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都是我不好

“爹,只是几盘菜而已,当真有那么重要吗?”

竟然还要根据客人的口味来,不应当是主人家做什么就吃什么吗?

真是讲究!

想到自己白天才被晏礼辞冷漠推倒,祝清宁忽然有些犯怵。

“当然重要,旁人的不重要,可晏礼辞这里很重要!我们祝家,是为了赔罪才制造的这个机会,当然要事无巨细。”

祝太尉到底是为官多年的人,处事圆滑。

“做好这件事,少不了你的好处。”祝太尉眼中划过一道璀璨的光,转身从木架上拿过一个黑色的盒子。

“之前的事做得很好,这是你的奖励。”他将盒子递到祝清宁手中。

祝清宁打开,面色平静扫了一眼。

是银票。

祝太尉答应给她的,只要她上门给晏礼辞赔罪,便会给她一百两。

一百两,对祝清宁来说,很多。

她从青玉观到祝家时,身无分文。

这世上,权,钱,才能给人依靠。

说到底,她的身份,只要青玉观那位在一天,便有可能被揭穿。

她需要足够多的金钱和权力,才能保证自己在身份暴露之后也能保住自己。

她承认自己卑鄙,可比起活着,道德算得了什么。

“父亲放心,女儿一定不辜负父亲的期望。”

不就是打探晏礼辞对食物的喜好嘛,最坏的事情她都做过了,还有什么比退婚更让他不快的。

隔日,祝清宁便带着礼物登晏府的门,美名其曰,看望晏老夫人。

晏府的门庭高贵,门房都是军营精挑细选的士兵。

据说这是皇上给晏礼辞的殊荣。

“祝小姐,老夫人身子不适,还请回去吧。”

祝清宁和容雅被挡在外面,门房甚至未曾进府内通禀,直接将祝清宁拒之门外。

拒绝的理由也言之凿凿,实际拒绝意味过于明显,好似有人吩咐过只要是祝家人便拒之门外一样。

一般人得了这话,便知其中原有,也该红着脸离去了。

可祝清宁不紧不慢,给容雅使了个眼色,小丫鬟急忙掏出一块碎银,硬塞到门房手里。

祝清宁:“还请通报一声,我也是听闻晏老夫人身子不适,特意带了些补身子的药给老夫人。”

门房掂量掂量手中的碎银,这世上,见钱眼不开的人少之又少,几乎无人不爱财。

他犹豫片刻,便答应了。

“既然如此,我便替你们通禀一声,不过见与不见,全在老夫人,我可不打包票。”门房提醒道。

左右是上面传话,说了祝家人上门直接回绝。

就算他禀报上去,相比上面也不会见。

不过是传句话就能赚钱,何乐而不为。

好半晌,门房去而复返,脸上神情却异常古怪。

他道:“老夫人让祝小姐进去,请吧!”

“多谢。”祝清宁朝门房福了福身,便带着容雅朝内走去。

带路的人是府上的丫鬟,直接将祝清宁引到晏老夫人的院子。

老人家所住的地方,最是风和日丽,却也清净得很,诺大的院子,只有三两人伺候着。

祝清宁越靠近了,听见欢声笑语,走近一瞧,院子里架了个秋千架,缠着藤蔓和花草,老夫人坐在秋千上,一个小姑娘在旁推着她。

秋千微微高一切,老夫人油惊又喜,脸上喜色更多。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身体里的灵魂依旧年轻。

“清宁见过老夫人,问老夫人安。”祝清宁走过去,十分得体地对着老夫人的方向行礼。

看见祝清宁来,老夫人身后的小姑娘拽住秋千,稳着老夫人的身形,老夫人这才拿眼望过来。

朝祝清宁招招手,“清宁丫头来了,好些日子没见,清瘦了不少。”

老人眼底始终带着慈爱,身后小姑娘则不同,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探过来,好奇又茫然。

“祖母,这是谁啊?”

她一开口,清脆俏皮的声音便十分讨喜。

不过却引得祝清宁多看了两眼,她微微皱眉。

这个女子十五六岁的模样,已过及笄之年,却是祝清宁没见过的。

不应该,京城有名的贵女,她多少都见过几面。

“这是祝太尉的嫡长女祝清宁,是你礼辞表哥未过门的媳妇。”老太太眉眼带笑,半点不掩饰的欢喜。

然后转头对祝清宁介绍:“这是礼辞堂姑母的孩子徐婉儿,今年十五。”

老夫人说起徐婉儿,也是一脸带笑,看起来十分满意。

晏家一年前遭逢那一场灾难之后,没听说过有什么亲戚。

可看徐婉儿和老夫人如此亲密的模样,祝清宁有些拿不准主意。

“呀,表哥回来了!”

正愣神之际,听见徐婉儿惊喜叫了一声,祝清宁回过神来,转身望去。

晏礼辞一身月白色绣鹤长袍,身姿修长,走起路来,裙裾翩飞,周身带着一股强大气势。

脸上不苟言笑,眉头微微下沉,看起来心情不是很愉悦。

“祝小姐来做什么?”

刹那间,晏礼辞忽然走到祝清宁身边,开口声音冷淡寒凉。

祝清宁挪了挪脚,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被他周身气势伤到。

上一次,他推她的动作,可半点不拖泥带水。

“我来看望老夫人。”祝清宁低头,十分乖巧的模样。

“礼辞,清宁好不容易来,你休要吓着人。”老夫人嗔怪睨了他一眼。

转头对祝清宁道:“既然来了,便一起用午膳吧,应当没有吃过吧?”

祝清宁听到午膳,顿时眼睛一亮。

忙摇头:“还未曾用过午膳。”

她今日便是踩着点来的,本来就想着来蹭饭,好找机会探一探老夫人的口风,看看晏礼辞喜欢什么菜。

如今晏礼辞在正好。

“好好好,那便都过来,随老身进屋坐吧。”老夫人喜笑颜开,拉着徐婉儿先走。

祝清宁想也没想,直接跟上去。

忽然想到什么,停下了脚步,回头,“晏大人,请。”

她自是要尊着晏礼辞一些,这位可不好相与。

晏礼辞眯了眯眼,并未往前,好半晌,忽然道:“祝小姐随便登门时,可不像现在这般有礼数。”

祝清宁哑然,确实是她冒昧。

“晏大人,都是我不好,不然,你打我……”

祝清宁猛然抓起晏礼辞的手,按着他宽大的手掌贴在她脸上,一双水雾弥漫的双眸可怜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