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怎么了?”梁棋好奇道。
钱初一沉着的脸上忽地挂上了笑容,道:“昨晚有人闯进钱府,把钱丰瀚给杀了。”
说完之后,钱初一脸上的笑容变得苦涩起来。
他很想钱瑞忠死,但并不想钱家死。
钱家一倒,他这个作为钱家旁系的族人自然而然也会丧失很多特权,比如就之前的采花贼案,若不是他姓钱,谁会没好处跟着他一起办案。
虽然之后秦威和赵捕头因为他把钱家算是得罪了,但是一开始决定和他一同办案绝对和他姓钱有关系。
“具体是什么情况?你确定吗?”梁棋焦急道。
钱初一见梁棋如此紧张,说道:“我亲眼所见,钱丰瀚的脑袋还是我抱回县衙的。徐县令已经通知了三大武馆和其他三大家族的人,让他们派人去县衙里接受审问。”
“为何要通知他们?”
钱初一谨慎扫探了一眼周围,小声道:“钱丰勇也死了。”
“啊?哈哈哈哈!”梁棋早就知道钱初一会来寻自己,提前预想了钱初一会问的问题,在脑海里做了一个彩排,是严肃还是该笑,早就在脑子里上演了好几遍。
钱初一一点也不惊讶,梁棋自然能笑出声来。
毕竟前不久梁棋那样得罪钱家,根据钱家以往的出手推断,钱家绝对会报复他。
可现如今钱家忽然遭此横祸,梁棋自然而言不用防着钱家了。
“我就来告诉你一声,还要马上回去查案,这次的案子可是惊动清虚宗了。”钱初一道。
“钱家不就一个世俗家族吗?还会惊动清虚宗?”梁棋疑惑。
“钱丰瀚有个女儿钱素敏是清虚宗的弟子,听说入门后不久就得到了大修士的真传,清虚宗的宗主极其重视此女,甚至有将其收为亲传弟子的打算。”
“那温玉林上次为何还当众施法杀掉了钱老三?”梁棋很是疑惑,温玉林肯定知道钱家女儿被宗主重视的事情,那他为何还会那样子做呢?
“这我就不知了,兴许是温丹师爱徒心切吧。”钱初一答道。
“你这从何知晓的?”梁棋心底已经信了大半,钱丰瀚身上的护身符说不定就是这个钱素敏留给他防身的。
“当然是徐县令啊,他本身虽然修为不高,资质又差,但是他在清虚宗里的师兄弟多,再加上他经常往宗门里送吃送喝,很多消息他甚至比很多清虚宗里的弟子都要知晓得快。”
钱初一提醒道,“上次你怼的那个胖子便是徐县令。”
“好,那你去忙吧。”
钱初一匆匆离去,离开时他扫了梁棋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我真是愚蠢,我怎么会怀疑到他身上呢?他不过是二层,哪有可能杀了掉钱四叔的!
收起对梁棋的怀疑,钱初一急忙往县衙里赶,这下子要忙很久了。
“钱素敏……”梁棋轻声念叨。
斩草不除根,相当于没除草。
只是如今这个钱素敏在清虚宗里,该怎样才能去呢?而且修士具有神识,想要在清虚宗里面将其杀死,风险很大。
……
天聚县衙。
正堂里面汇聚了天聚城最有权势的人物:赵家、孙家和李家的家主,中尙馆馆主万无涯,正德馆馆主李福林,祥荣馆馆主莫天霸。
县令徐林坐在主位,其他几人两列客座。
“将各位召集来,主要是问问事,都是老朋友了,平时斗斗嘴拌个脚很正常。但是——”
徐林声调突然拔高,“灭门就做得有点过了,你们都说说吧。”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尤其是李福林更是一头雾水,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主要是李福林的正德馆位置处于天聚城的东南方向,靠近南城门,门下弟子住处大多也分布在这边。而钱家的位置位于天聚城的东北方向,靠北城门。
两者距离太远,李福林的消息自然便不灵通。
而三大家族的人都在各自周边安插着探子,他们自然知晓。
至于中尙馆和祥荣馆就不必说了,两个武馆都是靠近北城门的位置,距离钱家并没有多远。
坐在李福林旁边的中尙馆馆主万无涯与其关系还行,小声给他讲了一下钱家被灭门的事。
“徐县令,你是知道的。我莫天霸一心向着炼体,从不与人结仇,就算是我师傅,我俩现在关系也还行,这事儿和我没关系。”脾气粗放的莫天霸率先发言。
李福林一怔,你俩啥时候和好的?你俩要是和好了,那不得合力来对付我?
万无涯递了李福林一个眼神,意思这小子话说八道,不就是主动找我们买了点药材,这就算和好了?
赵家家主赵一川起身对着众人抱拳,说道:“我们赵家行事光明磊落,这种灭门惨案我们做不出来,而且钱家老四乃是炼体八层的强大力士,我们赵家还无人能与其抗衡。”
说完他便坐了下去。
“老朽和一川同理,而且我们正德武馆与钱家从未结仇,门下弟子最高也才炼体五层,所以肯定不是我们武馆干的。”李福林紧随其后。
他与赵一川算是同盟关系,早年李福林兄弟初入天聚城,出城杀妖险些被杀被赵一川所救,就此结下友谊,李福林的弟子赵玉玲便是赵一川的女儿。
旁边的万无涯起身说道:“我们武馆能杀掉钱老四和钱老三的只有我,但我昨晚一直在馆里给弟子教学功法,门内学徒均可作证。”他还不知道钱老三已经被杀害的事。
如此一来,只剩下孙家和李家了。
“早年钱家的确杀害过我们家一名力士,但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近来年虽然我们两家在药材生意上争论不断,但绝对不至于对他们钱家灭门。更何况我们知道钱家幼女拜入清虚宗后,药材的份额几乎全部让给他们钱家了,我们没理由对他们下手。”孙家家主孙宫解释道。
众人全部将目光聚集在李家家主李贡身上,看得他有些毛闷。
李贡猛地起身,说道:“都看我干什么?我们李家的生意主要是铁矿,和钱家的药材生意完全没有任何联系。”说完他便一屁股坐下去了。
徐林扫了众人一眼,注意力逐渐聚焦在李福林身上。
“怎么就你一人来了?”徐林问道。
“我师弟身体不舒服。”
话音刚落,众人顿时一个个脸上满是怀疑。
炼体士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这可有点搞笑了。
李福林不想将李福书现在的糟糕情况说出来,毕竟他们这么多年能在天聚城站稳脚跟,两兄弟的实力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
但不说的话,李福林感觉越遮掩反而嫌疑越大,再加上几个月后李福书大限已至的消息仍旧包藏不住,毕竟不能让死人出来演戏。
“唉……我师弟大限已至,他现在连气血丹都没法服用,你们觉得他有可能吗?若是不信,你们可直接去我师弟府上探望,只不过我希望徐县令一人去即可,去的人多了,反而打扰我师弟的清修。”李福林阴沉着脸。
众人恍然大悟。
尤其是万无涯,他深有同感,毕竟今年他也快满九十了。
徐林并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点,道:“我会去看的。”
“大家若是发现什么疑点,可来告我,凡是提供有用的线索皆会奖赏药材。”徐林将众人解散后,脚踏飞剑,朝着正德馆的方向飞去,他得确认一下李福林的话语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