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里是答应你了。”他轻嗤一声，“出去了是另一回事。”
他就没想过放过那两货。
有些人不好着好好提醒一番，脑子里是记不住东西的。
筱悠宁夹起一块鱼丸，放进时晓的碗里：“李严要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
“既然他管了，就会管到底，你放心吧。”
时晓点头：“好。”
——
时晓回到家里，意外发现客厅里竟然给她留了灯。
她第一反应想到是爸爸，但很快又否认了。
因为爸爸给她发了信息，他这周要出差，周末不回来了。
时晓往里走，看见哥哥正坐在餐桌那里，喊她：“时晓回来了？过来吃点水果。”
有一刻，时晓恍然觉得自己回到了几年前。
以前哥哥也是这样的，总是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等她放学回家。
“好。”
她洗完手坐过去，跟哥哥面对面，拿起草莓尝了一颗。
有点酸，不好吃。
哥哥问：“晚饭跟同学一起吃的？”
时晓：“嗯，吃了火锅。”
她有给哥哥发信息说过，哥哥是知道的。
“草莓好吃吗？”哥哥又问。
“还行。”
不知道哥哥为什么在没话找话。
时晓等了一会，见他沉默，便拿手机出来看信息。
潇白又在小群里喊林焰和周宇去他家玩游戏，两句话的事他们能聊上百条信息。
中间周宇穿插着艾特了所有人，问大家周末要不要一起去骑行。
【筱悠宁：？】
【潇白：？】
【林焰：？】
唯一还没来得及出来扣问号的时晓刚刚在吃草莓。
【潇白：我看最近网上大家都爱去骑行，就这周，戴着头盔去拍视频，超酷的。】
【周宇：我跟焰哥到你家了，出来开门，我帮你看下是不是发烧了。】
时晓忍不住笑出声来，在群里回复了一个表情包。
紧接着哥哥又出声了：“在跟同学聊天呢？”
时晓敛了些笑意：“对。”
今天哥哥很奇怪，时晓还没来得及多问，家里门铃响了。
时晓差点被吓到。
自从搬过来以后，这个门铃从来没响过，时晓甚至不知道家里还有门铃。
哥哥却很淡定，应该是早就知道会有人来：“时晓，你去开门吧。”
时晓边走边问：“是谁啊？”
“...你妈。”
她打开的动作一顿，面对站着的是她许久未见的母亲。
苏瑶面含泪光，略显激动地喊她：“时晓。”
“......妈。”
没有上演母女情深的场面，时晓只是愣了一会，侧身让她进来，自己先到沙发坐着。
见她不动，时晓扭头看，苏瑶还站在玄关，问她：“有拖鞋吗？”
哦对，她现在是客人。
“没有，直接进吧。”
哥哥也走过来，跟苏瑶坐在同一张沙发上，两个人中间隔的距离能再坐两个人。
苏瑶斟酌着：“一直比较忙，没有来看你。听说你转到这所学校了，新学校怎么样？”
“很好，我很喜欢这个学校。”
苏瑶盯着时晓好一会，眼里浮出心疼的神色。
“你瘦了，有好好照顾自己吗？是不是钱不够？...如果有缺什么，尽管跟妈妈开口。”
“放心吧，我没有什么缺的，你给我卡我都没地方用呢。”时晓补充道，“我没瘦。”
“你...”
手机铃声响了，哥哥拿出来看了下，起身走到阳台处去接。
他随手一拉，阳台门没有全部关上，开口第一句话就清清楚楚地传出来。
“喂，亲爱的．．．”
时晓当作听不见，她抬眸，直截了当地问：“妈，你今天怎么过来了？找我有事吗？”
“你爸给我打电话，说...”
“......让你搬去跟我住。”
两句话，苏瑶花了两分钟才说出来。
时晓只是问她：“妈妈希望我搬过去吗？”
苏瑶呆住了，奇怪时晓的淡定：“你...知道？”
“我知道，她怀孕了，要把我房间空出来请保姆。”
这段时间哥哥一直没提，时晓是差点忘了。
但刚刚见到苏瑶的时候，她就想起来了。
本来她心里还存在一点点的期待，苏瑶会不会只是单纯想她而来。
并不是。
时晓问：“你希望我搬过去吗？”
苏瑶哽住一下：“看你的想法。”
客厅里沉默了一分钟，只有哥哥在阳台打电话的声音时不时传过来。
可苏瑶根本无心去听他在说什么。
因为时晓的表情变得很凝重。
她没说话，冷着一张脸，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压着这里的空气，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时晓...”
时晓突然笑了一下：“如果我的想法是搬过去跟你住呢？”
“妈妈会...”
“他不会同意的，不是吗？”
苏瑶愣住。
“你早就知道的，那个人不会同意，如果他同意的话，你当时就不会把我丢下。”
“你想说你会去跟那个人商量一下，然后被拒绝，再回来做我的思想工作是吗？”
苏瑶僵住的神色快要绷不住，被透析的感觉让她不知所措。
因为时晓从小乖巧懂事，事事以她为主，以前总被人夸自己生了个好女儿。
所以在遇事的时候，苏瑶习惯性先为自己考虑，再去听时晓的意见。
时间长了，苏瑶都忘记了去想，时晓在替她着想的时候，内心是在想着什么。
她头脑出现空白，只能愣住继续听着时晓的话，字字句句侵蚀着内心的阴暗面。
时晓冷笑一声，像是在自嘲：“你当年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