清白可就全靠你了!”

公主一笑生花,一双明眸在昏暗油灯的映照下,闪闪发亮,美得像琥珀一样。

……

……

午夜,月落云出,天空呈暗红色。

这是夏夜独有的景观。

几只无名鸦雀掠过屋檐,却是林冬悄摸回到了林府。

今晚怎么没人来接了?

这老爹,做事怎么半途而废?改天得找个机会给他做做思想工作。

回到屋里,简单洗漱,舒舒服服坐在桌前。

微风从窗间拂过,花笺沙沙作响,像是在提醒林冬忘了什么事情。

却是有两天没写笑话了。

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对这种荤段子的接受程度如何。

万一出版后大火呢?那林家不就发大财了!

再次磨墨提笔,字迹依旧丑陋。

他又抄了《笑林广记》里几个荤段子。

一则:

「曾有女嫁于异乡。

新春归宁(回娘家),拜见其母。

其母问:彼间风土与此相同否?

女答:别事都一样,只有用枕不同。

母疑:何解?

女曰:吾乡用来垫头,彼处却是垫在腰下。」

二则:

「一乡有富人,娶有一妻纳有二妾。

很不幸,富人暴亡,妻妾三人绕尸而哭。

妻子抚摸其头哭曰:“我的郎头呀!”

一妾捏其足哭曰:“我的郎脚呀!”

另一妾哭无可附,只好伸手朝着中间抓去,喊曰:“我的郎中呀……”」

放下毛笔,林冬一声感叹。

咱泱泱华夏,当真是不缺妙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