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波戈斯之门

“呃......”夏尔心中一僵。

自己还穿着新衣服，临走时布鲁日大学士还为自己梳理一番，喷上柑橘味香水。

如此一看，简直就像为了赴约特地打扮。

“你别误会，我刚好去买新......”

没等他说完，奥利维亚就打断道：

“没事，你不用解释了，我都懂。”说着她眨了眨橄榄色的杏眼，露齿一笑。

你懂什么？夏尔打量这名红发女巫，心中咯噔一下。

她穿着暗红色的长裙，黑色的紧身马甲，发丝间的耳垂上挂着两枚黑珍珠耳坠。

和自己的新衣服是同一色系！

若是被别的学徒看见，这不明摆着在幽会吗？还是在这样人迹罕至的地方。

他警惕道：“焰心学社引导我进入学院，的确有恩惠，但学位徽章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拿到的，不要想着挟恩图报。”

夏尔语气坚决，自己的生活马上就要步入正轨，不能再与学社牵扯。

更何况学生会此次任务的目标，那名巫妖，就是被焰心学社的人释放出来。

自己能够赴约，已经冒着被怀疑的风险！

“怎么？”奥利维亚眯着眼，凑近夏尔，发丝几乎触碰到他的脸颊，“你怕你的新朋友知道我们的关系？”

夏尔闻见一股金盏花的清甜气味，盖住了刺鼻的硫磺。

他后退半步：“我和你关系并不深。”

“呵。”

奥利维亚收敛笑容，抱起双臂，上下扫视起夏尔来。

“怪不得，连天丝蛾的衣服都穿上了。”

望着她冷艳动人的脸庞，夏尔不得不承认，奥利维亚的确有一种撩人心弦的美。

但夏尔仍旧冷冷道:

“你想说什么就快点吧。”

“没什么想说的，时机还不到。”

奥利维亚转过身去，留给夏尔一个背影：

“你仍然有机会加入学社，我们能提供的资源不会比学生会少。”

“还有，以个人的名义，夏尔，我给你一句忠告，你所听到的只是一个观点，而不是事实，你所看到的也不过是一个视角，而不是真相，决心不过是记忆的奴隶，会根据你的印象随意改变。”

“我随时等你回心转意。”

说着，她朝空中抛出一件事物，随后吐出一个音节，浑身弥漫起火焰和烟雾，呛人的气味传入夏尔鼻中时，喷泉前已不见窈窕的身影。

一朵干枯的玫瑰打着旋，坠落在夏尔手中。

暗红色的花瓣仍旧残留着一抹娇艳，美丽被魔法定格，上面凝固着一道法术：

【高级反元素立场】。

......

一个星期后。

夏尔站在房间内，深吸一口气，随后按下智慧之戒。

视线一转，周身寒冷起来，他回到了真理之塔中，眼前是无尽的书架和白色的布道台。

夏尔刚收到克洛维和莱斯利的通知，新案件已经发现嫌疑人，学院打算抢在黄金教团和警察署之前处理案件。

时间定在明天。

他不得不再前往欺诈乐园，做最后的准备。

白色的石质布道台上，【大欺诈魔】和【卢卡斯的炎魔之爪】两个词汇亮着光芒。

连通一个个灰暗词汇的是升格路径，代表着能够使用恶魔的一部分力量。

但夏尔此行的目的，只是再学会一道戏法，开启踏入另一学派的路径。

踏入一层的纯白色房间，夏尔回到了荒芜的地狱一层。

“看来你解决完那边的困境了。”

小恶魔谢克尔笑道，声音尖锐。

它扑扇着翅膀，绕着夏尔转了一圈：“你换了件不错的衣服，那边的生活有起色？”

“是，但眼下有更大的麻烦，我需要更多力量。”

“力量时常伴随风险，但能催人奋进，说吧，你需要什么指引？”

“我想会见一名防护学派的施法者。”

“嗯......”谢克尔思索片刻，随后开口道：

“这里崇尚混乱和暴力，防护学派难有立足之地。”

恶魔和魔鬼们完全没有防患于未然、庇护同伴的概念。

“没有别的办法吗？”

“嗯，我想想，如果不是巫师，只是像炎魔这样的施法者的话，我倒是有个提议，不过要看你意愿如何。”

炎魔带来的风险太大，若不是受到生命威胁，夏尔并不想重温一遍。

谢克尔告诉夏尔，在火焰树哨站的北边有一座更大的贸易集镇，是欺诈乐园的几座大城之一，名为【波戈斯之门】。

如果说整个一层是一个骗子和诈骗犯的乐园，那波戈斯之门就是他们的摇篮和温床。

谢克尔如此解释：“繁荣本就建立在欺诈之上。”

在野外接触施法者的风险太大，或许可以进入城中，找找机会。

想到时间充裕，夏尔当即答应下来。

避开道路，在魔迹罕至的沙土上行走了两日，终于来到谢克尔所说的地点。

在脚下的沙丘下方，夏尔看到大量的低矮房屋环绕着一座漆黑的城堡，外围是高耸的城墙，郊外散落着不少农庄。

“还真是中世纪啊。”

夏尔喃喃自语，地狱的社会结构和生产水平明显不如帝国。

“这是这片区域内最大的城市，黑色的城堡是男爵伊卡尔的宫廷，【波戈斯之门】就在宫廷内。”

和帝国的贵族不同，地狱的“男爵”几乎是力量的代名词。

一人一魔顺利入城。

刚进城门，夏尔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公告栏上贴着一幅崭新的通缉令，上面是一头大奸诈魔的肖像，铜板印刷极为写实。

那是变化后的自己。

罪名是谋杀哨站队长，屠戮军团士兵，赏金六百枚灵魂铸币，头像挂在一众偷牛贼、抢劫犯之上。

他不禁疑惑：

“这地方还有法律？”

谢克尔回答道：

“不是法律，这是男爵在维护它自己的利益，相比你们人类，我们在这点上更加坦率。”

对比哨站，【波戈斯之门】规模大了不少，道路由巨大的漆黑石条铺就，两侧是亮紫色的魔法路灯。

店铺和民居也更加规整，大多是砖木混合而成的三层建筑，棱角分明，严肃冰冷。

跟随谢克尔，夏尔来到了一家店铺前。

“这家店的老板，堪称整片区域内的话事人，我们都叫她【血寡妇】。”

精致的铜招牌上，用阿赛特语写着【魅魔与血奴】。

这同样是一间酒馆，但毕竟在城市的主干道上，和【死马】和【巴斯克的小窝】不是一个档次，后者完全是穷人的寻欢客栈。

“这里是纵欲艺术的殿堂。”

谢克尔语气兴奋。

棕红色的挂毯铺满墙壁，挂毯上绘制着大量交欢的魔鬼、人类和骷髅。

粉紫色的灯光略显旖旎，沿着狭窄而精致的过道，夏尔走进大厅。

精美的地毯上横陈着几句肉体，定睛一看，竟然是几头肌肉虬结的军团种。

夏尔连忙挪开视线，不忍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