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思衬片刻问道:“那我现在就去送。”
王策提醒道:“你到了晚上再去吧,楚风这几天有些忙,白天经常不在青衙,你晚上去或许他会在。”
楚玉轻轻点头,随后王策交代完事情便转身离去。楚玉在庭院中潜心修炼了一阵子,待用过晚膳,夜色已如墨般晕染开来,他这才动身前往青衙。
此时,黑夜仿若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青衙之上。楚玉抵达青衙时,只见那两扇朱漆大门紧闭。
门口伫立着两名衙役,楚玉缓缓靠近,那两名衙役先是对视一眼,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与警惕,却谁也没有吭声,更无开门之意。
楚玉率先开口声音沉稳:“我来找你们楚大人,有一些事情,还请二位快快开门”
其中一名衙役这才上前一步,表情严肃:“楚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楚玉眉头一皱:“我来找你们楚大人有要事相商。”
但那两名衙役不为所动:“楚大人吩咐了不让进。”
楚玉猛然从衣袖中拿出相国府令牌:“看!这是什么。见此令牌者,如见相国。”
那两名衙役一惊,连忙跪拜,犹豫了一会,才打开了衙役的大门。
楚玉走进青衙,在路上,他瞧见一位老衙役,便上前轻声询问。一番交谈后才得知,楚风离开不久,此刻恰好不在青衙。
老衙役一听楚玉是来找楚风的,赶忙热情地将楚玉引至客房,手脚麻利地为他沏上一杯热茶。
楚玉坐在椅上,突然想起王策的话,转头向那老衙役问道:“你们楚大人是经常如此不在青衙吗?还是仅今晚不在?”
老衙役微微歪着头,稍作思索后缓缓开口:“依过往情形来看,楚大人白日通常都在外奔波。每至夜晚,便会在书房埋首办公。我常年巡夜,常常瞧见他书房的灯火直至深夜才熄灭。”
“那也就是说今晚恰巧不在喽?”楚玉问道。
老衙役默默点头。
楚玉心中权衡,决定在这儿等等楚风,于是和那老衙役随意攀谈起来,试图从他口中多了解些楚风的情况:“您觉得你们楚大人怎么样?”
老衙役明显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楚玉见状,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试图打消他的顾虑:“没关系,你放心,说好了今天就我和你没有别人知道的,我也更不会告诉你们楚大人的。”
老衙役却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是这个意思。
老衙役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话说楚大人来这青衙已经三十二年了,其实楚大人和我一样资质平平,楚大人至今仍是七品。但是楚大人却极其聪慧,我记得当时他五六岁的时候就来了,当时极其受衙主的青睐。”
老衙役已经年老体衰,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已是气喘吁吁,缓了一会又说道:“衙主也知道他的资质不行,于是就在查案这一方面大力栽培,记得他来青衙过了两三年就已经派到河国其他地方开始断案了。
而且他破案速度极快,准确率也极高,在外面呆了几年他又回到了河都,短短几年间就成了三品衙役。在衙主离开河国之后,他就被擢升为二品衙役,后来青衙大大小小的事物就由它来处理。”
老衙役歇了口气,眼神中透着一丝钦佩:“在当了二品衙役之后,楚大人经常带我们这些下属断案,什么事情都给我们讲清楚。楚大人博览群书,每页都在读一些书,我在青衙寻夜,这么多年一直看着他,很晚才熄灯。”
老衙役突然苦笑了一下:“公子也知道嘛,衙役这差事就是容易得罪人,每当我们去查案被软禁,或者被殴打,大人总是第一个出来为我们主持公道。他对待我们也很是和善,他的内心也很是强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势。他平时也很是简朴。大概就这些了。”
楚玉听了老衙役对楚风的描述,虽然之前他和楚风有过摩擦,但对楚风产生一丝敬佩之情。
楚玉突然想到老衙役说过,衙主离开河国,感到有些奇怪。便问道:“你之前说你们衙主离开河国是什么意思?他没有再回来吗?”
“衙主是青衙内唯一一个一品衙役,衙主大概是二十几年前离开河国的,当时去河国另外一个城池去查一个比较棘手的案子。但很可惜的是,他在查案过程中不幸殉职,后来他的遗体被抬到青衙,举国上下哀悼了一天。”
老衙役话锋一转:“不过我始终感到有点奇怪,按照青衙历来的规矩是,当前一任衙主牺牲之后,立马会有另一个人接任。可当衙主死后,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接任,所有事物都楚大人管理,但是他也没有接任衙主。根据外传的消息是楚大人的年限还不够,还需要在青衙之中磨练几年才可以升衙主。至于真假,我就不知道了。”
楚玉看着,眼前的老衙役,他的双手像干枯的树枝一样,布满了褐色的斑点和凸起的青筋。脸上也皱纹满面。楚玉轻声的问道:“你年级都这么大了,还来巡夜?”
老衙役微微浅笑,眼中透着一抹淡然:“我的资质可谓是差到极点,修了一辈子只有八品,我二十几岁的时候就来到了青衙,那时候我就开始巡夜,一百多年过去了,我也如今快走到了生命尽头。巡了一辈子的夜,如今已成了习惯,这青衙内的一草一木一砖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楚玉亦跟着会心一笑,内心深受触动。
就在此时,楚玉脸上的笑容陡然僵住。
一股灵气波动如涟漪般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荡漾开来,虽断断续续,却逃不过楚玉那极为灵敏的感知。紧接着,一声微弱而凄惨的呼救声如丝缕般钻进他的耳朵。
“救……救我……救……”
楚玉慢慢收回了笑容,他不动声色的问那个老衙役:“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老衙役感到很奇怪:“没有,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