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这么早啊。”老头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的王迩。
“没办法，疼的睡不着啊！”王迩指了指包扎起来的头。
“哈哈哈。”老头被王迩包扎的样子逗笑。“看来这撞的还挺严重。那你先去那边休息一会儿，等我搞完我手里的活，带你好好转转这里，熟悉熟悉。”老头指了指不远处的沙发。
王迩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打量着四周。屋里依旧弥漫着那股陈旧的气息，只是今天多了几分安静。
太阳透过窗户照到墙壁上，室内也随之亮了起来。房子看起来不是很大，地上七零八落的放着各种东西，让人无从下脚。
“这地方还有二楼？”王迩看见转角处的楼梯，心里更加好奇这份工作。
一两个小时匆匆而过，老头放下手中工作，起身走向王迩。
“等久了吧，看你都快睡着了。”老头拍了拍王迩的肩膀。
“没有没有。”王迩赶忙站起身来，摇着头让自己精神一些。
“还是缓缓吧。”老头把一杯带着热气的水推到王迩面前，顺便坐到了王迩对面。“昨天时间紧，忘问了，你为啥来兼职？”
“谢谢啊。”王迩喝了一口水。“主要是因为自己毕业了，不想再麻烦家里，就想出来找一份工作。减轻一下家里负担”
“想法很好。”老头点点头，“但我这里你也看到了，还想留吗？”老头指了指四周。
这话一落，空气像瞬间凝住，静得只剩墙上老挂钟“滴答”声，每一下都敲在人心尖上。老头目光灼灼，坐在对面，像在考量一件重要物什；王迩则盯着纸杯里晃动的水，眉头微锁，似陷入艰难抉择。
“得，看出来了。”老头起身走向书桌，“门就在那儿，慢走不送。”
一步，两步，三步……
“留！”纸杯早已在手中变形，王迩却无心关注烫红的手。他知道自己现在非常需要一份工作，家里为了供自己完成学业，已经等不起了。所以即使是一份不靠谱的网上兼职，自己也要去做。
王迩知道眼前的老头和他这个所谓“姻缘事务所”不靠谱，但没有办法，他需要，真的需要……
“想好了？”老头转身向王迩丢出一个东西。
“嗯。”王迩伸手接住，是支牙膏。
“都红了，不疼啊。”老头又坐了回去，“那既然你都决定了，就往下聊聊。”
“工资随缘。包吃住。”
“随…随什么？”王迩刚把烫红的地方抹上牙膏，听到随缘二字，愣了。
“听我说完，别打岔。”老头有些生气，“咱们这工作，要看业务。你业务多，工资就高。”
“当然，也有例外，如果你的业务是好业务，那更高。你懂吧！”
王迩点点头。依旧怀疑这地方能有啥业务？
“这才对嘛，小伙。”老头起身，“走，带你熟悉熟悉这里。”
王迩怀揣着满心的疑虑，把那支还散发着薄荷味的牙膏搁在一旁，跟在了老头后面。
“你知道为什么咱们叫姻缘事务所吗？”老头缓声问道，声线在寂静楼道里幽幽回荡。
“媒婆？搞对象？”王迩试探性的回道。
“可以这么说，但也不能这么说。”老头有些无奈，“这是你的房间，明天开始，你就住这里。”老头推开一间角落里的门。
王迩跟着老头，怀揣着满心的忐忑与疑惑，脚步不自觉有些拖沓。老头伸手推开那扇隐匿在角落里的门，伴随着轻微的“吱呀”声响，屋内景象映入王迩眼帘。
这是一间布置极为简单的屋子，空间不大，却有种别样的规整感。正中央摆着一张单人床，床架是样式老旧的木质结构，漆面微微剥落，却不见一丝灰尘，床单铺得平平整整，素色方格纹路被阳光一照，泛出柔和光晕，显然是新近换洗过的；床头靠着墙壁，上面隐约还有些擦拭不掉的岁月划痕。床边紧挨着一个衣柜，款式普通，木质柜门泛着暗沉色泽，想来也承载了不少年月。衣柜旁立着一把椅子，衬托得屋内也不是那么孤单。
王迩踱步至窗前，玻璃擦得透亮，能瞧见外面后街的景致。午后阳光倾洒，仅有一两个商户的招牌在光晕里闪烁，行人寥寥，偶尔有送货的三轮摩托匆匆驶过，扬起一阵轻尘。微风拂过，带着后街独有的烟火气，丝丝缕缕透进屋内，驱散了些许王迩心底的不安。
“可以吧？”老头的声音打破短暂静谧，王迩从窗边回过神，微微点头，轻声应道：“嗯，行。”虽说屋子简陋，与他往昔幻想中初入职场的住宿环境相差甚远，可当下处境容不得他挑剔。望着眼前干净整洁的床铺，王迩心间莫名泛起一丝暖意，仿若在漂泊无依时寻到一处简易港湾，让他在这神秘又陌生的“姻缘事务所”里，有了暂且落脚的地方。
“那就继续。”老头又往更深处走去，“这间是我的房间。这间是小刘的。”老头把每一个房门都指了一遍，于是乎走廊里的三个房间全都有了各自的主人。
“小刘是谁啊？”王迩对着指着最后一间房门的老头发问。
“小刘啊，小刘啊。”老头摆了摆手，不再言语，转身走回了客厅。
王迩也识趣没再多问，也转身跟着走了出去。
老头又坐回沙发上。“以后有客人来了，你就在这儿会客。”手指了指沙发。
“还有那个二楼，你不能去。”老头一改语气，严肃道。“当然，是现在你不能去，不到时候你懂吧。”
王迩重重的点点头，毕竟自己住在人家家里，规矩还是要守的。“那我工作是要干嘛？”
“不知道。”老头脱口而出。
“行吧。”王迩强装镇静，但心里依旧有些无奈，毕竟工资都随缘了，那工作方式估计也是一样。
“既然你都了解了，那就去……”老头指了指墙上的钟表。时间正好，分针，时针，秒针恰好相遇，整点了。
“做饭。”
“哈哈哈，麻烦你了。”老头爽朗的笑声在王迩背后响起。
王迩苦笑着走进厨房，心里还在琢磨这神秘事务所的古怪事儿，手头却也没闲着，翻找食材、淘米下锅。就在这时，铁门骤然被拉开，清脆声响打破屋内原有静谧，在走廊间嗡嗡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