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人迷失的【黑雾化身】，
令一切生灵沉溺性与爱的【生命之母】，
光辉下吸引万物的【神圣显影】，
让一切腐朽溃烂的【时间之灵】，
让灵魂永世不得安宁的【冥界之手】，
利用一切规则漏洞的【错误之躯】，
藏于一切物事幕后的【剧作大师】...”
好像除了最后一条外，都能对上号。
杨森不自觉咽了口唾沫，放在桌下的右手微微颤抖。
直到这时，他才了解到自己身份的残酷性。
如果科克没有说谎，那么这个世界的人类，至少遭受了一个纪元的苦难与折磨。
而这些，都是自己的前任，那个“船长”带来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船长”之所以这么干，可能没有任何恶意，不，更准确来说，“船长”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他脑海浮现出琼斯的那句话：
“根据惯例，您复苏后会重新选择一条脉络，享受再次成神的过程。”
享受...
这些对人类而言宛如灾难的环境，对“船长”来说，只是成神过程中的一种享受罢了。
感概地摇摇头后，杨森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当下。
他不是那种道德圣母，既然事情已经发生，而且又非他而起，自我谴责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干的人不是披着仁义的奸臣，就是蠢货。
“那个时候人们一直致力于寻求克服环境的办法，但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努力，仍然没有收获。
随着环境的不断侵蚀，人类的居住地仅剩七处，也就是如今的七大主城。
七大主城分布在大陆各处，彼此之间因为恶劣的自然环境难以联系。
一些人放弃了科学，转而开始相信宗教。
他们根据‘存在方碑’上记载的内容，从过去的古老信仰中找来了七位神祇，为祂们建造神殿，日夜唱诵赞歌。
终于，在第三纪末期，奇迹发生了，那些神明显世。
这一天，被史学家称为——
大降临。
祂们降下神谕，向人们阐述了脉络，指引了非凡之路，非凡者开始登上历史的舞台。
七大教廷成了神在人间的代言人，王权逐步让渡给教权，苏维利坦大陆由此进入第四纪‘教廷’。
那是一个信仰的时代，教廷掌握着所有的脉络，它们在七大主城中选拔那些虔诚的信徒，赐予他们脉络之力。
这些人被称为使徒...也就是我和卡特这样的人。
不过在那个时候，成为使徒并非完全是一件好事。
由于对脉络的理解并不深，他们很容易失控，绝大多数使徒活不过30岁就死于非命。
而且，掌握非凡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他们需要服从教廷的安排，完成物资循环任务...”
好家伙，终于说到正题了，你这铺垫着实够长......
杨森暗自吐槽了一句，打起精神。
“七大教廷掌权后，为了应对日益严峻的环境侵蚀，在主城周边设立了节点城，用于延缓环境进攻的步伐。
但这还不够，由于没有联系，每座主城都是一座孤岛。
那个时候，人们面临这样一个尴尬局面——
大陆正东方向的班森盛产羊毛、牛肉、橄榄油、果酒等农牧业产品，却缺乏金属；
而大陆正西方向的诺奇蒂特兰盛产金属矿石，食物种类却乏善可陈，只能吃玉米和猪肉；
大陆正北方向的卡罗盛产砂石，却缺乏木材，那会儿他们绝大多数房子都是用石头做的；
而大陆东南方向的辛格尔盛产木头，却缺乏足够的沙子和碎石，只能搭建木屋......
像这样的情况还有很多，人们的科技和生活水平几乎被锁死。
直到教廷的出现，它们创建了可以调配各大主城资源的‘物资循环’体系，依靠册封的‘使徒’执行具体的货物运输工作...”
杨森听得入了迷，幻想着那样一个年代。
你是一名使徒，你是人们的希望。
你将从一座城市出发，去往另一座城市，携带着他们短缺的物资。
在路上，你要躲避时间雨，穿过黑色迷雾，在各种荒诞的物理准则下跋山涉水，跨越重重险阻。
最终，你成功将物资送达，获得了人们的赞赏与认可...
等等，这不就是送快递嘛...
呃，克苏鲁版送快递......
杨森表情有点奇怪。
“简单来说，‘物资循环’体系是人类未完全掌握脉络前，对自然环境的无奈反抗。”
不，这是英勇的抗争。
杨森微不可见地摇摇头，他欣赏一切面对困难时的尝试与努力，哪怕这种尝试与努力的对象是“自己”。
科克终于说完了“物资循环”体系的前因后果，长长呼出一口浊气，等待船长的下一个问题。
杨森左手支撑脸颊，右手轻敲长桌，琢磨着刚才的对话。
兰斯大帝在总结出“职业体系”后，扩大了非凡者的数量，并将追随者收入自己的远征军。
他意识到仅靠“物资循环”体系人类是没有出路的，因此发起了远征。
从结果来看，他赢得了战争，换句话说，他七次击败了“船长”，但为什么会在海上输给“船长”呢？
难道他是旱鸭子？
杨森撇了撇嘴，扔掉这个胡逼猜测，看向科克：
“兰斯和他的远征军，击败了谁？”
“六位圣者，船长。
当然，在那个时候，他们被称为六虚空。”
圣者？
兰斯击败的仅是六位七阶非凡者，不是神？
按照琼斯的说法，“船长”每次苏醒后都将成神，那么兰斯远征军击败的应该是“船长”的手下，并非“船长”本人。
这么说来，兰斯在海上输给“船长”就说得通了。
不过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杨森眉头皱起，开始回想，但想了好一会，也没明白给他奇怪感觉的点。
叹了一口气后，他将此事暂时放下，继续问起兰斯大帝：
“关于兰斯的其它情况。”
“除了在非凡领域成就显赫外，兰斯大帝还是个伟大的发明家，他构想了许多东西，例如两轮车、双片眼镜、滑翔式飞行器、蒸汽机...”
蒸汽机？！
杨森暗自吃了一惊。
他没想到这种直接促进时代发展的东西，也是兰斯大帝想出来的。
“说一下蒸汽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