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曲槐,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VIP化妆间内灯光亮着,人头进进出出却听不见多余冗杂的噪音,每个人各司其职在做最后上台准备,气氛紧张而肃穆,却又一派井然有序。

背对门口的中央化妆镜前端坐着位红发艳艳的貌美女子,白皙修长的指尖捏起书页翻了几翻,随后合起递给身旁工作人员。

“这季VG新出的衣服我都看过了,色彩虽多样化但主调元素还是打少女风,加上他们送来的秀衣是条奶白色抹胸长裙,妆容就往清新淡雅上走吧。”

“是,曲小姐。”

化妆师毕恭毕敬接过书册,望向曲槐的眸光饱含艳羡。

这位才出道半年而已的新晋女明星,已然是当今娱乐圈最受捧的女顶流之一,无数品牌方伸来橄榄枝企图与她签下合作,就凭这张艳压四方的面容也足够值得。

当然,曲槐并非空有外表的花瓶。

她在国外进修四年,带着一部国际巨作电影回国空降,本身各方面硬软条件就不错,要红是简简单单的事。

“品牌方给的服装怎么样了?”

曲槐抬眼,镜子里映射出绝世倾城的面孔。

“新来的助理已经去拿来了......”

“糟了糟了,曲姐!这回糟了!”

程晓晓咋咋呼呼的叫声打断了化妆师,曲槐无奈转头,看向奔过来的她的贴身助手

“糟什么糟,吐口水再说过。”

程晓晓欲哭无泪,连口气都不带喘的道:“助理她把衣服弄坏了!”

此话一出,四下哗然,原本嘈杂的化妆间顿时安静。

曲槐也皱了眉。

这事儿的确有点糟糕,品牌方给的秀场服装全都是提前准备好量身定制的,有且只有一件,弄坏了临时去哪里取来备款?

就算真有第二件,她在品牌方那儿的名声也注定下降,以后再有人想要请她当走秀模特也会记得今日意外。

曲槐沉下脸色却依旧冷静,起身抽了张纸巾擦干程晓晓急出来的眼泪:“去看看。”

新来的助理是个刚毕业小女生,第一次跟秀心里紧张,不小心就把衣服挂蹭到尖锐把手,直接将裙摆下方撕拉开一个大口子。

见曲槐走近,她先被对方气势吓到无措,哭着就要跪下来道歉。

“起来。”曲槐扶她站好,声线温柔又透出一股严肃:“女人膝下也有黄金,不要随便跪别人。”

“曲小姐,是我害了你,我一不小心没看好衣服就这样了......”

“要道歉留到演出结束后再跟我好好认错,现在最重要是想办法解决问题。”

话虽这么说,但那道口子实在夺目,没人敢举手说有办法。

曲槐双手抱胸沉思片刻,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脑海,随即问道:“现在离我上场还有一个半小时,十分钟内,谁能帮我借到或买到针线包。”

“我!我记得刚才在储物室有人还用了。”

小女生擦干眼泪立刻跑了出去。

曲槐则将损坏的衣裙铺开在一张空桌子上,用笔悬在半空不断比划,认真专注的侧脸叫人移不开眼。

程晓晓隐隐有股直觉猜到曲槐想做什么。她这个姑奶奶一向不按常理出牌。

果然,等针线包拿来了,曲槐取出剪刀毫不犹豫的上手沿着那道撕裂的口子利落往上剪开。

“嘶——”周围抽气声如出一辙。

“曲槐!”连程晓晓都忍不住喊出全名,瞪大眼睛说:“你是不是疯了?”

“品牌方的设计师跟我也算同校校友,事后我会亲自跟他解释。这次新季衣服没公开过,大家也不知道裙子款式样子,当务之急是让演出顺利进行。”

第一批上台展示的模特已经在准备了,不可能因为她一人而中止。

曲槐选修过服装设计,在校时候参加了几次设计比赛拿过奖,对衣服的搭配和裁剪算有一番长处,曾经国外最著名的几家设计工作室还曾拟邀她入职。

二十分钟左右,原本一条奶白色的抹胸长裙在她手下摇身一变,成了一条不规则裙摆、甜美俏皮中不失小性感的抹胸连衣短裙,反倒比原先的设计更亮眼吸睛。

“妆容需要对应调整,不要过于淡雅了,眼妆往纯欲性感走。”

曲槐将调整过的服装递给愣在原地的小助理:“重新去熨烫下。”

“所有人,还愣着干什么?”

她精锐的眸光扫过众人,薄唇勾起:“放心,死不了,我替大家担着。”

其实品牌发布会展出款式与最终面向大众销售的款式有细微差别并非没试过,只是曲槐作为一个回国半年的女新人,能够沉着冷静做出解决办法,比大多数在圈内沉浮多年的老艺人还专业。

何况经她手修改过的服装的确比原款更好看。

有曲槐这句话,所有人恢复信心,立刻重新动起来,回到各自岗位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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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轴的走秀比预想中完成得更出色、更精彩。

当聚光灯集中在一处,曲槐脚踩八厘米银色细闪高跟登场,慵懒大波浪卷发衬得巴掌大精致贵气的脸蛋犹如神祇,经女娲娘娘之手悉心雕琢,从眉骨到下巴均恰到好处的艳丽。

化妆师特意加重了眼妆的颜色,既不过分浓墨又增色了性感。

她跟随音乐节奏走到舞台最前方,自信从容摆起姿势。

无数闪光灯此起彼伏,拼命捕捉这位新晋女顶流的绝世美图,每一张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甚至能立刻直出见报。

坐在最前排的品牌方客户和设计师见曲槐出来那刻均愣了愣,你看我我看你。

但很快沉醉在现场被曲槐带起的氛围中,纷纷拍手赞叹。

只有黑暗中隐在人群深处的一位西装男子自始至终没有鼓过掌。

他视线隐晦不明,直直锁定台上那受万千瞩目的女人,周身笼罩浓郁寒意。

“呵。”

喉间溢出冷笑,似愤恨,似轻蔑。

更似裹挟了复杂情绪的自嘲。

曲槐,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裘总。”西装男子身旁秘书憋了两小时了,终是忍不住问:“活动就快结束了,我们到底来是来干嘛的?”

“急什么。”

被唤作裘总的男子瞥了他一眼。

“我让你下午买的那束山茶花,叫人现在送到后台去。”

“就送给台上这个人,曲、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