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二人拜师菩提祖,天地悟得本源心。

悟空几步跃至洞府之前,轻轻一扯门环,朗声问道:“请问仙家居于此处否?仙家居于此处否?”正当孙天地迈步向前,欲阻悟空稍显粗犷之举时,那原本紧合的洞门竟吱呀一声,缓缓开启,现出一名道童身影。这道童风姿卓越,相貌非凡,自有一股超凡脱俗之气,与凡尘俗子大相径庭。他手持双丝丸,身着宽袍大袖,神态自若,仿佛心怀高远,不染尘埃,宛如世外高人,山中隐士,岁月悠悠,甲子轮回,皆不入其心。

仙童跨出门槛,声音清亮地喝问:“何人在此喧哗?”

孙天地连忙将悟空护在身后,拱手施礼道:“这位小仙童,我兄弟二人闻听此地有仙家开坛讲道,特来寻访高人,以求师问道。不知仙童能否代为引见尊师?”

道童闻言,目光在孙天地与悟空之间流转,忽地忆起祖师晨间所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祖师早已知晓二位将至,请随我来吧。”

两人随着那童子缓缓步入洞天福地的最深处,眼前展现出一座座错落有致的深阁琼楼,一层递进一层,美景如画,令人目不暇接,诸公心中惊叹连连,却难以言尽所见之美。

那所在竟是一处超凡脱俗的幽居,直至行至瑶台之下,他们才得见那菩提祖师端然高坐于云台之上,两侧恭立着三十位小仙,侍奉左右,一派庄严气象,果真是传说中的大觉金仙,超凡入圣。

祖师之姿,难描西方妙相,祖菩提之境,不生不灭,行迹难测,三三之数,寓含天地至理。他全气全神,言辞间蕴含万万智慧,仿佛空气亦随之而变,真如本性,与天地同寿,超凡脱俗,令人心生敬畏。

菩提祖师目光深邃,望向孙天地与其弟,缓缓开口:“台下何人?来此作甚?”

孙天地心中暗自冷笑,明知故问之态,却也只好耐着性子答道:“祖师在上,弟子二人来自遥远的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为求长生之道,不辞辛劳,远道而来,恳请祖师收录门下,赐以教化。”

祖师微微颔首,随即面色一沉,问道:“你可知道,此地为何方?”

孙天地恭敬回道:“此地乃西牛贺州。”

祖师继续追问:“东胜神洲至此,相隔万里,更有两重大海,一座南赡部洲横亘其间,你等是如何跨越重重险阻,来到此处?”

孙天地神色坚定:“弟子与舍弟,七年前便启程,历经千辛万苦,乘风破浪,方得至此。望祖师慈悲,收录我二人。”

祖师闻言,微微点头,目光转向孙天地:“你姓甚名谁?”

孙天地答道:“弟子姓孙,名天地。”随即指向一旁的悟空,“此乃舍弟,名悟空。”

祖师面露疑惑,审视着二人:“山中一日,世上一年。你等家中,尚有高堂?”

悟空急忙抢答:“我二人皆为天地所育,无父无母。”

祖师闻言,更是惊讶:“无父无母,何以通人言?尤其是你,孙天地,模样竟与人无异,此等奇事,实难理解。”

悟空一时语塞,只能求助般望向孙天地。孙天地心中暗骂:“这祖师,莫非是在查户口?”随即,他坦然答道:“祖师有所不知,弟子确由石中而生。至于为何模样与人相似,或许是天意使然,夺天地之造化,故而如此。”

祖师听后,微微点头,心中却也好奇,天道为何偏偏选中孙天地。于是,他再次开口:“你二人,为何修道?”

孙天地一愣,他记得自己刚刚已经说过。但转念一想,似乎有些不对劲。这时,悟空代为回答:“我与兄长,皆是为求长生而来。”

祖师点头,目光再次转向孙天地:“你也是如此想法?”

