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良久。

祁红抚摸着馨儿的头发。

“你看你，把红姐的衣服都弄湿了。”

“红姐，那，那我给你洗。”馨儿说道：“不过，红姐，你这里怎么比我大这么多啊。”

“蹦！”

“哎呦！红姐你打我脑崩干嘛。”

“亏我想着怎么哄你呢，你倒是心大。”

“红姐，对不起，之前对你隐瞒了。”

“你说是你干爹干娘的事情？”祁红说道：“你不说是对的，在这浣衣局里，不少人都是身怀怨气的，要是知道你现在没爹没娘，指不定就可劲欺负你。”

“红姐，还有我爹和我弟弟……”

“别说。”祁红说道：“你爹既然是因为去年的辽东之战入狱的，那必定不简单，先帝之前身体不好也总是患病，可去年一病不起，辽东的事情是一大诱因，先帝都觉得棘手为难的事情，你红姐我一宫女就更弄不明白了。”

“红姐，没想到你竟然是郑贵妃身边的人。”

“都过去了。”

“嗯，红姐，你，你以前经常，见，见当今皇上吧？”

“怎么，真心动了？”

“不，不是。”馨儿红着脸赶忙解释道：“是我觉得刚刚赵嬷嬷说的，皇上可能不在意，可他身边的小人，就，就像红姐你说的叛徒，那，那个崔文生。”

“我入宫的十几年，倒是见过当今皇上二三十次，但都是远远的看着，最近的距离也就是为其倒一次过茶。”祁红说道：“不过私下里倒是听身边的人说起过很多。”

“那，那他们都是怎么说的？”

“想来你也听说过当今皇上和福王争夺太子吧？”

“嗯，我小的时候，我娘还在的的时候为我说过，说以后嫁人了，不能像郑贵妃那样搬弄是非，把家里……”话刚说出，馨儿就想起红姐就是郑贵妃身边的人，赶忙说道：“红姐，我……”

“没关系，都过去了。”祁红说道：“而且从现在看来，郑贵妃之所以会败，性格太强势也是一大原因。”

“红姐，你刚刚说，当今皇上守孝，禁，禁女色……可又让那崔……”

看着小脸涨红的李馨儿，确实是一副妖艳欲滴惹人怜爱的摸样。

祁红说道：“如果是以前私下里说的那样，当今皇上懦弱还好色，那这可能就是皇上的意思；

可经过郑贵妃的事情之后，如今看来，之前那些都只不过是他的伪装罢了；

而依照我对崔文生那个无耻之徒的了解，这多半是他为了谄媚皇上自作主张。”

“那，那我拒绝了赵嬷嬷，那崔文生会不会对付我弟弟……”

眉头一皱。

祁红说道：“别担心，皇上之前不是说，以后每月都会亲自为咱们发放俸银吗？

到时候真要是有人逼迫咱们，咱们就当场揭露出来！

想来，这也是皇上亲自发放俸银的一层意思，就是不要让那些管事太过逼迫咱们。”

馨儿眼睛一亮：“那，那皇上还怪好嘞。”

嘴角一抽，这个丫头，不会是真的动心思了吧。

“馨儿，红姐告诉你，男人都不可信！特别是权力越大的男人，他们有句话，‘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当今皇上之前伪装了几十年，其心思绝对深沉无比，是不会真心喜欢一个女人的。”祁红神情郑重的说道。

“红姐，我，我真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皇上能为咱们底层人着想……”

“那就好。”祁红说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咱们休息吧，明天还有的忙呢。”

“嗯，红姐晚安。”

“晚安。”

夜，以往一沾枕头就睡的馨儿有些失眠，而感知到馨儿情况的红姐也想起了过去同样有些难以入睡。

……

京师次辅刘一燝府邸。

“老爷，汪文言到了。”

“让他进来吧。”

“是。”

在老仆引领下进入书房的汪文言对着刘一燝做了一揖：“守泰拜见阁老。”

“守泰无须如此，坐吧。”

“谢阁老。”

“王安还没有回去吗？”

“回阁老的话，今天是宫内发放俸银的日子，按照王安所说皇上要亲自操作，估计又会想之前那样‘今日事今日毕’把奏本批完才会结束。”汪文言说道。

“陛下确实勤勉，看来，我大明中兴有望了。”

“阁老，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守泰无须如此，但说无妨。”

“像东林先生所言，不要对皇帝抱有太高的期望，从历史上的帝王来看，刚刚登基之时勤勉一些，可之后就怠政甚至乱政的也不少，所以阁老不要太过乐观。”汪文言说道：“请阁老恕守泰妄言。”

“哎！守泰是实话，我有怎会责怪呢？”刘一燝说道：“只是为了大明，心底希望这种情况能够多多延长一些罢了。”

刘一燝说道：“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咱们东林要群策群力，聚集集体的智慧来为大明保驾护航。”

“阁老高瞻远瞩，守泰佩服。”

“今天叫你来，是要跟你商议浙党方从哲的事情。”刘一燝说道：“已经三年多了，这方从哲对于西洋之人还是有很深的成见，甚至扬言只要他在其位，就绝对不会解禁。”

眉头紧皱。

“身为我大明首辅，如此没有容人之心和胸怀，当真是尸位素餐。”汪文言说道：“阁老，您的意思是？”

“既然方从哲说‘在其位而谋其政’，那么相对应的就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刘一燝喝了杯茶慢悠悠的说道。

眼睛一亮，汪文言说道：“守泰明白了。”

“来，喝茶。”

看着刘一燝亲自为自己倒茶，汪文言赶忙起身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阁老，这方从哲的情况，我之前就多有关注，其长子乃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汪文言说道：“之前因为先帝的葬礼，其被方从哲强行紧闭在家，如今解禁之后，经常呼朋唤友通宵达旦的醉生梦死……”

“好，事情就交给守泰了，老夫放心。”刘一燝打断了汪文言的话语，再次为其亲自倒了一杯茶。

“谢阁老。”明白刘一燝是不想听取‘阴暗’，汪文言就知趣的不在提及，毕竟阁老已经是上了岸的体面人，这些阴私之事，还是自己来操作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