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胆小,害怕与外界接触,有时又很温柔,像邻家大姐姐一样关照着我们这些孩子,她会和玛丽姐姐一起看书,会和李洁姐姐一起聊天,会陪我们玩游戏,也会陪冯妈妈一起做早操,但是她也很脆弱,也需要我们的关心和帮助。
她的世界与我们的略有些不同,天空可以是红色的,下的雨可以是血,草地上摆放的不一定是树叶或垃圾,而是血淋淋的头颅和残肢断臂。这么血腥而暴力,充满着恐怖色彩的世界,她却待了18年。我不知道她有怎样的勇气,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度过前面这段时光的但是既然来到了我们这个医院,她就是我们的“家人”,我们是一体的,大家都这么认为,包括动物小姐
动物小姐的原名我已经记不清了,就连她的外号“动物小姐”都是我取的。
阳光从生锈的铁窗中细碎流了下来,缓缓流淌在冯妈妈的脸上,冯妈妈也算是我们这的老人了,她是半个月前进来的,当时她手舞足蹈,开心得很,嘴里还哼着几个不知名的小曲,她是我们大家的妈妈,是对我们很好的人。动物小姐来的那天,她用她坚实的手臂环抱住动物小姐,她全身僵硬,四肢轻微的抖动着,就和我见过的垂死挣扎的鱼一样轻微的抖动着,冯妈妈还是那样温柔,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仿佛哄的是一只炸毛的小猫。待到动物小姐平静下来后护士长吩咐我们把她带到病房里休息,真的好巧,我们就住在她隔壁,正好可以找她玩。
原本医院里面规定中午就不能离开房间的,但是今天来了新人,护士姐姐睡着了。我们便溜去了她的房间,刚进门的时候,她闭着眼,手舞足蹈的躺在床上,喃喃自语,仿佛正和一个透明人说话。她很紧张,很害怕,明明是躺在床上的,整个人却颤抖得仿佛要跳下来。冯妈妈和我们听到了动静,连忙跑去安慰她。她突然睁着眼,双目却无神。我们不知道她怎么了她缺望向冯妈妈,然后泪流满面,后来我们问她了,她向我描述了当时的场景:漆黑狭小的房间,窗外下着血雨,和那个靠近的男人…
是的,动物小姐是被坏人侵犯才这样的。
我们想帮助她,可毕竟我们也是小孩,于是我想了个办法,她看人一团模糊,不是大片白就是大片黑,只能凭借声音分辨,我便让她把每个人根据性格想象成动物,像我就是狐狸、麦麦就是小猫、师妹就是鸟儿、冯妈妈是水豚,她看着我们,一遍遍的辨认,从最开始的分不清到后来的熟练,真希望她能早一点好,早一天摆脱魔鬼的笼罩,这是她最大的愿望。
在我出去的那天她哭了好久好久,说舍不得。我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既然是最好的朋友,那我祝你早日摆脱,好好生活,那个桃源一般的“家”已经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