孙天地陷入沉思,心中暗自思量:“张载先生,得罪了。您的名言,暂且借用。若他日修得长生,定当厚报。”

于是,他神情庄重,坦然说道:“弟子所求之道,乃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惊,就连菩提祖师也为之动容。只见仙鹤长鸣,天地震动,金莲涌现,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一片祥和之气,弥漫整个灵台山。

祖师脸庞上缓缓地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他微微颔首,表示满意,然后缓声道:“既然如此,你们兄弟二人是否心甘情愿成为记名弟子,平日里负责劈柴、挑水这些杂务呢?闲暇之时可以到此聆听道法。”

孙天地听到这话,心中一喜,正准备伸手拉住身旁的悟空一同下跪参拜时,突然感觉自己的双腿仿佛被铅块重重压住,又好似有千斤之力将其束缚住一般,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弯曲。而此时,他眼角余光瞥见一旁的悟空已然毫不犹豫地跪地行礼,并口中称谢。

孙天地顿时觉得四周众多师兄弟们的目光如箭般纷纷射向自己,一时间,一股窘迫感涌上心头,他面色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道:“那个……祖师啊,我……”然而,还未等孙天地把话说完,祖师便抢先一步开口说道:“圆明啊,这天色也不早了,你就带着这两位师弟去找一间空房,好让他们早点歇息去吧。”说罢,祖师挥挥手示意众人散去。

就在方才,天道忽降警示于祖师,孙天地言其不可向任何人屈膝跪拜。此令祖师心生疑窦,他推算无匹,却唯独算不透孙天地的命运轨迹与气运走向。能引得天道侧目之人,必非凡品,祖师心中虽有收徒之意,但对孙天地的真实身份仍充满无尽的好奇。毕竟,能随口道出惊世之语者,绝非池中之物。

时至黄昏,霞光渐隐,孙天地的居所前却热闹非凡。众多弟子因那一句震撼心灵的绝妙之言,纷纷慕名而来,欲与孙天地共探大道之奥秘。悟空立于一旁,亦是聚精会神,双耳竖起,生怕错过一字一句。然而,这对于孙天地而言,却成了莫大的难题。他哪里懂得什么高深莫测的道法,那一句惊世之言,不过是偶然所得,若要他再复述一句,只怕搜肠刮肚也难以做到。

面对此情此景,孙天地心生一计,决定以跨时代的思想融合古人的智慧,来一场别开生面的讲道。他引领众人至庭院之中,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诸位师兄,且静心聆听。”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孙天地开始了他的“创作”。其实,他不过是想讲述一个古老而又神秘的故事:“在那那混沌未分、鸿蒙未判的远古时代,混沌之中孕育着三千魔神,它们各自代表着三千大道。其中,有一位伟岸的大神,名曰盘古。一日,他心生孤寂,忽有开辟天地之念,遂付诸行动。他手持盘古斧,脚踏创世青莲,第一斧劈出,清浊之气分离;第二斧落下,天地雏形初现。正当他欲挥出第三斧之时……”

话音未落,一阵突如其来的呼噜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原来,孙天地竟在讲述的关键时刻,不知不觉间陷入了梦乡。众仙童正听得如痴如醉,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噜声惊醒,纷纷睁开好奇的双眼。其中一位仙童笑道:“想来是师弟连日奔波,疲惫至极,我等不妨明日再来,听他继续讲述。”

其余仙童闻言,皆觉有理,于是众人合力将孙天地抬至床上,相继离去。孙天地的这一睡,可急坏了旁边的孙悟空。他急得抓耳挠腮,望着沉睡中的孙天地,埋怨道:“兄长啊,怎能在如此关键时刻睡去?”

然而,无论孙悟空如何焦急,也无法唤醒沉睡中的孙天地。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的床铺上,也沉沉睡去。这一夜,庭院中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而孙天地的梦,或许正带着他遨游在那片古老而又神秘的天地之间。

次日晨曦微露,

门外,一阵轻快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师弟,两位小师弟,该起身劈柴咯。”

闻此声,孙天地拉着满脸雀跃的悟空,轻轻推开房门。一缕柔和的阳光恰好拂过孙天地的脸颊,不似往常刺眼,反倒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温馨。门外,一幅如梦似幻的画卷徐徐展开——远山如黛,层层叠叠,山上的林木在晨光中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闪烁着斑斓光彩,宛如点点繁星镶嵌于绿海之中。天际,巨型飞禽悠然掠过,翼展宽广,几十丈有余,羽翼在阳光的照耀下,绽放出彩虹般的绚烂光辉。

