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
怪事开始发生了。
先是村里各家各户没来由的丢鸡丢鸭,然后是开始莫名其妙的死人。你说年纪大了,到了寿数老天爷来收了的,也就算了。
可那些青壮年也莫名其妙的开始丢了命,一度闹的人心惶惶的。
我不知道为啥,但我心里却是很开心的。
倒不是说因为别家死人高兴,而是因为我们老陈家是做出黑生意的,做的就是那些帮人出殡的买卖。
虽然我也不想期待生意好,但怪事频繁发生,忙的我们爷俩那叫一个脚不沾地儿,连口喘大气的闲工夫都没有。
有时候上午还在村东头,下午就得去西头张罗,人都差点掰不开了。
但我爷一点也不高兴。
我问我爷,可他却不理我,但我分明能察觉出来,死的人越来越多,我爷脸上的阴云也越来越深沉。
我成年礼的那天晚上,
我爷做了一桌子好菜,他本来是准备给我庆生的,不过饭还没吃一半呢,我爷就被人叫走了。本来我也想跟着一起去的,但我爷死活不同意,还勒令我在家呆着,哪也不准去。
我拧不过,只能在家等着,
可左等右等,眼瞅着就奔着十二点去了,我爷还没回来的意思,我心里有点不乐意了。
人这辈子能有几个重要日子,何况我还等着我爷答应给我的礼物呢。。
就在这时候,小院的门被敲响了。
我以为是我爷忘拿了钥匙回来了,于是蹦蹦跳跳的去开门,可没成想,我打开院门一瞧,外头却是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我暗骂了一声晦气,刚想关门,‘喵’,白猫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浑身的白毛都炸起来了,冲着我身后直叫。
“边去!”
我没理,抬脚踢了白猫一脚就准备进屋。
可刚一扭头,就见到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中年汉子站在我眼前,距离我就只有一个拳头,我吓了一跳,连忙后退,这才看清来人。
“鹏哥,你咋来了呢,你这一下,没把我吓个好歹。”
来人叫陈大鹏,跟我算是本家。
或者说整个陈家村里的都是一个祖宗,走到哪都沾亲带故的,不过我有点好奇,今天又不是逢年过节的,在城里头打工的鹏哥咋回来了?
“我……找你爷帮忙。”
我一愣,找我爷的?
但我也没多想,拉着陈大鹏就往屋里走,小时候我俩关系不错,后来陈大鹏进城了关系才淡了下来,加上今天是我的成年礼,也想乐呵乐呵。
可一伸手,我就发现自己手上黏腻腻的。
“鹏哥,你这是到哪做贼去了,身上都是水泥呢,赶紧跟我进屋,我帮你洗洗。衣服也得换一下吧。”
我连忙客气道。
可没成想,我这一句话说出来,陈大鹏的眼睛顿时亮了。
我不知道咋形容,就好像突然点亮了灯泡是的,眼中都冒着红光。
“你说……你帮我?”
“是啊,我帮你,鹏哥,别傻站着了,你这一身水泥的,到时候干了都不好洗。”我扭身敞开院门,就准备带着陈大鹏进屋。
可当我在扭过头来的时候,却发现陈大鹏早就不见了。
“怪事……”
我嘀咕了一声,压根就没往别处去想,回屋关上门,就坐在桌子边上继续等我爷。就在我瞌睡的不行的时候,外头再次传来了动静。
抬头一瞧,正好十二点。
是我爷回来了。
我连忙迎出去埋怨我爷说咋也不看今天到底是啥日子,天大的事儿能有你大孙子成年礼重要?我爷乐呵呵的没说话,扭头就给了我一盒大蛋糕。
这可是稀罕货。
我眼中冒光,连忙切了两块,一块给我爷,一块给白猫,然后张着嘴巴就往蛋糕上蹭,我看人家城里人都是这么玩的。
我爷也不恼,笑眯眯的看我耍宝。
闲聊的时候,
我把刚刚陈大鹏来找我爷的事儿给说了,本来,我爷挺高兴的,可一听陈大鹏俩字儿,我爷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蛋糕也不吃了。
“爷,你咋了?”
我一愣,连忙问。
“你说陈大鹏来找爷,你跟他打照面了?是村东头那个陈大鹏?他爹是陈拐子,开小卖部那个?”我爷急火火的问,弄的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是啊,就是鹏哥,打小他不是老跟我一块玩来着,您当时还老骂他来着。”我不明所以,但还是回了一句。
而一听这话,
我爷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逃不过啊,还是逃不过啊,你小子,你小子怎么就不能让爷省点心。”
说实话,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我爷这么慌乱无错。
可我问出来,他却根本不理我,直接抬脚进了西屋,大门一观,我进都不让进。我心里有点犯嘀咕,但也只能在边上守着。
约么一个小时,
我爷才一脸疲惫的走出来,腋下夹了个纸人。
要不说我爷是这十里八村最牛逼的出黑先生,这老头儿手底下的纸活儿可是正儿八经的一绝,这纸人无论衣着也好,神态也罢,全都惟妙惟肖,不注意看跟真人是的。
可我等眼一瞧,越看越眼熟。
卧槽……
这他妈不是我吗?
这黑灯瞎火的,我爷没事儿扎我的纸人干啥?不够晦气的。
我这话刚问出来,却见我爷一口咬在我的手指上,好似一下子就撕下了一块肉来,随即鲜血滴落下来,疼的我直抽抽。
“爷,你干啥啊。”
我都蒙了,捂着手不知道咋办。
“闭上你的嘴,现在听我说。”
“一会你就猫到房梁上,甭管遇到啥事儿都不要下来,一直到第二天的天亮。
还有,陈小六,你给爷记着,下头有啥动静,除非是房子塌了,否则你不准往下看,听见了没有?”
我爷变了脸色。
他把我的血洒在纸人身上,随即抓着我的衣领子,脸色难看的吓死人。
我着实有点吓住了。
主要是我爷的脸色太难看了,我懵懵懂懂的点头,我爷这才找来了梯子,把我一直送到了房梁上,他这才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