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武圣战武安（二）

“将军，城外大军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兵。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百姓都聚于东门，堵住了将军出城的道路。”

“哦？聚于东门？其中定有缘故。随我前去。”

关羽带亲军来到东门，百姓果真聚于此处，堵的道路水泄不通。看到关羽前来，人群顿时骚动，只听“关将军来啦，关将军来啦”，人群分开，给一位老者让出路来。老者手捧陶碗，缓缓向关羽走去，一旁跟随一位壮妇，手里提着酒壶。

“关将军。”

关羽即刻下马，扶住老者，老者示意壮妇，壮妇立即斟酒。老者捧起温热的酒碗，说道：“听闻关将军欲出城破敌，我等草民连夜携粮草车马赶来，愿助将军一臂之力，早日凯旋。将军，此酒尚温。”

“将军，俺带了几捆草料，请将军收下。”

“关将军，麦饼还热乎着，趁热带上吧。”

“关将军。”

关羽看向热情的百姓，热泪盈眶，双手接过温酒，一饮而尽。说道：“多谢老人家，多谢诸位，羽定大胜而归，早日带将士们与诸位团圆。”

说完，关羽翻身上马，在百姓的欢送中，留下五百亲军护送百姓回各村庄，独自出城与大军汇合。

另一边，白起收到斥候的消息，敌将关羽已率三千大军赶来。

“将军，军械和粮草都已准备妥当，每户人口也都清点完毕。”

白起听着手下的汇报，面色凝重。虽然两年时间，白起足足招募并训练了三千五百名士卒，但这已经是耗尽了所有潜力换来的，冬天一到，今年的百姓还能活多少都是未知数。更何况白起下令坚壁清野，百姓已经怨声载道。不仅如此，据间者来报，关羽这两年来休养生息，就算全歼这三千人，三年后，关羽就能再拉起一支三千人的军队，卷土重来。但三年时间，都不一定够让白起平息民怨。想要赢，必须出奇制胜。

“将军，间者回来了。”

“速速让他进来。”

“诺。”

间者快步走来。白起问道：“我问汝，关羽现在城中可还有兵力？”

“关羽留下了五百亲军。”

“亲军？是关羽不知兵否还是汝不知兵否？亲军能留下吗？”

“回将军，关羽出城时，无论距城远近，百姓皆来城中夹道欢送。关羽担忧百姓离去时遭遇不测，便留下五百亲军以护送百姓。”

白起沉默了。许久后，叹息道：“这关羽，岂不知慈不掌兵的道理？罢了罢了，君子可欺之以方，还望关羽切莫怪我。”

“喜，汝率两千人，将四十组分散，从小路行军，于敌军城外会合攻城。切记不要被发现，我会为汝争取足够的时间。”

“将军，一则粮草怕是不足，二则将军只留千余人，如何抵挡那关羽？”

“关羽没有坚壁清野，且其治下村庄富足，汇合后如何获取粮草，汝当明白。至于抵挡关羽，非汝之事，切莫忧虑。”

十天后，白起肃然的看着城下安营扎寨的关羽。两侧士卒两股战战，但不敢后退半步。身后就是白起当作督战队用的亲军，就算逃走，也能很快根据统计文书寻到家里，全家老小皆要身首异处。

“武安君，在下久仰公之大名，不知公可否出城与在下小酌一杯，再战不迟。”

白起看着关羽，说道：“阁下勇武，天下无双，起实不敢出城。非不信云长，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尔。何况两军交战，怎能饮酒？若阁下实有交好之意，何不各自小歇一日，也是美谈。”

关羽呵呵一笑，说道：“兵者，国之大事，无饮酒之理，亦岂有小歇之理？既然武安君不愿出城，那就等我进城后，再共讨兵法不迟！来人！擂鼓！”

随着高亢的擂鼓声和将士的怒吼声，关羽军架起云梯，士卒皆悍不畏死，争先恐后登上城头。白起军也毫不逊色，虽然没有弓箭和滚木擂石，但还有地形优势，两两配合之下，关羽军一时被架住，前面的人杀不进去，后面的人挤不上来。如此来了几轮，兵疲将乏，关羽不得已鸣金收兵。

“战损如何？”白起坐在城头，看着埋锅造饭的关羽军，眉头紧皱。

“我军阵亡二十二人，伤四十人，关羽军阵亡六十七人。”

白起点点头，眉头也舒展开来，撑剑而起，走下城墙。“加强防范，以防夜袭。”

次日，关羽再攻，但依旧收效甚微。接连三日，皆是如此，但白起却发现了异样。

“井，今日战损如何？”

“禀将军，今日我军阵亡九人。看来那关羽名不副实，想必再过几日就将退兵啊。”

“那关羽军阵亡几人？”

“也是九人。”

白起眉头紧皱。关羽连日攻城，每次都鼓声震天，城中百姓提心吊胆，甚至已经出现半夜结伴潜入军营，意图偷开城门的情况。同时城中粮草不断消耗，却没有获取的渠道，关羽只要一直这样消耗下去，白起迟早不战自溃。更何况关羽有意骄兵，现在军中轻视关羽者，只想守城守到关羽退军者，厌战欲降者，皆不在少数。

只能寄希望于喜奇袭成功，一战功成。

又过了数日，城中骚乱更甚，白起看着关羽再次鸣金收兵，瘫靠在城墙上。一步错步步错，我白起首战竟如此狼狈，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将军。”井连忙扶起白起，刚想说什么，但看到白起颓废的样子，想说的话也化作了一声叹息。

次日，白起一如既往的踏上城墙，一如既往的听着鼓声，然后，觉察到了不对。

今日的鼓声为何如此激昂？

白起大步冲向墙边，只见白光一闪，一把大刀从白起眼前划过，白起差点就被砍到，又连连后撤。冲上墙头的猛士眼看一击不中，快步上前想再砍一刀，好在井反应迅速，护在白起面前，挡下攻势，两侧亲军也跨步上前，斩杀猛士。

白起看向四周，发现城墙上早已乱作一团。关羽军不惧生死，接连登上城头，有的人还没来得及砍上一刀就被白起军杀死，但后面的人就如同没看见一般，依旧不断冲杀。

这是来送死的。

白起瞬间就明白了。关羽想用这些人拖住我，来达到一个目的，争取时间，回援自家城池。关羽坐骑据说是名驹，日行千里不在话下，几日就能回到自家城池，一旦不能及时追击，等到关羽回援，喜的一切努力都将前功尽弃。

想到这里，白起顿时振作起来，尽管潜意识里有一个声音不断告诉白起，你的推理有大问题，但现在的白起如久旱逢甘霖，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关羽军冲的猛，自然死的也快，不多时便尽数冲杀殆尽。白起也顾不得统计损失几何，大喊道：“井，速速点齐所有兵马，随我追杀关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