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住招待所集中完善剧本的日子过的很轻松。
也算是另一种的轻车熟路。
可就因为太轻松，让许大茂更多了些无所事事的感觉。
《地道战》这部影片的剧本，是许大茂从成品中逆推出来的。
虽然刻意添加和删减了一些自己的理解以及影评研学时的纠正。
可大体的成熟度非常高。
许大茂的删删减减以及调整，对他而言并不复杂。
第一天。
许大茂按照昨个儿和任副主任沟通的几个点，进行了微调。
很多时候，影评也好，书评也好，其实都是扯淡。
要根据实际所处的环境和条件。
无论是认知方面，还是正值方面。
微调的几个点，都是几十年后一些青年影评学者和教授们两个嘴皮子一叭叭搞出来的。
那会儿许大茂也觉得人家本事挺大。
然而呢？
全部被推翻了。
还被认为是现在的许大茂缺乏常识。
被任副主任建议多看一些整理的资料。
修改之后的内容，任副主任很满意。
他给了许大茂二十多本资料和记载。
足足大半箱子。
找了俩人才帮忙搬到许大茂的房间里。
第二日，开了第一次剧本研磨交谈会。
满满的一上午。
外加午休后的两个多小时。
许大茂新分配的深棕色皮革封皮的B5笔记本，记了洋洋洒洒十几页。
这还多亏了他总结凝练语句的本事了得。
旁边那个大哥，开一次会，一整个笔记本差不多就剩不到十页就用完了呢。
“大茂同志，接下来你的任务重大，周末的时候，我们再碰个头，私下里但凡有需要，你随时到办公室找我。”
“好的，任主任。我会尽快完善这些问题，将新改好的剧本呈现出来。”
许大茂说话果敢干脆，态度积极从容。
没有其他那些编剧们的臭脾气。
让他们改动一下就跟要掘他们家祖坟似的，每次开会都争个脸红脖子粗。
哪像今天。
一整个和谐和气。
“不要太逼自己，十天半个月，我们还等得及。”
任副主任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
他对这个小青年越来越欣赏了。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最怕的就是对比。
天差地别。
前半程大家都准备好了斗争的高嗓门。
结果一个个都捶到棉花上了似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好几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的跟许大茂同志主动搭讪，甚至道歉。
因为上午的会议，不像是讨论开会。
更像是群体批斗许大茂同志。
各种挑刺儿，各种拿着放大镜找毛病。
任副主任为首的几个老资格，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结果反倒是许大茂自己乐呵呵的。
偶尔说上几句。
大部分问题，都软声细语的接受。
面对批评和人身攻击，也不拍桌子瞪眼。
末学后进姿态表现的淋漓尽致。
把‘人身攻击’那位，都给整不会了。
中午吃着饭，受着同事们的集体批评。
下午没脸出来。
也没开会，请了个假，说身体不舒服就遁走了。
许大茂以柔克刚，以弱胜强。
九阳神功呐。
他强自他强，清风拂山岗。
脾气暴躁的家伙，哪能知道软钉子才最扎人的道理？
许大茂决定晚上偷偷在黑名单的小本本上，将那个愣头青划掉。
大概率是被人怂恿当了出头鸟。
毕竟人家吃了午饭，还专程找没人的机会，跟自己诚挚的道了歉。
所谓黑名单。
放的位置在许大茂的记忆宫殿内。
今日与会的这些人中。
但凡对他说的有些过火的。
有一个算一个，都没得跑。
现在只是记个名字，对应一下样貌。
等再过几年。
等许大茂有了机会扶摇而上。
只需要稍稍引导，不需要自己动手和出面。
有的是热血青年裹着红绸，挥动臂膀。
找他们的麻烦。
一饮一啄。
谁也别欠谁。
许大茂甚至都没打算收利息。
毕竟还有两年多快三年呢。
委屈攒多了，对身心的发育和轻松的生活，都是有很大影响的。
当然了。
今天开会的那些人，包括一直冷眼旁观没怎么递话的任副主任。
都不知道许大茂暗戳戳的在心里记了他们一笔，或者几笔。
许大茂在招待所前台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声音有些软糯的妇人。
不多一会儿，话筒转给了娄晓娥。
娥子气喘吁吁，像是从远处小跑过来似的。
“喂，大茂，是你吗？”
瞧。
这就是爱情的魅力。
只要让女孩子付出的成本足够大。
在她们自己没彻底明白的潜意识里，就开始对心仪的男人收敛了下巴，藏匿了锋芒。
以祈求和仰望的姿态。
等着许大茂的传唤和……临幸。
“真的？我真的可以去找你吗？”
“好的，好的。我现在就去好不好？”
许大茂挂掉电话。
笑着摇了摇头。
他打电话的初衷，其实是想让娄晓娥明天白天过来。
这样能把房间和城墙炮楼短暂的联系一番。
当然。
喊娄晓娥送上门的主要原因，还不只是因为自己两日睡眠都很清贫。
秦淮茹那边的工作，也是原因之一。
所谓帮秦淮茹需要付出点‘代价’。
代价是什么？
肯定就是舍身伺虎的勇气和承诺。
谁是虎？
现在许大茂如何说都只是空口白话。
但这颗钉子就算埋下了。
过两年。
秦淮茹自然能突然醒悟。
经过两年多酝酿。
到时候会爆发出多么炽烈和强烈的回馈。
许大茂觉得就挺有意思。
所谓小别胜新婚。
腻歪了，分开两年。
如果再凑到一起，又会产生怎样的化学反应呢？
半个小时不到。
许大茂在八一制片厂的南门，接到了从华沙出租车上走下来的娄晓娥。
许大茂放下心来。
不知是巧合，还是娄父的干涉。
起码娄晓娥打的出租，不是喊自家的私家车。
虽然打出租车也不是一般人家能预约上的。
可总归对身份没有那么针对性。
“娥子，这边。”
许大茂招手。
娄晓娥是女士。
许大茂还以为会被检查一下拎着的手包，再原地转两圈就能被放行进去。
结果岗亭那边摇了个电话，2分钟不到就跑来一个女同志。
娄晓娥也没能摆脱被搜身检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