山脚下,一条神秘河流奔腾不息,河水幽蓝,波光粼粼,宛如一条镶嵌着蓝宝石的绸带,在大地间蜿蜒。河面上,不时跃出形态各异的奇鱼,有的身披羽翼,短暂地在空中翩翩起舞后,又轻盈地落入水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悟空见状,兴奋得抓耳挠腮,眼中闪烁着孩童般的好奇与无限向往。孙天地同样被这番奇景深深吸引,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清新与淡淡的花香,令人心旷神怡。三人随后前往砍柴之地,师兄站在那里,吩咐道:“两位师弟,今日的任务是将这七个竹篓装满柴火,然后送至伙房。午后,还需前往灵清泉挑回十桶水。若有余暇,不妨去师尊那里聆听教诲。”

仙童翩然而去,只余孙天地二人静立林间。孙天地负起竹篓,手握出门时携带的斧头,步履坚定地迈过独木桥,径直走向一株参天古木,毫不迟疑地挥斧斩去。悟空见状,亦是依样画葫芦,向着邻近的另一株古树挥出了自己的斧头。

当孙天地劈出第一斧之际,心神恍惚间仿佛被牵引至一片混沌虚无之地,旋即便又消散无踪。这突如其来的异象让孙天地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当是昨夜未曾歇好所致。正当他欲再次挥斧,心神却蓦然踏入了一片深沉的黑暗。在这无边的黑暗中,他焦急地呼唤着悟空的名字,紧接着,远处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怒吼:

“三千大道,唯有力之极致,方能称尊!”

这道声音似曾相识,引得孙天地心生好奇,循声而去。只见前方,一道伟岸身影巍然矗立,手持巨斧,脚踏青莲,周身混沌环绕,更有诸多形态各异的魔神环伺。其中,一魔神撕心裂肺地喊道:“盘古,即便身死魂灭,我亦不让你开天辟地之计得逞!”

孙天地循声望去,只见那怒吼之声出自一只高大无比的魔猿。那魔猿挥舞着粗壮的手臂,向着盘古猛攻而去。盘古望着眼前这位昔日挚友,心中满是不忍,但最终还是狠下心来,劈出了第三斧。这一斧,携带着惊天动地的力量,瞬间将魔猿的四肢斩断。盘古低声叹道:“魔猿,今日我将你一分为四,愿你能在我所开辟的世界中存活。开天之举,我意已决,今日便斩去你的主身躯,以免大道起疑。”

随后,第四斧、第五斧……直至开天辟地之功告成。孙天地目睹这一切,心中震撼无比,仿佛在哪里见过这熟悉的一幕。他摇了摇头,自嘲地笑道:“怎么可能?我竟会对这神话故事有如此熟悉之感。想来是我对这故事太过印象深刻了吧。”

而在外界,悟空见孙天地突然呆立不动,心中疑惑顿生。他刚想上前查看,却见孙天地体内金光闪烁,无数功德之力化作磅礴力量,涌入其体内。此景奇异,令悟空心生不解,正欲去寻祖师解惑,却被一道威严之声阻止。那声音在他心神之处响起,伴随着一道小金人的出现:“你兄长正在感悟力之极道,切勿打扰。”

悟空闻言,心中欢喜如潮,随即环伺四周,振臂一挥,惊得飞禽走兽四散而逃,为兄长辟得一方宁静之所。

于孙天地意识深处,他宛若混沌中的孤舟,盘膝而坐,思绪万千,皆系于那传说中的开天九斧。他能清晰感知,每一斧的挥出,皆是意志与决心的凝聚,无畏无惧,无视对手强弱。混沌之气仿佛感知到了他内心的坚定,缓缓流淌,滋养着他每一寸肌肤。身为承载开天功德之人,孙天地忽有所悟,那第一斧背后,藏着深远的寓意。

他轻声自语,声音虽轻,却透露出无比的坚定:“修炼此法,非有钢铁般之决心不可。即便前路荆棘密布,对手强横,手中斧亦不可有丝毫犹豫。需得如盘古大神那般,拥有劈开混沌、开辟天地的决心与意志。即便举世皆敌,亦要勇往直前,无所畏惧。正如盘古大神,面对万千魔神阻挠,仍毅然决然,以一己之力,开天辟地,终创万物。”

悟透此理,孙天地开始在意识世界中演练。虽无实质之斧,但心中有斧,每一斧劈出,皆蕴含着山川之重,星辰之威,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那混沌初开、天地未分的远古时代。如此,孙天地在意识中挥斧万次,直至心神疲惫至极,方才缓缓醒来,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