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浔阳江头

“这位……兄弟,请留步,在下宋江,你我可曾见过?”

“见个卵!你这厮,无礼至极!谁是你兄弟?”白月生自是不会搭理这黑矮子,直接转身离去。

宋江错认男女,也不好发作,目送白月生离去,倒是其身后两人上前,一人黑熊般一身粗肉,一人头戴巾帽,身着袍服,身材清瘦。

黑熊般的壮汉名为李逵,巾袍束带者名为戴宗。

“哥哥,可是看上那小娘子,待俺铁牛为你擒来!”那粗黑汉子说完,便撸起袖子欲上。

还是那宋江将其拦下。“切莫多事,铁牛,我可是那儿女情长之人,的确是认错了。”

“确实,哥哥是好汉!怎么会小女儿姿态!”

说完,那宋江还望了一眼白月生的背影,心中暗忖。“是我感觉错了吗,确有一瞬间感受到星力了啊?”

只是他这番思索之样,落在身后戴宗眼里,确是对那女子恋恋不忘了,当下留心起来。

“公明哥哥还是口是心非啊!”

不提这三人,萧锋传音让白月生进了一处衣肆,这白月生,天天长大,得多备一些衣服才是。

“大猫,一定要男装吗?”白月生换了一身男装,面如冠玉,风度翩翩,衣肆内不少人眼神都放起光来。

“女装毕竟麻烦了些……,你别这样看我,我是为你好,别摸我头……,啊!好吧好吧,那些襦裙也都打包。等等,你为啥唤我大猫?”

“你唤我小白,我便唤你大猫!”说完,便又上手来撸。

那白月生怀中,萧锋身躯侧躺,肚皮微露,爪子轻张,眼睛紧闭,显然颇为享受。

“客官这狸奴,花纹似虎,可是难得的上品,我出高价,让给我如何!”那店家凑上前说道。

白月生莞尔一笑,“多少都不卖!”

说完便丢下银钱,一路小跑出去,她只见城内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街边店铺琳琅满目,杂耍艺人各显神通,叫卖声、欢笑声交织一片。

巷陌间美食飘香,勾栏瓦肆热闹非凡,于她而言,这一切皆是新鲜景致,目不暇接,心中满是新奇与欢喜。

萧锋也被人气所吸引,好奇打量着这座大城,在杭州时一直待在白府,也从未这般玩闹过,心中也是新奇。

直到两人玩闹够了,这才找一处客栈落脚。

进客栈之前,萧锋向后一瞥,便与暗处一巾袍束带之人,对视一眼。

那暗处之人,正是戴宗,此刻他心有余悸,显然刚刚的对视时,被吓破了胆。

“真是可笑,我竟被一只狸奴的眼神给吓住,说出去,惹人耻笑,我也是入了第一境的人啊,不过这女子出手阔绰,却见识浅薄,莫不是盗了大户人家的银钱?有了,便以此罪,将她拿下!”

说罢,戴宗便回衙,准备谋划此事,却不料正在这时,手下小吏冲了进来,口中大声喊道。

“戴院长!戴院长!大赦!是大赦!”

戴宗一把抓住小吏,开心说道。

“皇上大赦天下啦?那公明哥哥终是要得偿所愿!太好了!”

只是那小吏听得戴宗之语,浇起了凉水!“院长!那宋押司不在大赦名单之中。”

“什么!”

……

片刻后,宋江脸贴膏药,“神情落寞”出了大牢。这大牢他平日里,仗着戴宗之名,便可自由行动,可今日里,众人纷纷大赦,只剩下他这个“自由人”。

那戴院长赶来,见到宋江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立马解释。

“哥哥,都怪那郓城县的张文远,告哥哥与梁山有瓜葛,反罪难赦啊。”

“难道,我宋江就没有出头之日,一尽忠孝之道吗?”宋江此语,说不出的落寞。

那戴宗听得,心中却是佩服道。“公明哥哥一心忠孝,朝廷却这般对他,当真是可惜”,心中愈发对宋江敬佩起来。

他哪知这宋江表面落寞,心中其实欢喜,他身为天星之主,初遇晁盖之时,硬是被其点醒神魂,之后便一直装作忠孝义三全的模样。

其心中却是笑道。“宋江的出头之日定是没了,可我……天魁星不日便要入主梁山,号令群星!”

不说宋江心事,那戴宗还在后面追喊。

“哥哥莫恼,我再去打问。”

只是宋江摆手示意不用,大步流星直往牢营走去。

“公明哥哥可别怄坏了身子,对了那个女子,或许能让公明哥哥开心,想来也是个盗窃的婢女,侍奉公明哥哥是她的福气!”

戴宗眉眼一转,便心中定计,去找李逵去了。

那演戏的天魁星却是不知,这两人会为其惹来大麻烦。

-----------------

次日,浔阳楼。

白月生避开饭点,早早便来了此处,这浔阳楼乃是江州最大的酒楼。

她选了嘴里间一处包间,紧闭门窗,叮嘱店家不必打扰,便让萧锋现出身形,一同开吃起来。

正吃着,天地间大雨倾盆,店家正懊恼着,雨势一大,哪还有人来吃饭呢!

只是这店家算漏一处,这雨天还真有人前来,正是那“借酒浇愁”的天魁星宋江。

今日他独自前来,没叫那戴宗与李逵兄弟。

他喝的乃是庆功之酒,不日之后他便要入主梁山,谁都不能让他受这腌臜气。

他这江州一路,靠的竟都是凡人宋江名头相护,想想便觉得气奋,他乃天星之主,却靠个凡人声名,每每喊出,“我宋江云云”,便有人倒地便拜,赔礼道歉,他是既开心,又郁闷。

只待我题好反诗,自有人举报。

入主梁山后,没人再记得这及时雨、孝义黑三郎、呼保义之名,只记得梁山魁首!

念及于此,天魁星独坐窗边,直喊小二好酒好菜招呼。“肥羊嫩鸡鲜鱼美酒,一样样都给我摆上来!”

天魁星独坐独饮,好不畅快,可见那小二目光望来,却又立马一副郁闷之情,表演出一副忠孝两难全的模样。

“这杯酒,敬我老父,可怜我功不成,名不就,不能尽孝,枉为人子,爹我替你喝了这杯!”

说完,一饮而尽。

再往后的每一杯,都会说上两句。或说戴院长,或说黑旋风,或说那天王晁盖,这酒楼上下,只有他一人之音。

总之,敬他人之酒,都入自己之腹,喝尽了那坛中之酒。

此刻他肉体凡胎,已然有些醉了。

“斟满!斟满!不是我宋江不仁不义,是老天不让我宋江忠义双全啊!这一杯,我要敬给浔阳江,敬给赵王君,枉我宋江忠心赤胆,你却忠奸不分。我要让你看看,我宋江是何许人也,小二!笔……”

宋江正挥毫泼墨,题写反诗,却不料里内包厢传来一声暴喝,“吵死了!还让不让人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