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今日没有汤药？”不是他担心怕疼，只是直觉让他这样问了出来。
“忍不了，就不做了。”攸宁停下手中的刀，目光冷冽的看着躺着的李公子。
“不，我能忍，先生开始吧。”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之后就感受到那冰冷的刀刃在他的脸上游走。割开皮肉，放入东西.......
这次足足用了一日才弄好，看着镜子里面那熟悉又陌生的脸庞，李公子一阵恍惚，他自己都快记不得这样貌了。
李公子放下铜镜，单膝跪在攸宁的身前。
“多谢先生成全，今后先生有事，可来藏妙峰寻我李毅。”
“今日世上再无赵云立，你走吧。”攸宁疲倦的摆摆手，然后就将人请了出去。
李毅离开了无常府，并没有先回藏妙峰，而是去了柳州。他要去做最后一件事。
“先生，为什么要同意。”看着攸宁有些脱力的样子，他就有些心疼。深知一个人如果第二次来找攸宁动刀，攸宁要花费的力气会更大。
况且就算换脸，那人的命运也无法改变。所以，这换脸改命，只有一次机会而已。
“世间痴人原本就不多了。”攸宁摇头这般说着，心里是很欣赏李毅的。
“我蒸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攸宁不太爱吃饭，总喜欢吃这些甜腻腻的糕点。
攸宁见到桂花糕，顿时来了精神，嘴上却道：“好累，你瞧，我这手都抬不起来了。”
说完这话，攸宁还特意抬了一下自己的手给翎看。
翎岂会不懂，师傅又撒上娇了，可这是自己的师傅，再怎样也得宠着，何况这次动刀用了一天。中途也没有停下过，怕早已经饥肠辘辘。
“他有玉牌，怪谁。”
翎没好气的说道，然后在攸宁还想要辩解的时候，又从盘子里面，拿了一块桂花糕，塞入了他的口中，堵住了他接下去要说的话。
攸宁吞下嘴里的桂花糕突然说道：“等我休息一下，我们就去柳州。”
攸宁终于把嘴里的桂花糕全部吞了下去，这才开口。
“赵云立就是柳州人吧。”
翎看了一眼不紧不慢喝着茶的攸宁，他嘴角上面还沾着一些桂花糕的碎屑。忍不住，上前给攸宁擦了下嘴。
“多大的人了，吃个东西，还吃了一张花猫脸。”翎忍不住念叨，虽然名义上攸宁是他的师傅，自己也是他从小带大的，可是从小时候起。
翎就觉得，攸宁才是那个被照顾的人。
“翎做的桂花糕太好吃了。”
攸宁露出一个微笑说道，他很爱吃甜食，但是最喜欢的还是翎亲手做的桂花糕。
“柳州还有故人？”翎才不听攸宁胡说八道，他比较在意，他们去柳州的目的。
“方汝嫣，可还记得？”攸宁这次去柳州，也是为了从方汝嫣那里取回一样东西。既然李毅来找他换回脸，那么方汝嫣的时限到了。
“方汝嫣我自然记得。”
那女子，原本倾国倾城的才华万千的相府小姐，之后为了一见钟情的男子化身成为相貌平凡的商贾之女。
“是那方汝嫣出事了？”翎之所以对那个方汝嫣印象深刻，不是没有道理的。
“嗯，不知道能不能见上最后一面。”攸宁的眼神越过了翎，看向了柳州的位置。
翎看着攸宁这幅样子，没有继续追问，总之，去了，一切就明朗了。攸宁没有明说的，一定有他的道理。这么多年来，没有一次例外。
柳州
乞巧节
十里长街满是彩灯，道路两旁也是各种各样的摊位。
“汝嫣，这次多亏有了你，我才能出来玩。这乞巧节真的好热闹了，快看那边，那个面具好好玩哦，我们快过去吧。”
扎着马尾一身粉色罗裙的少女一蹦一跳，满脸笑容的拉着身边同样是粉色罗裙的少女往不远处的一个面具的摊子过去。
只是今夜街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还没有走到那边两个人原本相握的手，就被冲开了。
“沈心怡，别乱跑。”
方汝嫣看着沈心怡对她做了一个鬼脸，也不等她，就往面具摊子那边跑去，有些无奈。这丫头，怕是前些日子被禁足的太久了，这会出来，就控制不住那雀跃的心情了。
沈心怡正想要挪步去方汝嫣那边，突然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拉住了，低头一看，是一名脏兮兮的小孩子，一双大眼睛里面满是乞求的神情。
“怎么了，小朋友？”
看这孩子的样子，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一身的衣服皆是普通百姓家的布料，沈心怡并没有嫌弃对方脏兮兮的手，将她的新衣服给弄脏，回头看了一眼在那边挑选面具的方汝嫣，确定对方一时半会不会离开，这才蹲下身子，颇具耐心的询问这个孩子。
小孩子看着沈心怡蹲下身子，然后慢慢的张开了自己的嘴，用手指了指里面，却没有半点声音发出来。
沈心怡朝着那孩子的嘴里看去，面色凝重了起来，却没有恐惧。
只见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很短的一点点舌根，这个孩子的舌头，被人割掉了。这么小的孩子，谁做的？
沈心怡心中愤怒，握住那孩子的手。
那孩子也不怕她，朝着她闭上了嘴，然后用眼神示意她。
沈心怡何等聪明，立马就明白了这孩子的意思。
“你要我跟你走？”
眉头微皱，换做平日，这样的事情她不会不管，可如今，她还带着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大小姐方汝嫣，让她一个女孩子在这里，她不太放心。毕竟人也是她带出来的，如果出点什么事情，不好交代。
“心怡，给你面具，我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好看吧。”方汝嫣这个时候，已经将面具买好了，她跟沈心怡是好姐妹，这面具自然买的是一模一样的。
“好看，汝嫣，这个孩子有点困难需要我去一趟，你在这里等我回来，不要乱跑。”方汝嫣回来了，她正好跟她说。
“哪里来的孩子。”方汝嫣打量着这孩子。
沈心怡凑到了方汝嫣的耳朵旁，将孩子的情况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