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托古斯不久后便回来了。
虽然叫贝拉克的盆地商人在港口街这边没有空余的民房,但给莱恩·托古斯介绍了一人。
这人同样是盆地商人,只不过并不像贝拉克那般服务于一位子爵。
“莱恩,现在就把这些人交给你了,将他们的住宿安排好后,今天就可以工作,嗯…可以先清理一下仓库。”
“好好干,纺织厂就先归你管了!”
莱恩·托古斯完全没意料到霍利会将纺织厂交给他,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霍利拍了拍莱恩·托古斯的肩膀,他先前已经去仓库看过了,仓库里堆满了杂物,可能需要一两天才能清理出来。
将这些人安排给莱恩·托古斯后,霍利又来到商业街的‘希尔姑妈面包房’,与其商定好每天送两批面包前往纺织工厂。
这样不行啊,很多事情都要亲历亲为,而且还要算很多账单,嗯……等一会儿克瑞斯老人被安排到营房后,算账的事情就交给他,对方应该不会拒绝,毕竟相比起监狱的分拣工作,算点账单算是很轻松了……
霍利心说,这时前去港口送飞鱼号船长人头的梅根斯也回来了。
“先生,我现在还得去典狱长那里一趟,喜报鸟还在他那里寄存这,得去带回来,为其筑巢。”
霍利脑海中有这种神异鸟类的记忆,其类似于信鸽,只是这种鸟可比信鸽厉害多了,其归巢定位更精确,速度也更快,能日行几百里。
闻言霍利有些好奇:
“这种鸟还需要筑巢,是什么样的巢?”
梅根斯点点头:
“需要给喜报鸟筑一个它幼鸟时期时,所住的巢穴,嗯……至少是要一个很相似的巢穴,这样方便它进行辨别。”
霍利恍然,梅根斯离去后,他准备在驯鹿镇上逛逛,熟悉熟悉这里。
……
“先生,是否需要玫瑰女郎们为您服务?”
“放心,绝对让您满意,我想,如果某位吟游诗人来到波拿多,他要是想写一本‘波拿多之驯鹿镇风物’的话,上面开篇就会写着——来自酒吧街的玫瑰女郎……”
下午三点多,路过号角酒吧附近时,霍利被几个皮条客盯上了。
一人上前拦住他的去路,绘声绘色的说着,街道对面更是有几名女郎对他搔首弄姿。
呵!大白天就开始揽活,还有,什么吟游诗人会来这鬼地方……
霍利心中一阵好笑。
游骑军以及监狱士兵在二十几米开外,见状几名游骑军忽然拽出背上的钢针弩,“咔咔”两下便上了弦,对准这几名皮条客,示意其离霍利远点。
霍利翻了个白眼,叹了一口气。
他先前就跟身后这些人说了,离他远点。
毕竟走到哪里都有十来个人跟着,多少有种恶少身边跟着一帮狗腿子逛大街、随时准备强抢民女的感觉。
现在被他们这么一搅和,霍利也没什么心情继续逛了。
看了看日头,他往监狱那边走去,想看看加尔文和克瑞斯老人被安排过来了没有。
回去的路上,他又看见了许多衣不蔽体的人。
整个波拿多岛就像是个露天监狱,只不过这些人,是自由的囚犯罢了,而管他们这些囚犯的狱吏,是饥饿、贫穷、以及朝不保夕……
霍利在心中哀叹一声,多少有些有心无力,他帮不了这么多人,至少暂时帮不了。
……
“您那位叫加尔文的朋友说,他目前过得很好,暂时决定先不过来了,他说希望您不用担心他。”
“至于那位叫克瑞斯的老人,死活不愿意搬过来,只是让仆告诉您,谢谢您先前让阿丁送过去的那顿美餐,他吃得很开心。”
进到营房,听完几个仆人的讲述后,霍利有些傻眼。
加尔文和克瑞斯两人居然都不愿意搬过来,这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那位老人不搬过来,他有没有说是什么原因?”
几名仆人同时摇头,很肯定克瑞斯没说明原因。
阿丁跟在霍利身后一整天都没说几句话,这时突然开口了:
“我知道老爷!他是为了画图,为了在房间里画图!”
霍利转头看向阿丁:
“画图?什么图?”
“克瑞斯每天干完活回来什么都不做,就蹲在自己床上画图,他每天都画!”
阿丁大着舌头,并不能解释清楚克瑞斯到底在画什么图。
霍利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先前在监室时由于灯光昏暗,还有就是克瑞斯床上铺满了干草,他没注意,现在听阿丁说得煞有介事,他也对这所谓的图感兴趣起来。
难道是什么藏宝图之类的,一位帝国大学的教授,被发配到波拿多,然而因为对历史了解很深,知道某些隐秘,知道某位国王或者皇帝的宝藏……
霍利心里好一阵猜测,决心要去看看。
阿夫提跟着大副学习操纵帆船还没回来,莱恩·托古斯大概还在安排纺织工厂的事宜,心中想着,霍利走出营房。
营房外,梅根斯正带着几名游骑军为喜报鸟筑巢,榔头敲击木材的声音响出去很远。
霍利看了看他们,示意几名游骑军跟着自己,带着一旁的阿丁往监狱东区走去。
……
……
来到监狱东区附近
霍利撞见了两名监狱士兵用担架抬着一名已经没了生命体征的囚犯,正准备往监狱大门处走去。
“这是今天死的第二十四个了,哎,死得惨啊……”
霍利耳朵动了动,听见了那两名士兵的低语。
他一伸手,挡住两人去路:
“监狱发生了什么?这人是怎么回事?”
说完,霍利目光往担架上瞟去,只见是个四十多岁模样的中年人。
中年人嘴唇干裂,嘴角满是沫子,脸色扭曲,衣服上有很多条状血污,死前怕是经历过非人的折磨。
“你他……”
“!?”
两名士兵刚准备开骂,就看见了站在霍利身后,脸色不善的几名游骑军,当即住嘴。
两人不认识霍利,但典狱长曾交代过,遇见身披亮银甲胄的士兵时,千万不能顶撞,违令者死。
眼下这才沉住气,喘息着说:
“监狱从今天开始工作量就加倍了,这人是累死的。”
闻言,霍利瞳孔微张:
“累死的?一天就累死了二十多人?”
“是啊,今天何止累死二十多人,晚上说不定还会有人死掉,而且,典狱长说了,这种工作强度要维持一个月。”
典狱长疯了么,这么搞,东区一个月得死少说七八百人……
霍利皱着眉,很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