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塔大街11号,德雷克府邸。
圆舞曲结束了,乐队再次奏响舒缓的暖场曲。
仆从们搬出一座“酒杯塔台”,小心翼翼地挪向缓步台下方。
“酒杯塔台”是经典的晚会设施,用以配合喜庆的内容。
它以高脚酒杯层叠组成,由下至上,酒杯数量逐渐减少,最高处只有一只杯子。
在正式庆祝前,人们会从最上面的杯子灌酒,灌满后,酒会溢出来,流到下面托着它的三只杯子里。
考究的“酒杯塔台”总能在宣布庆祝前灌满所有杯子。
德雷克登上缓步台,高声说道:
“先生们,女士们!感谢你们的舞蹈,现在,我将看到你们的仁慈,请不要吝啬您的爱心,想想下城区的孩子们吧!”
说罢,他向身后的仆人点头。
仆人分成两队,一队抱着两个写着“筹款与慈善”的精致箱子下楼。
一队打开兰斯康帝特级红酒,开始灌“酒杯塔台”。
客人们在箱子前自觉排起队伍,准备捐款。
......
城下大街55号,“孩之家”。
兰斯大帝的《帝国儿童保护法》严厉禁止童工现象,所有14周岁以下的孩子,工厂不得雇佣。
孩子不能去工厂,部分没有时间管教、又没有钱交学费的家长们只能让他们去当学徒,或者干脆不理。
相当一部分孩子混迹街头,“孩之家”应运而生。
城下帮会交给加入“孩之家”的小孩街头生存技巧——偷窃、乞讨、撒谎......
今夜,“孩之家”遭到了袭击。
十几个提着水手弯刀的粗鲁男人踢翻了这里的设施,打死了孩子们的“爸爸”,将孩子们都赶了出来。
他们茫然地游荡在门口,不知要不要回去阔别已久的家。
就在这时,一群带棍棒的城下帮打手出现,他们涌进这栋蹩塞的小楼,和楼里的不速之客爆发剧烈冲突。
孩子们现在的“家”在混乱中破裂,零碎,不再复现。
......
德雷克府邸,大厅。
暖场曲结束了,节奏热烈的进行曲奏响。
德雷克和每一位过来捐款的宾客拥抱,闲谈,握手。
客人们在一张精致卡片写下自己名字和金额,面带微笑地投进“筹款与慈善”箱。
现场掏钱不是一件体面的做法,晚会结束后,他们的仆从会带着金镑留下来,与德雷克的财务管家核对金额。
......
下城区,海鲜大街。
鱼类加工厂、港口、海鲜批发市场都紧邻海鲜大街,这里成了流动摊贩们最喜欢的地方。
晚上19点33分,海魂帮的人出现在街上。
“收摊!收摊!混蛋们!”
买馅饼的摊贩主正给一名工人递上热腾腾的苹果派,他们茫然地看着穿水手衫带弯刀的海魂帮成员。
“我他妈让你别卖了,你他妈也别买了,听不懂?!”
这名海魂帮成员一把夺过摊贩主手里的苹果派,扔在地上踩了一脚,将一半苹果派踩成烂泥。
“噢!不!先生,你在干什么?!”
摊贩主走过来,想捡起还没被踩坏的另一半,却被这名海魂帮成员一把推开。
他向看过来的摊贩主和行人大喊道:“听着!这个月谁都别想卖了!”
说罢,他挥舞弯刀:“兄弟们,两人一组,谁敢不收摊就砸了,让他以后都别摆了!”
海魂帮成员分散开来,他们叫嚷恐吓摊贩主,阻止上夜班的工人购买食物。
大部分摊贩主在威胁下收摊,待在街道两边紧张观望。
没有人再敢大声叫卖了,他们亲眼见到几个摊贩主因为收摊动作太慢被踢倒在地。
工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忧心忡忡地绕过这条街道向工厂走去,饿着肚子开始工作。
就在这时,亨利带着数十名城下帮成员出现在街道另一边。
他指着海魂帮成员大骂道:“狗杂碎!”,随后拔出枪支开始射击。
海魂帮反应过来,用摊贩主的小车作为掩体,拔枪对射。
轰鸣枪声在海鲜大街响起。
不少路灯罩子被射碎,煤气被火星点燃,张牙舞爪的火焰肆意飞舞。
大部分摊贩主扔下三轮车,尖叫着逃命。
一个卖莴苣的摊贩主舍不得营收工具,想带着车逃离,却在混乱中被连人带车撞翻在地,表面还带着泥土的莴苣滚了一地。
他下意识去捡,却被头顶呼啸的子弹惊醒,跌跌撞撞地向火影晃动的黑暗跑去。
城下帮能够收取“互助费”,是因为摊贩主相信其能带来秩序与稳定。
现在,秩序被破坏了,混乱代替了它。
正如乱火替代了灯光。
......
德雷克府邸。
客人们排起两列长队给德雷克捐款,优雅而体面地结束了这一环节。
最后一名客人投下自己的卡片后,德雷克在缓步台上兴奋道:
“感谢各位的慷慨!你们的善行我将永远铭记在心,现在,让我们欢迎尊贵的皇室成员,佩顿·汉诺威公爵上台讲话!”
客人们爆发热烈的掌声。
之所以参加晚会,佩顿公爵占了很大原因,这一点尤其被商人们看重。
他们是有钱,但没有权,能和公爵结识的机会非常难得。
身穿雅致皇家晚礼服、头发半百面相肃穆的佩顿登上缓步台,和德雷克握手后看向台下,说道:
“先生们,今晚是德雷克先生慈善事业的又一个伟大里程碑!鉴于他对帝国贸易的巨大作用,女王将授予他伯爵之位,由我代为授勋人!”
......
生蚝码头。
这里连通着联排仓库,放着等待搬上船,或者等待运往内陆的物资,是港口的重要组成部分。
某种程度上,谁控制了仓库,谁就控制了港口。
城下帮控制了这里。
作为帮派重点看守的地盘,这里很快就遭到海魂帮的袭击,但留守的城下帮成员坚持到了增援出现。
双方在此爆发了比海鲜大街、“孩之家”、“欢乐时光”都更为激烈的冲突。
不少仓库在混战中燃起了熊熊大火,将海面映照得宛若岩浆。
......
下城区治安大厅。
赛文是今天的值班治安者,他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19点30分开始,就有不少惊慌的市民跑来报案,说下城区到处都有人在打架斗殴。
按照流程,赛文通知了治安官奥德里齐。
住在大厅后方建筑里的治安者在睡梦中被叫醒。
正当他们集合完毕准备出发时,奥德里齐却让他们原地待命。
......
上城区,灯塔大街51号,梅布莱教堂。
莱布梅只有这一栋教堂,隶属希罗教廷。
20点整,市民见治安大厅迟迟没有动作,便来到了这里,想寻求教会的帮助。
神父聆听了他们的言语,将此事告知了皮耶罗主教。
皮耶罗并未有所动作。
一来,大部分人手被抽调处理“聚众交配案”。
二来,事件不涉及非凡,市政厅也并未派人过来对接,教廷贸然下场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