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逃亡,各方异动(二合一)

那中年男子,也就是李昭景,话音刚落,一股肃杀之气便弥漫开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他那双原本就锐利的眼睛,此刻更是寒芒四射,仿佛能洞穿人心。

“既然听到了我的名字,那就是你们的不幸。”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进众人的心里。

“深呼吸,很快就结束了。”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那语气中蕴含的杀意,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毛骨悚然。

李木等人心头一紧,几乎是下意识地,他们迅速从车厢中跳了出来,一个个如临大敌,警惕地盯着李昭景。

沈妙茹更是暗中掐诀,冰蓝色的灵气在她指尖萦绕,随时准备出手。

谢依依、陈金、刘堂等人也各自做好了战斗准备,一时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昭景却突然感到一只温润如玉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上。

他那原本杀气腾腾的身体微微一僵,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动弹不得。

他缓缓转过身,只见那年轻女子正站在他身后,一双美眸中充满了担忧和哀求。

“素素,怎么了?”

李昭景的声音瞬间柔和了下来,仿佛刚才那个杀气凛然的人根本不是他。

“昭景,别再杀人了,好吗?”

林素素轻声说道,她的声音柔美动听,如同山间清泉,带着一丝恳求。

“他们……他们都是无辜的。”

她指了指周围那些惊恐万状的商队成员,眼中满是不忍。

李昭景沉默了,他低头看着林素素,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良久,他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

他反手握住林素素的手,温柔地说道:“我们走吧。”

说完,他扶着林素素从车上下来,动作轻柔,生怕她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随后,两人祭出一柄飞剑,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消失在天际。

直到那道流光彻底消失不见,在场的人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刚才那种被死亡笼罩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

商队的人们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劫后余生的庆幸,让他们暂时忘记了恐惧,气氛也逐渐变得轻松起来。

有人开始收拾残局,有人则继续赶路,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李木等人也回到了车厢,但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疑惑。

“刚才那个人,到底是谁?”

李木忍不住问道,

“为什么那些陈家弟子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吓成那样?”

沈妙茹看了李木一眼,轻声问道:“你不知道李昭景是谁?”

“想当年,他的事迹可是在整个北地都掀起了轩然大波,闹得沸沸扬扬。”

李木微微一怔,随即苦笑道:“师姐见笑了,我这些年一心扑在炼丹术上,对于外界的这些传闻,确实知之甚少。”

沈妙茹轻轻颔首,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追忆之色。

“此事说来并不复杂,乃是一段孽缘。”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那李昭景乃是云州沧澜李家的绝世天才,年仅三十便已筑基,前途不可限量。”

“可谁知,他却偏偏钟情于咱们青州云雾山林家的林素素。”

“自那以后,李昭景便如同着了魔一般,二十多年来修为毫无寸进,这让沧澜李家震怒不已。”

“他们认定林素素是祸乱人心的妖女,将他们李家的天才拖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沧澜李家的家主甚至放言,要亲手斩杀林素素,以助李昭景稳固道心,重回正途。”

“谁料李昭景对此事极为坚持,甚至不惜与家族闹翻。”

“他放出话来,若是李家执意要拆散他们,他便护林素素一世周全,后来,他索性住进了林家,为林素素撑腰。”

“此事一出,在修仙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也让沧澜李家颜面受损……”

沈妙茹娓娓道来,声音中带着一丝叹息,仿佛在为这段孽缘感到惋惜。

李木静静地听着,眉头微蹙,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这李昭景,当真是个痴情种子。

只是,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也是受到了那赢傲的影响?

李木摇了摇头,将这些纷乱的思绪抛诸脑后。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尽快赶到星罗森林。

一炷香后,商队缓缓停在了一个岔路口。

李木等人与商队众人拱手告别,踏上了通往西面的小径,直奔星罗森林而去。

经历了方才的惊魂一幕,众人心中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相比之下,那看似危机四伏的星罗森林,反倒成了一个相对安全的避风港。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陈家的修士便如跗骨之蛆般追上了商队。

当得知斩杀陈家弟子的人竟是李昭景后,他们也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悻悻而归。

毕竟,李昭景的凶名,他们还是有所耳闻的。

他们深知,以他们的实力,根本无法与李昭景抗衡。

于是,他们只能将此事火速上报家族,等待高层的定夺。

另一边,沈妙茹一边赶路,一边回忆着前往星罗森林的路线。

“我们现在一路向西,直抵云雾城。”

“穿过云雾城后,再行十余里,便会遇到一个岔路口。”

“然后继续向西,会经过一条大河,顺流而下,在星罗镇上岸。”

“从那里到星罗森林,便只剩下不到百里的路程了。”

李木毫不迟疑,点头道:“好,就依师姐所言,我们即刻启程!”

众人加快了脚步,身形如风,在山林间穿梭。

按照这个速度,想必在天黑之前,便能抵达云雾城了。

..........

云州,沧澜山脉深处,李家府邸隐于山林之间,雾霭缭绕,颇有几分仙家气象。

家主院落内,古木参天,一株老槐树下,李天恒身着一袭青衫,负手而立。

他手中握着一枚莹白的传讯玉符,玉符表面流转着淡淡的灵光,仿佛有生命一般。

李天恒的目光落在玉符之上,眼神复杂,似追忆,似无奈,又似担忧。

“昭景啊昭景,你这又是何苦呢?”

他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愿意回家族吗?”

