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春阳江

次日大日出生。

东边升起一片火红的云霞。

江家所在的地方在浩荡的春阳江上。

那春阳江水势不急,常有水泊相连,水肥土沃,山来连山,水来连水。

菊残荷尽,山茶盛开,霜凋红叶千林瘦,岭上几株松柏秀。

一路走来,倒是风景秀丽,景色迷人。

只是平日里靖州地界虽然贫困了些,

但也是水草丰茂,五谷丰登。

大多数人都是吃喝不愁,安得其所。

但是一路前来,陈皓埋头所见却都是蓬头垢面的百姓。

这些人衣衫褴褛,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疲惫,风尘仆仆。

脸上刻满了生活的艰辛。

有些孩子们瘦弱的身影四处奔走,手中紧握着几块干硬的黑面馒头。

但是还未吃进口中,便又被大一点人的抢走了。

至于更多的老人则是坐在路边,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仿佛已经失去了对未来的希望。

“抢食了!快抢食了!”

不知是谁的一声呼喊,瞬间打破了这片死寂。

一群人如饿狼般冲向了一处草丛。

陈皓才发现,那李竟然是一捧干枯的野草,只是根茎从黄土中裸露出来了一些,被人从黄土中拽了出来。

“我上了丹霞宗不过才半年多的时间,怎么这世道就大变了起来。”

地面之上,到处都是白骨和尸体,白骨露于野。

一路走来,陈皓沿途所见,尽是一片惨状,不由得唏嘘不已。

一些地方甚至还能看到未完全掩埋的遗体。

腐臭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让人难以忍受。

半日奔袭。

陈皓终于到了江家的地界。

多年之前,这江家本是江边的寻常渔民。

结果月下之时,有三尺璀璨银河星辰降临。

有一头三丈大鼋自那浩荡春阳江中潜出,本来准备吞那璀璨银河。

却不曾想那大鼋被被水草藤蔓缠绕,深陷水牢之中。

那江家先祖拿出鱼叉,费尽全部功力,扯断水草,助其一臂之力,助其成功脱困。

大龟心善,虽然最后没有吞下那三尺璀璨银河。

也留下来了一道修真法门传承,给了那渔民。

经过多年发展。

江家占据春阳江下头两个码头。

现如今已有家族弟子数十,势力日益庞大。

陈皓拄着拐杖,一路走来,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入江家。

而是站在春阳江附近,看波浪微起,风吹芦苇成一片。

舟连舟,船连船,形成了一幅奇特而美丽的景象。

江家占据了这一处码头之后,巧妙地利用了这片水域,将自家的建筑与自然景观融为一体。

水上浮桥连接着一座座精美的楼阁,船只相连,搭建成了一条浮桥。

看了一会儿,大致了解情况之后。

陈皓一路走来,选择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停下了脚步。

等到傍晚之时,随着太阳的最后一缕光芒消失在地平线下。

陈皓雇了一艘渔船,入了那春阳湖之中。

噗通一声!

舟船悄然隐入了夜色之中,最前方点着一盏昏黄的灯火,潜入夜色下的春阳湖,宛如一幅水墨画卷。

静谧而美丽,四周的一切仿佛都被这宁静所感染,连艄公摇橹的声音也显得格外轻柔。

两岸清风掠过,风景如画。

艄公摇着橹,船只略过。

湖面如镜,倒映着岸边的山峦和稀疏的灯火。

陈皓看着艄公,然后开口说道。

“船家,你可知道最近怎么出仙了这么多灾民?”

那艄公叹了一口气,摇了摇船橹,语气之中破有点唏嘘。

“乃是老天爷不作美,靖州西南诸郡三月前有仙人大战,天塌地陷,斩杀蛟龙,那蛟王爷被人斩首之后,白龙江江水倒灌,又遇上血莲教、白莲教作祟,民不聊生。”

“不知道那些百姓该是怎么活才好。”

这个时候艄公又感叹道。

“现如今这春阳湖还有丹霞宗守护一方,暂时安定,只是也不知道这安定日子还能存在多久。”

陈皓只是静静的听着,并不多说话,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儿之后,陈皓抬起头来,然后开口说道。

“继续走吧。”

听闻陈皓那冰冷的话语,他也不敢拒绝,继续摇着船橹,朝着前方春阳灵地的地方而去。

船行至一半,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陈皓抬起头来,忽然间感应到了什么,眉宇之间微微皱起眉头。

不一会儿之后。

一阵猎猎风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一个身穿血红大袍,身材高瘦,好似个晾衣杆的修士如鬼魅般从岸边芦苇中窜出。

那人手中握着一个形状怪异的蜈蜂袋,袋口处隐隐可见黑气翻滚,黑气之中翻腾着些巴掌大的毒蜂,手臂长的蜈蚣。

此刻在空中呼啸,均都是些毒虫毒兽之流。

在他的身前还有一人,乃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脸色惨白,面如黑炭。

被毒虫咬出了无数个脓疮毒包,散发着腥臭的气息,浑身伤痕。

“是江家的长老!”

那艄公似乎认出来什么,呼喊了一声。

陈皓目光一凛,瞬间明白了情况的紧急性。

那血红大袍的修士,额头上带着五花莲冠,额头上一朵盛开的五瓣血莲,很明显乃是血莲教的修士。

身后毒虫飞舞,呼啸之中,宛如一朵乌云,朝着前方笼罩而来。

不一会儿,那江家长老便被蛰的浑身毒包,奄奄一息了起来。

但是陈皓丝毫不为所动。

并未选择动手。

虽然这一次是帮助江家而来,但是与他并不相熟。

很多事情。

都不是他所认为的那样。

大众场合之下,双方大打出手。

局势之紧急已经完全超乎了陈皓的想象。

此番地界接近春阳灵地,又距离那血莲教的颇近。

一旦出手,招来对手,只会让自己陷入两难境地。

陈皓也不可能为了一个不相识的人,而打草惊蛇。

那艄公身子一抖,浑身惊惧,想要出口。

“老爷。”

陈皓摇了摇头,然后说道。

“你无须担心,调转船头,尽管耐心摇船即可。”

他弹指一动,四周布满了一层浓郁的寒气,被寒气一激,艄公冷静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