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眼神不对

次日。

节目组早早爬起来，到了五一路，开始装摄像头做拍摄准备。

郑植并没有因为昨晚的首播而停止录制，至今仍在猛猛赶工。初期在时间上和《我是歌手》节目重合，导致制作周期极为紧绷，首播前一天，第一期成片才正式出来。

现在节目组还在马不停蹄地拍摄第二期，直到第三期拍摄结束，才算恢复正常制作节奏。

当然，他们也从《我是歌手》上收取了丰厚的报酬。

《人类观察学》开播收视4.6%，虽然不及隔壁《幸运1999》开播5.6%的好成绩，但是《人类观察学》作为一个低成本制作且完全新概念的综艺来说，整体上已经算相当不错。

这年头，不是所有综艺都像《我是歌手》一样石破天惊，黄金时段综艺节目奋力一搏才能上6%，而这开季第一集就有4%以上，确实算不错了。

特别是《人类观察学》收视率波动很平稳，从开播4.6%一直平稳的斜斜向上，在第一期末尾时间达到了最高点6.1%，然后才有了一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小幅回落，这说明观众对新颖的节目内容不抵触，并且还能看得进去，几乎没有换台的人。

只要以后保持节目的制作水平，这节目有挑战《快乐大本营》在湖南卫视常青树地位的可能。

……

今天这期，是和长沙老字号新华楼合作，拍摄关于“如果在店里点单被要求做奇怪的动作，是选择接受还是无视”的观察。

饭店门口乱哄哄的，是主持团三人来探班。除去李相要录大本营，其余人闲着无事，美名其曰在现场观察更有氛围。

“老郑！”

“郑哥。”

“郑先生。”

欧弟很上道，连续两天陪着节目组在一起吃饭，聊过几句话，于是就郑哥郑哥的叫上了。相比之下徐若宣的处境有点尴尬，不算熟悉。

这三人对节目拍摄很有兴趣，找了半天隐形摄像头藏在哪里，之后趴在监控器上看得津津有味。

新华楼的特点是同种类菜品都在同一个窗口，然后一步一步点，各种小吃都已经做好摆放。

节目组挑了个人少的时间，安排了四个演员在窗口前排好，每拿一个菜他们都会做一个《还珠格格》皇阿玛吉祥的半蹲。

借此观察跟在后面的路人会不会跟着一起做。

不做也没关系，最后实在收不到好效果，郑植会让演员去表演，这是最后的办法。

好在运气不错，有三个路人不仅做了皇阿玛吉祥，还跟着列队报数，把这几个主持人逗的肚子痛。

“收工！收工！”

“大家辛苦了！”

“拍完别急着走，一起在新华楼吃顿饭。”

新华楼的削面是山西刀削面和北京炸酱面的结合，别具一格，几乎所有人都会喜欢。外卖部的烧卖也是一绝，另外，吃面的时候可以要免费的面汤。

郑植领着谢涤葵、汪函、欧弟、徐若宣，五个人一桌，店里地方不大，人挨人，吵吵嚷嚷的，夹杂滋啦滋啦的声响，香气扑鼻，师傅在玻璃窗后边儿颠勺。

“人学张秉贵，店学新华楼。湾岛来的同志，你们今天有口福了。”

郑植随手挪了挪桌椅，宽敞些，招呼她们几人坐下。

欧弟没怎么在内地馆子吃过，还在四处打量。

徐若宣倒是自在，坐在那里和颗水灵白菜似的，大大方方的涮了涮筷子，衔在嘴上等着开饭。

她这会本来应该在湾岛和吴奇龙搞复合，结果现在拐内地来了。

这时听郑植说了句口号，好奇问道：“张秉贵是谁？”

“一特有服务精神的人物。”汪函跟个舔狗似的，句句有着落。

“那这家一定很好吃。”

“哎，你们吃辣吗？”

两人齐齐摇头，郑植无奈，又去点了点儿清淡的，香味少一半。

“我很喜欢看你们电视台做的《我是歌手》，每一期都不落，所以当时是我主动报名要来的。”徐若宣重开了个话题。

汪函显摆：“那节目也是郑植做的，我是主持。”

欧弟这时候搭上腔了：“郑哥，你看我能上《我是歌手》吗？”说完还秀了一段高音。

“你当个主持还凑合。”

“那我呢？”徐若宣抬抬眼，却又不看郑植。

“你现在还唱歌吗？”郑植想了想，这人上首国语歌好像还是八年前，作为“小猫队”成员唱的。

“唱啊，别看我长这样，我还会写歌词呢。”

她大口大口的吸面，头发丝掉下来两三绺，脸还没碗大。

郑植一寻思，还真是。

《可爱女人》、《龙卷风》都是她写的。

但这事奇妙就奇妙在，他知道，偏偏还得装作不知道。

“那你很厉害，但是唱歌上来说你嗓子有点薄，上了也是一轮游。”郑植比划了下喉咙。

徐若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来来，吃块香酥鸭，这家的香酥鸭可是天下第一。”汪函见郑植拒绝了女神，连忙给她夹了块肉。

她坦然接受，埋头吃起来。

……

吃了饭，散了场。

郑植和汪函送同胞回酒店，离电视台都不远，来回一两公里。

一路黄色路灯开足亮度，给人感觉暖暖的，走在路上安全感十足，桥上拉了红底黄字的“喜迎千禧年”的横幅，往北边儿看，华灯初上时红红黄黄绿绿的车灯组成的车水马龙很漂亮。

欧弟非要拉着汪函看湘江大桥，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徐若宣一路很沉默，郑植也乐得安静。两人一前一后的慢慢走，等着后面俩人。

“郑制片。”

她忽然停下，转身看向郑植。

“嗯？”

“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你看过吗？”

郑植微微一愣，有些尴尬，“看过什么？”

徐若宣歪了歪头：“面试那天我就发现，你一直在用这种眼神看我。”

“什么眼神？”

“一种知道我一切的眼神。”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特怜悯。”

郑植摆了摆手，“你误会了，我这人看什么都这样。”

“……”

她挽了挽额前垂落的头发，又往转身走了两步，声音轻轻飘了过来：

“我就是想道声谢，至少在内地，我现在可以很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