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01.搞钱

京城，黄昏。

西装革履的苏博晨，皱眉走出写字楼，站到路边垃圾桶旁，摸出裤兜烟盒，拽出一根点上。

深吸过肺，吹出些许疲惫。

心里感叹：今年2024届的一千多万大学生，就业比李白登天要难。

但是，像我这种三十出头的人，就业简直比盘古开天都难。

工作到底被谁干了？

以前根本不是这样。

2015年，苏博晨从大专毕业，北上打工，成了京漂。

想要闯出一片天。

踏入互联网金融行业，轻松获得首份工作——催收专员，就是打电话要账。

早上五点起床，八点到公司打卡，偶尔因为挤不上地铁迟到扣钱。

晚上八点下班，十一点回到租住的自建房，倒头就睡，一分钟夜都没熬，不敢，第二天早上五点必须起床，困怕了。

头一个月绩效加底薪，税后四千七，迟到三次扣了三百绩效。

干到2016年初，苏博晨发现一个问题。

打工不会涨底薪，跳槽才会。

之后一年里，连跳十四家。

职位从催收专员，变成催收经理，底薪从每月两千五，变成每月两万五。

就这，仍要跳。

掏出详细简历，HR看一半，就要找来催收部门负责人参与面试。

跳槽嘛，简历靠编，面试靠嘴。

当时互联网金融行业很野蛮，只要能说出核心数据，没人做背景调查，就算做，电话也只会打到提前安排的人那里。

直到2017年初，苏博晨碰到了要税单的公司。

槽不能跳了，要干点实绩。

毕竟，催收总监不好聘。

屈尊进入一家初创公司，半年做到业内知名，顺利跳槽，税后年薪八十万。

跟新公司负责贷款审批的风控总监斩鸡头，烧黄纸，放出十八笔总计高达九千万的企业贷款。

买下其它公司打一折出售的九亿债权，里面的欠款最低逾期两年。

招募马仔，打包起诉，仅仅半年，回款率从0.004%，提高到40%，收回欠款三点六亿。

喂饱马仔，缴纳利息部分相关税务，本金免税，剩余三点二亿。

还清九千万贷款，赠与风控总监三千万，成就对方“收手”梦想。

苏博晨于2018年，怀揣两亿现金，还有上级监管部门“授予”的从业禁止令，被迫下岗。

得到禁止令的原因，是风控总监把他点了。

对方还振振有词。

“说好放九千万，分我三千万，出事你来扛，结果你赚好几亿，才分给我三千万？”

苏博晨心平气和跟对方理论。

“上个月初，我三天两夜没合眼，在机场VIP休息室睡着了，接待员没喊醒我，最后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机场急救中心的手术台上，被除颤仪电了三次，差点没救回来，那时候，你在哪？”

“在哪都跟你没关系，分钱，否则我一路往上告，直到没收你全部所得为止！”

“兄弟一场，何必呢。”

“我大你二十多岁，当你爹绰绰有余，兄个屁的弟，分钱，快点！”

苏博晨眼神转冷：“奉劝你一句，我背后有人，否则这次就没收我全部所得了。”

“我不信，你嘴里从来没实话！”

苏博晨无奈一笑，拿出对方当做日常文件随手签名的“借条”，索要三千万“欠款”。

对方这才知道，整个风控部门，除了他自己，全是苏博晨的马仔。

怎么办？

往上告，三千万肯定保不住。

不往上告，三千万未必保得住。

跪下叫爸爸有用吗？

或者委屈老婆女儿……

苏博晨断然拒绝，甩出传票，附带申请资产冻结的文件。

顺利收回三千万，全发给了麾下马仔。

还给“好兄弟”报了提篮桥永久进修班，以绝后患。

带着两亿，离开京城。

想要闯出另一片天。

结果证明……男怕入错行。

五年，两亿归零，天知道苏博晨经历了什么。

从去年开始找工作，一年过去，工作跟隐身了一样。

实在不行，只能“欢迎业主回家”了。

“呼——”

吹出最后一口烟，捻灭手里烟头。

苏博晨感觉胸口有些堵，大概是心里的后悔又在作祟。

如果能重来……

肯定要闯出一片别致的天。

没等他转身走向地铁站，两眼一黑，意识下线。

……

……

十八平米卧室内。

躺在硬板小床上的苏博晨，猛然睁开眼睛。

翻身坐起，茫然四顾。

黑色电脑桌、大腚显示器、真皮开裂椅、老旧木衣柜、发霉天花板、破洞透光帘……

这是……两室一厅的筒子楼？不是早就拆了？

难道……重生还是时光倒流？终于轮到我了？

苏博晨飞快下床，坐上真皮开裂椅，按动黑色电脑桌下的主机箱开关。

堪比超跑启动的嗡鸣响起。

不知道的还以为电脑死了。

十分钟后，电脑活了。

打开浏览器。

登录搜索引擎，输入“时间”二字。

2012/6/24，7:11

比屏幕右下角多了个“星期日”。

苏博晨靠到椅背，想仰天大笑。

老天爷，多谢了。

让我从2024年的三十一岁，回到2012年的十九岁，年轻了十二岁。

现在是高考结束后的暑假，凭我比36E都丰满的阅历，肯定能闯出一片非常别致的天！

瞧好了吧。

苏博晨平复内心狂喜。

轻声自语：“为什么是2012？让我回2002，九岁的我肯定能混成全球首富。”

“如果让我回1992，我在娘胎里就敢发誓祸乱全球，拉开S3序幕。”

“现在这个时间段，天怎么闯？”

“我答应别人不再进入互联网金融行业，否则就从常态十八厘米变成常态八厘米，不好违背，而且那个行业的核心业务实在太吓人，离得越近，死的越惨，玩别的吧。”

苏博晨噼啪敲响键盘，搜寻当前时代的重要信息。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搞钱，必须搞钱，必须快速搞钱，必须快速疯狂搞钱。

这个社会，除了钱，什么都是假的，没钱狗都不理。

没米鸡都不来。

忙碌一小时，苏博晨双手离开键盘。

眼神波澜不惊，内心胜券在握。

他想玩狠点。

第一步，找到启动资金。

第二步，积累原始资金。

第三、第四、第五、第……

当所有步骤走完，随便拽出来个大学生，有七成概率会是苏博晨的马仔。

随手一挥，数千万马仔往矣。

到那时，苏博晨就不是人了。

是“阀”！

很强大，很危险，很刺激。

重生一遭，不玩狠点，活着干嘛？

收拾收拾去世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