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内城与外城

第二天，生产高级活力药剂的实验室和工厂几乎都被骑士们所取缔了。

格斯也没忘了派圣骸战士为混乱地域送去了大量的活力药剂，这些玩意儿最起码能帮助他们减少点痛苦。

在齿轮机器的辅助下，由外城的负责人死灵大法师卡洛斯一个人干了两天两夜，将所有的材料都变成了满仓库的活力药剂。

在此过程中格斯惊讶的发现，除了贵族们开设的实验室以外，大多数工厂都是跑去外城的贵族们投资建设的。

那些饱受压迫的低阶死灵法师们一个个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头。

据他们交代，工厂也并没有吝啬于发给他们薪水，但由于他们需要大量的活力药剂，发出去的薪水最后又会回到工厂的手里。

甚至有好几个工厂已经把薪水换成了活力药剂。

工厂的负责人在骑士们进入工厂前，就已经变成了一堆蓝色的碎屑。

这让格斯终于看清了整座城的真相，内城看似邪教徒、恶魔信徒、混乱地域的其它种族鱼目混杂。

但实际上抛开偏见，内层就像是个密不透风的牢笼，根本掀不起一点波澜。

住在这座城里的人们所有人都是活力药剂的奴隶，所以他们就如同齿轮一般，每天为了一个目标而拼搏。

没有思想的碰撞、也没有真正追求自由的意志，就如同一座死城一般。

这也能理解为什么修道院修建至如今连一起恶魔献祭或者是邪神献祭都看不到。

对于他们来说，活力药剂才是活下去的根本，其他的东西都可以舍弃。

“我先去问问独眼，看他能不能把自己的眼睛收回来。”

格斯趴在窗子上看向修道院内，挥舞着矿稿的独眼魔。

索尔金老爷子光着膀子，在新建的铁匠铺旁，往模具内浇筑着铁水，打造着一把又一把铁稿。

“独眼，你看这把铁镐形状合不合你的心意。”

索尔金老爷子乐呵呵的问道。

“这都是给我的？”

独眼试着在地上挖掘，每一把他都很喜欢。

“没错，你随便挑。”

索尔金大手一挥，将所有的矿石，全部放在了一个可伸缩的齿轮背包里，放到了他的面前。

“这家伙就这么喜欢挖矿吗？”

格斯他从来没见过有人对这件事如此执着。

“这家伙就是个死脑筋，刚好修道院扩建用的矿石不够用，交给他就行了。”

索尔金老爷子一边儿收拾着治铁器具，一边儿指向才刚修建好一半的教堂。

“以后教堂和修道院两者密不可分，就不用担心尤利西斯的安危了。”

格斯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挥舞着矿镐的独眼，开口问:

“独眼，你还能收回你的眼睛吗？”

“可是我答应那个人挖满五百年矿都没做到。”

独眼魔放下手中的矿镐，想了好一会儿，它确实和自己的眼睛还有一丝联系，但是签订了恶魔协议的自己，是不能违背承诺的。

“你就看我这眼眶里是不是当年的和你交换的那只眼睛？”

格斯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独眼魔低下头凑近看了眼，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可你不是他!”

格斯抬起头，指向外城。

“他把眼睛交给了我，那也就是说我可以代替他做主，现在你自由了，你可以拿回属于你自己的眼睛。”

独眼魔捂着脑袋，蜷缩成一团。

“不，它在抗拒我接近他，契约依然有效。”

“你能告诉我契约在哪里吗？我去把它找回来”

独眼魔手指向莫奈城南方，眼神中露出惊恐之色。

“就在那儿，它超乎了我的掌握。”

莫奈之眼在南部城区？

格斯忽然想起了那里变幻莫测的景色，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和圣光梦境中的那枚极其相似。

莫奈之眼的本体大概率是在那座地下城内，如今时间紧迫，拖下去，再过两天尤里西斯身上的变异都消失干净了。

本质上还是因为死灵生物与病疫的契合程度比较高，但是尤里西斯是接受过圣光洗礼的，也就是他的意识被封锁在了禁忌书库里。

不然顷刻炼化也是十分轻松的。

“现在得想办法让莫奈之眼暂时停止运转，破除契约还得从长计议。”

格斯扶着下巴，往外城区的方向走去。

外城区根本没受到内城区的影响，依旧是一片安静祥和的场面，平静的似乎有一点儿不正常。

就好像他们已经知道了最后的结果会不了了之，所以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任何一丝担忧之色。

也没有人讨论这件在圣恩之地闹得沸沸腾腾的事件。

在这个风口浪尖，市民间有传闻的所有传奇死灵法师，都从监狱回到了外城区。

“这些家伙难道就是盖诺阁下口说的老家伙？合着他们巡查的是外城区，而不是内城区。”

在外城区闲逛的格斯，听到这些传闻倒是有些意外。

他时时刻刻注意着身旁的动向，在自己进入外城的那一刻，就感觉到了一阵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

只不过当自己抬头望向他时，这道目光就会消失，就如同上次在修道院废墟那里发生的一般。

这时，格斯在闲逛的时候，路过公民告示板时，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告示板上明显提出了要求，市民不许从内城带出活力药剂，一经发现将被逐出莫奈城。

所列举的禁品大多都是内城受到大力推崇的精神类药剂。

有些天生精神力不足的人，对于活力药剂的强烈刺激，他们无法一时间适应，就会转而找寻死灵法师为他们炼制各个阶段的适应药剂。

只不过这些适应药剂的副作用一般都很大，而且刚好和活力药剂的强烈刺激会叠加在一起。

外城区似乎很抗拒市民购买活力药剂这种玩意，甚至出了明令禁止。

但格斯在到处溜达的时候发现外城并不如他表现的那样，秩序井然。

在不起眼的角落，他已经亲眼目睹了好几起凶杀案的发生，这些家伙将从黑市里淘来的活力药剂倒在了尸体上，完全隔绝了莫奈之眼的探查。

看上去平静的外城，暗流涌动。

看上去混乱的内城，反而一滩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