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了家倒头就睡,等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只不过大脑昏沉,全身酸软。
好像是发烧了,因为昨晚我吹了冷风。
我拿过枕边的手机一看,有几个未接电话,只有一个是温献城的,我给他打了过去,没想到温献城接通电话后,反而是语速飞快地说:“等等,我在和小艾打游戏,待会我再回你!”
我还没把意图说出来,他便已经挂了电话,完全没有意识到我的声音沙哑,已然生病,于是我又打过去电话,没想到这一次,他直接挂了电话。
这一瞬,所有的失望到了顶点,我知道我该分手了,我谈恋爱是为了快乐,如果一段感情带来的烦恼多过快乐,那又何必自找麻烦。
就在我发愣的空档,黎绪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刚刚在睡觉,没有听到你电话。”喉咙有些不舒服,我清了清嗓子。
“怎么了?”黎绪在那边问道。
我说没什么,然后又问:“你找我是什么事?”
“过两天,我要去郊外采植物标本,你要不要一起去?”黎绪询问。
我一直很喜欢植物标本,而黎绪是知名高校的植物学教师,我们相识在一个植物标本展览馆里,我当时正在入迷地看一株铁线蕨。
正待移开视线之际,蓦然对上玻璃展柜那边那人那双漆黑的眼,他戴着金丝眼镜,是面相生得极好的一个男人,真正的面目俊朗,注意到我的视线,他朝我微微一笑。
展厅的灯光明亮,他的眼里仿佛灯光溅落,他朝我走了过来,立在我身侧,询问道:“你喜欢植物标本?”
我点了点头,他那里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快到我抓不到。那天我们相谈甚欢,等到离别之时,我们互相加了微信。
黎绪在高校任职,穿着白衬衫站在讲台上的样子有些严肃,是真正的不苟言笑,而做事情是真正的严密谨慎。
我见过他在实验室的样子,穿着白大褂,戴着白色乳胶手套操纵着各种仪器,认真的样子仿佛是拒人千里之外,可其实,他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
有天我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你会选择成为植物学家?”
他笑了笑,答道:“小时候,我父母忙于生意,保姆们不许我出别墅,我又太孤单了,所以我只好骗过他们,跑到别墅后面的森林捣鼓各类植物。”
其实我想象不出小孩子将大人耍得团团转的情形,更何况,这个人还是黎绪。那时我已经和黎绪熟悉了起来,因为我时常咨询他标本制作的事情。
我之前也和黎绪出去采过标本,所以我这次也欣然应允。
挂了电话,我只觉得口干舌燥,我喝了一大杯水,又翻箱倒柜地找药,但是未果。
我在网上买了药,页面显示的时间是要半个小时后才会送达。
可没想到,才过十五分钟,门铃就响了。
我还以为是外卖小哥,迷迷糊糊开门,才发现门外赫然站着的是黎绪,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便伸手摸上我的额。
“发烧了。”黎绪皱了皱眉头。
他的手掌有些凉,蹭上来很舒服,我大概烧糊涂了,忍不住蹭了蹭他手掌,黎绪失笑,将我拉了进去。
一量体温三十八摄氏度,于是黎绪给我贴退烧贴又给我递药。
“还没吃饭吧?”黎绪又问。
我摇了摇头,可我也并不饿,但是黎绪还是走入厨房。
我见他黑衬衫挽到手肘处,看着冷冷清清,可他是真的心细,算起来,他比我大两岁,是和温献城截然不同的人。
温献城才不会做饭,他最喜欢点外卖吃垃圾食品。
不一会儿,黎绪就把面做好了端了出来。
黎绪这个人很是敏锐,察觉到我的情绪不对,便问:“怎么了?”
我耸了耸肩:“我决定分手,没想到他因为要打游戏直接挂我电话,之前觉得弟弟招人喜欢,现在觉得就那么一回事儿,可能还是成熟男人更适合我。”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黎绪开口问我,他似笑非笑,仿佛是玩笑。
当然不行,我这种心性不定的人,肯定会伤害这种宜室宜家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