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北滩河面上，冒出了两个脑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岸边红红的烛光照耀着。
“林长官，你还撑得住吗？”
林文森一看岸边，得有二十来米远，自己游过去够呛，手一甩，糖绳延伸开去，缠绕在了一艘绑死的小船上。
用力一拉，哗的一声，人就从水里飞了出去，向着河岸那边飞去。
继而平稳落地。
他大口的喘着气，惊魂未定的注视着河面，一具尸体从水底下冒了出来。
是那杀手。
“把尸体捞上来。”
古小溪当即去扯住尸体的衣服，拖着尸体往岸边游，他很快，二十米十几秒就到了。
尸体是一个五十开外的瘦小老头，皮肤黝黑，嘴巴微张露出一口大黄牙，双手很粗糙，手指关节膨胀的很大，应该长期干粗活。
这杀手够狠。
明明不会水，为了杀自己，竟然冒着危险下水追击，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
‘神能视角’脱离身体，依附到了尸体上。
场景陡然一转，是在刚才的河水里。
“你。”
杀手还飘在水中，看到发光的人状体，“你是神灵？”
“你是‘旧日会’的？”
杀手微微颔首，“旧日永存，人类终将战胜邪恶的神灵，将他们驱出人间，让人类重新回到该有的文明轨道。”
似乎这句话是‘旧日会’身份的宣言，叶先生也是以此来表明自己‘旧日会’的身份。
“是唐玲让你杀林文森的？”
杀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应是意外眼前的神灵怎么知道这么多。
可很快眼中的诧异就消退了，神灵知道什么都不足为怪。
随即有些黯然，“可惜，没能杀掉他。”
“杀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知道唐玲是‘旧日会’的，不杀他，整条线都保不住，唐玲对我们很重要。”
林文森摇头说：“你被唐玲骗了，她是‘旧日会’的叛徒。”
“什么？”
林文森心里发狠，你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了，“唐玲已经背叛了‘旧日会’，他害死了周之时，也害死了叶先生。”
杀手本不信林文森说的，可当他接连报出周之时跟叶先生的名字时，神情不禁动容。
“周之时没死。”
“是，他是没死在海上，可回来后，又叫她出卖给了与神馆，然后被杀了。”
杀手眼瞳地震。
周之时出现过一次，之后再没出现，被杀的概率很大。
“不，不可能，你在骗我。”
林文森见他不信，继续抖猛料，“我跟叶先生是好友，我还去过他家，鹊桥山附近的十六家巷子107号。”
“你！”
杀手眼瞳二次地震。
看他的反应，林文森判断出，这个杀手也知道叶先生的家在哪儿。
“‘旧日会’出叛徒这件事，你难道就完全不知情吗？”
杀手迟疑着，他应是有所察觉的。
林文森说：“唐玲把‘旧日会’得到巨型蒸汽至宝的消息告诉了与神馆，从而导致叶先生死在了海上。”
不，不可能，杀手不信的直摇头，可挣扎的眼神分明已经信了，摇头只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而且，这位杀手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凶残，反而有点像朴素的老农。
“那唐玲让我杀的林文森到底是什么人？”
“他是‘旧日会’的朋友。”
杀手一整个人僵住，继而后怕的说：“幸亏我被他反杀了，要不然，我万死难辞其咎。”
什么？
林文森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个杀手……无语了，“叶先生家现在还安全吗？”
“我的棺材铺就开在叶先生家不远，他家应是被与神馆的人盯上了。”
林文森轻呼了口气，自己的谨慎是正确的，叶先生家果然已经不安全。
自己要是贸贸然过去，一头就扎进与神馆的碗里了。
“叶先生的鸟回来了吗？”
问这个问题时，林文森的心不自觉的就提了起来，那是一颗序列8的神丸啊。
“回来了，不过它经常会去海上寻找叶先生，不常看到。”
回来就好。
“一般什么时候会回来？”
“这几个月来，我只在傍晚的时候，偶尔看到它几次，停在叶先生卧房的窗户外。”
鸟都这么有情。
人却无情。
见没什么好问的了，就想着能不能从杀手身上挖点油水出来，“你叫什么名字？”
“福伯。”
“原名？”
福伯笑着摇头，“原名不记得了，太久了，叶先生见我为人忠厚，给了我一颗神丸，我就入了‘旧日会’，眨眼二十多年了。”
“你有‘赶尸人’的神丸配方？”
福伯摇头。
“叶先生直接给的神丸。”
如此，那他身上价值就很低了，他开棺材铺的，也不会有钱，就算有也被‘旧日会’刮走了。
唯一的价值，可能知道一些‘旧日会’内幕。
可那些内幕，又能有多大的价值。
“通知谁来给你收尸？”
“不用收尸。”
这位福伯还真是看得开，尸体都无所谓，我还惦记着让你复活来坐实唐玲是叛徒这事。
敢情刚才一顿黑唐玲的话，白说了。
“好吧。”
切断了跟福伯的交流。
【73：21】
“林长官，这尸体怎么处理？”
林文森看向古小溪，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晚多亏了你，古小溪，你愿不愿意来跟我？”
“当巡警？”
林文森问：“你愿意吗？”
“我，我当然愿意。”
古小溪大喜，他的想法很简单，当巡警不耽误他抓鱼，而且抓到鱼后，渔帮不仅不敢压他的价钱，更不敢收他的月钱。
“好，明天，你先把尸体拉去扔在周公馆的门口，告诉周公馆的门卫，让姨太太唐玲收尸。”
古小溪想也没想的点头答应。
“做完，你就来巡察局入职。”
“是。”
夜风吹来，浑身湿透的林文森身体发冷，忙动手脱去身上的衣服，却是摸到了口袋里的木盒。
糟糕。
他忙把木盒从口袋里拿出来，水就往下滴，打开盒子，里面的丹药都在，包着蜡的关系，看起来没有损坏。
不禁松了口气。
“你今晚还抓鱼吗？”
“不抓了，没力气了。”
当即，两人一同回家，两人住的地方就隔一条街。
林文森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烧水，不洗个热水澡，明天一准感冒发烧。
继而，又给自己煮了一碗姜汤，全当药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