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蛇蜕

对方到底把邪器藏在了哪里？

对方的弱点又是什么？

该怎么躲过那把匕首？

太多太多的疑问堆积在他的心头，得不到解答。

看着在对方手上悬浮翻转不停的匕首，钟明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邪器该不会……

和匕首一样，就藏在对方肚子里吧！

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之所以会感受到愈发加剧的脱皮效应，却找不到源头的原因找到了！

可是他该如何取出邪器呢？

他根本无法对对方造成有效的伤害。

对方的自愈能力太强了，甚至能将刀刃直接挤出来，就算知道了邪器在哪，他也拿不到。

从开打到现在，他根本就没能给对方留下什么伤痕！

不对！

钟明轩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看着司祭那凹陷的脑壳，察觉到了异常。

为什么对方脖子处的伤口好得那么快，脑袋上的凹痕却迟迟没有愈合的迹象？

是因为这是钝器伤？

还是因为……提灯的非凡之处？

他强行抑制住看向提灯的欲望，露出恐慌的神情，向后不断挣扎着后退。

“你不要过来啊！”

就在司祭看不到的身后，钟明轩偷偷握紧了提灯的顶端。

司祭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而是继续挂着狞笑靠近了钟明轩。

“别怕，很快就会过去的。”

“哦，其实也不一定，好多年没见过活人了，说不定我的手艺已经变得生疏了也说不定？”

“看来你只好祈祷，走得没有痛苦喽。”

“别想着昏过去，只有鲜活的皮，才有价值嘛！”

说着，舔了舔嘴唇，走近了钟明轩，弯下腰，打算动手开始剥制。

钟明轩低着头，仿佛因害怕而颤抖起来。

他在等待……

等待一个时机。

就在司祭的双手即将触碰到钟明轩的前一刻，他出手了！

“你还是为你自己祈祷吧！”

说着，抄起提灯，猛地砸在司祭的头上！

“砰！”

“你找死！”

司祭再次狼狈地倒在地上，颤抖地指着钟明轩，有些不敢置信。

他实在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还要反抗？

“找死？恰恰相反！”

“我只想活着！”

“为了活下去，我什么都愿意做！”

钟明轩青筋暴起，怒吼着抄起提灯，再次砸在司祭的脸上！

祭祀的脸顿时扁了下去，如同一个没气的破轮胎一般。

鲜血飞溅，沾在提灯那黄铜质地的外表上。

“去死吧！”

钟明轩第三次握紧提灯，打算再次砸在司祭的面部。

然而司祭手中的匕首却凭空飞起，直接插入钟明轩的肋下！

钟明轩受到冲击，摔倒在地。

司祭躺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和几颗碎牙。

那提灯到底什么东西？

差点把他当场打死。

他招了招手，试图唤回匕首。

然而这一次却没有东西飞回来。

奇怪，他匕首呢？

司祭艰难地晃了晃头，看向钟明轩倒下的方向。

然而迎接他的，只有硕大的提灯底座！

“咚！”

坚固的提灯重重地嵌入司祭的面部，将司祭的面骨砸得粉碎。

司祭的双手无力地抽动，试图推开钟明轩。

然而手伸到一半，便无力地落了下去。

钟明轩紧紧握住想要飞回的匕首，用腿抵住司祭的尸身。

蜕皮，无尽的蜕皮！

握住匕首的手部，抵住司祭尸体的腿部，还有之前受伤的地方！

所有地方都在蜕皮！

他将蜕变，他将不朽！

钟明轩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如同蛇类一般的嘶鸣声。

钟明轩的双眼透露出惊恐和坚定这两种矛盾的神情，肾上腺素如同燃料一般驱使着躯体。

他不想死！

他想活！

他说了，只要能活，他将……不顾一切！！！

钟明轩握紧匕首，插进司祭的腹部，费力地划动。

根本没用！

即便对方死了，自愈能力还在！

他根本划不开！

钟明轩看向嵌在司祭面部的提灯，伸手打开了提灯的盖子，将匕首放进去炙烤。

在火焰的作用下，匕首的刀刃很快变得通红。

钟明轩忍受着高温地炙烤，再次捅进了司祭的腹部。

有效！

虽然艰难，但是这一次能划动了！

“给我……开啊啊啊！！！”

他将全身的重量压下，缓慢但坚定地在司祭的身体上割出一道缺口。

“咔嘣！”

匕首不堪重负，彻底断成两截。

但是足够了！

钟明轩将手伸进伤口内，摸索了起来。

没几下，就摸到了什么异物，一把拽了出来。

那是……一道蛇蜕！

在沾满鲜血的双手上，显得是那么洁白无瑕！

跟蛇皮接触的地方如同积雪一般，快速融化。

皮肤，神经，肌肉……

直至露出森然的白骨！

然而下一瞬间，化作白骨的双手再次涌出血肉，变得如同婴儿一般娇嫩。

随后便是不断地融化与再生，仿佛陷入了循环一般。

“……我将无死，我将无生，我将跟随祂的步伐，沉眠于地下，直至旧物从我身上褪去……”

钟明轩的嘴里不自觉地念起了祷词，就连眼神都陷入了恍惚之中。

“轰！”

提灯内的火焰跳跃，再次唤醒了失神的钟明轩。

“该死！”

“好邪性的东西！”

钟明轩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不对劲！

他抓起蛇蜕，不再犹豫，一把将其塞入提灯内。

火焰猛地炸开，缠绕上了蛇蜕！

“嘶！”

尖锐的嘶鸣声从火焰中传出，仿佛正在哀嚎。

然而终究无法冲破火焰的束缚，最终渐渐没了声息。

伴随着蛇蜕的燃烧殆尽，笼罩在钟明轩身上那种持续不断的脱皮现象，总算告一段落。

“任务完成！奖励可随时领取！”

系统的提示声在他耳边响起，宣告一切的终结。

钟明轩无力地跌坐在地，长出了一口气。

昏暗的地下室内，只有他，司祭的尸体，还有一盏静静燃烧的提灯。

避难所外风雪大作，冷风在残破的避难所内呼啸，却丝毫影响不到地下室。

钟明轩抬起手，看着自己在蛇蜕影响下已经失去皮肤的胳膊和双手，目光有些复杂。

通红的血肉露了出来，让他感到阵阵痛楚。

他销毁蛇蜕的时机不太好，没能卡中双手刚好完好无损时的状态销毁。

那种情况下也没有犹豫的余韵。

但起码比双手化作白骨的状态还是要强上不少的。

不仅仅是双手，身上到处充满了缺少皮肤的部位。

腿部和腹部，以及肋下，都露出大片的血肉，缺少皮肤的保护，令人生疼。

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身上这些伤势。

但……唯有一点，凌驾于这些代价之上。

他活下来了。

他赢了！

他或许迟早会死在迷雾中，或是这些怪物手里。

但绝不是今日，更绝非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