李天恒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玉符,仿佛能够透过它看到远方那个倔强的身影。

“青州有三皇子赢傲,行事霸道,锋芒毕露,云州有七皇子赢诚,城府深沉,暗藏杀机,亦非善类。”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或许,你不回家也是一种好的选择。”

李天恒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不可闻,消散在风中。

……

星城外,一片狼藉。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烧焦味。

一名身穿黑色铠甲的中年男子,骑着一匹神骏的蛟马,停在了这片废墟之前。

他身材魁梧,面容冷峻,双目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四周。

蛟马通体漆黑,鳞甲闪烁着幽光,四蹄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鼻息间喷吐着白雾,显得威风凛凛。

“陈家主,可有所发现?”

黑甲中年人开口问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身后,一位身着儒衫的中年男子,手持一柄折扇,缓步上前。

此人正是莲华山陈家的家主,陈鹏。

他面容儒雅,气质沉稳,但眼神深处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

“回禀统领,此处确有打斗痕迹。”

陈鹏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地回答道。

“据我陈家弟子传回的消息,是那李昭景所为。”

他轻轻摇动着手中的折扇,动作优雅而从容。

“不过……”

陈鹏话锋一转,眼神微微一眯。

“我的‘小宝贝’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这里,似乎还残留着凌霄仙宗弟子的气息。”

黑甲中年人闻言,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哦?”

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条通体漆黑的小蛇,从他的袖口中缓缓钻了出来。

小蛇约莫手指粗细,身上鳞片闪烁着幽光,一对猩红的蛇瞳,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它昂起头,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声响,仿佛在回应着主人的话语。

“气味最后消失的方向,是西边。”

陈鹏道。

“好,你做得很好。”

黑甲统领赞道:“殿下的意思你我都很清楚,既然已经动手了,那不妨将事情做得更绝一点。”

“凌霄仙宗最好还是不要有活口。”

这话听得陈鹏心中微颤。

他知道这是黑甲统领有意给自己说的。

即是命令,也是对自己的敲打。

“谨遵殿下之令!”

陈鹏回答道。

“好了,你做得很好,我也会去通知其他家族,让他们协助追杀。”

“只要他们还在青州境内,那就肯定跑不了。”

黑甲统领说道。

..........

夜色深沉,青州境内,云雾城边陲的小镇,静谧得只能听见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

客栈内,一盏油灯发出昏黄的光,灯芯偶尔发出“噼啪”的轻响,火苗不安地跳动着,将人影拉得老长。

黄玫静静地站在桌前,手中的狼毫笔尖轻颤,在粗糙的纸张上落下一个个娟秀的小字。

“云雾城,边境,云州,沧澜山脉。”

她一字一顿地写着,每一个字都重重地落在纸上,仿佛要将它们深深地刻进心里。

写完,她将笔搁在砚台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她的思绪飘回了数日前。

那日,李木面色凝重地将她唤到跟前,紧紧握住她的手,郑重其事地嘱咐她速速离开凌霄仙宗。他让她务必保护好他的姐姐李花与两个外甥。

黄玫心中便隐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知道,李木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

待她赶至天青城附近,便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肃杀之气扑面而来,隐隐有灵气波动传来,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黄玫心中一沉,知道凌霄仙宗恐怕真的出事了。

她不敢迟疑,连忙带着李花母子三人,绕开了大路,专挑偏僻小径,马不停蹄地逃离了天青城。

一路上,李花忧心忡忡,不停地追问李木的下落,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担忧。

“黄玫,你告诉我,木儿他到底去哪儿了?他是不是出事了?”

李花的声音带着哭腔,紧紧抓住黄玫的手臂,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黄玫心乱如麻,却只能强作镇定。

她紧紧回握住李花的手,眼神闪烁,言语间尽是闪烁其词:

“花姐,您别担心,李师兄他……他另有要事,暂时无法与我们……会合。”

她不敢将实情和盘托出,怕李花承受不住打击,只能含糊其辞。

这种态度,让李花更加焦躁不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哽咽:

“他是不是……是不是遇到危险了?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一路上,李花都在追问,她紧紧地抓着黄玫的手,仿佛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黄玫不忍见她如此,几番思量,终于将这些时日打探到的消息和盘托出。

“花姐,您要相信李师兄,他吉人自有天相,定会逢凶化吉。”

黄玫的声音轻柔而坚定,试图给李花一些安慰,“此次我来接您,也是他事先安排好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李花听罢,沉默良久,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她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那令牌通体黝黑,似铁非铁。

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幽幽的光泽,正面刻着“沧澜”二字,背面则镌着“李昭言”。

“这是?”黄玫疑惑地问道,她从未见过此物,伸手接过令牌,仔细端详。

“这是我父亲留下的遗物,”

李花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眼中却闪烁着希冀的光芒,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他临终前嘱咐我,若有一日,我与弟弟遭遇大难,可持此令牌前往沧澜山脉寻李家相助。”

“沧澜山脉?李家?”

黄玫喃喃自语,脑海中飞速地搜索着相关的记忆。

片刻之后,她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我知道了,在云州!”

“那便劳烦姑娘带我们去云州,我要请李家出手,救我弟弟。”

李花紧紧握着手中的令牌,仿佛那是她最后的希望,她的眼神坚定,语气决绝。

回忆至此,黄玫的目光落在了床上。

李花母子三人已沉沉睡去,八岁的佑武紧紧抱着五岁的佑文,佑文的小手则抓着李花的衣角。

睡梦中,母子三人眉头紧锁,眼角还挂着泪痕。

黄玫轻轻地叹了口气,走到床边,替他们掖了掖被角。

“李师兄,我定不负你所托,护他们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