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啊？”
黄粱梦，大殿中的小修士都惊呆了。
孙顺川猛吸一口负面情绪。
爽啊！
豪爽！
他在戒指中翻了一个身，这一口负面情绪，让他的伤一下子好了三成！
在场都是修士，提供的情绪价值自然更高。
——果然，跟着这小子没有错！
他（她？）就是天生的坏种，这种横刀夺爱的玩法都能想出来！
柳序认真地盯着范柳原的眼睛。
范柳原修道数百载，见过觊觎美色的淫魔，见过修无情道的剑修……可从未见过这样纯真的眼睛。
他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从他的眼睛中，只能看出无尽的喜悦。
没有贪念，没有色念，没有邪念。
她倒退一步，看看白流苏，再看看柳序，纤细的耳廓开始微微泛红。
“小师弟……你，你在说什么？”
柳序承受众人的目光，有一种在地铁上露出的快感，身体里隐藏的变态属性开始觉醒。
他大声道：“我说，大师姐不要再倾心白流苏了，请与我约会试试！”
小修士们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大殿中的温度上升些许。
青舟的尾巴摇得像扇子，为她过热的脑袋降温。
——他怎么了？这是中邪了？
补药啊！
你不想活着出去，我还想活着出去呢……呜……妖族的事业，背负的大任……
青舟眼睛里开始浮现泪水。
为什么会觉得他是个好人，为什么要答应保护他？
《大清净合欢录》我不要了，话本我也不要了，放我走好不好？
青舟悲伤地要哭出来。
范柳原已经宕机了。
她晕乎乎的，一双杏眼充满惊慌失措，鹅颈上出了一层薄汗。
柳序看着她的神情，很是得意。
——恶名都是他的，范柳原不会受伤，只是会有些小惊慌。
小问题。
白流苏已经反应过来，面上重新恢复笑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过还是要保持风度，如今大庭广众之下，是要逼着大师姐答应吗？”
他立刻反咬一口。
白流苏不是睚眦必报的性格，也并非小肚鸡肠，只是此时他的行为，已经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了。
他是集团、派系的代言人，他是尊严的象征。
柳序的所作所为，他若是吞声忍气，底下的人不会答应，他的地位会不再稳固。
“宗规第三百二十三条规定，你这是寻衅滋事。”白流苏文质彬彬道，他依然保持风度。
他心中盘算，面上不露，手上却早已藏着一张传音符箓。
——黄瞳宗有的是银子，传音符箓人手一张，两人的交流已经在说给全宗之人听了。
他的算盘打得很好。
路明菲毕竟年轻，言多必失，让她说几句错话，众人再声讨一番，关她几年禁闭，宗主说不了什么。
既然不能为他所用，那还是雪藏吧。
白流苏的眼中流过一丝闪光。
他心中没有人道，只有对权力与财富的渴望。
孙顺川的境界毕竟还在，扫过白流苏的手，顿时发现了传音符箓。
他犹豫片刻，还是给柳序传音道：“他手上有传音符箓。”
孙顺川舍不得柳序这颗摇钱树……适当情况下，还是要帮一下的……何况他看着这妖孽，难得起了三分爱才之心。
柳序听此，自然欢喜。
他才不怕事情闹大，他听见事情闹大就高兴。
……
黄粱梦的另一处。
“这是什么？”响千秋拍打黄瞳宗弟子的面颊，指着一张闪闪发光的黄色符箓。
黄瞳宗弟子满身是伤，可以说奄奄一息。
他奉白流苏之命，为金丹大修沈一石办事，只是路上被响千秋抓住了——他帮沈一石做过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比如强抢民女，逼良为娼……
响千秋最讨厌这种事。
“传音……符箓……”他虚弱道。
响千秋摸摸下巴，一抖手腕，启用符箓，符箓中顿时传来声音：“大师兄，你真是卑劣又无耻，你刚刚还想利用青梅竹马来拉拢我。”
很熟悉的声音。
响千秋眼睛瞪大！这不是兄的声音吗？
她有一道法《不思量》，能传承黄粱梦中的记忆，也能透过黄粱梦的扮演，看清本质……她两次遇见兄，都是在黄粱梦中……
所以，
这里又是一道黄粱梦？
还是兄就是黄瞳宗弟子，而且青梅竹马又是什么？
响千秋听到了关键词，白流苏惊动了监管者！
符箓继续传来声音。
“一派胡言！”
“并非一派胡言。”
响千秋早已没有在听。
她一巴掌拍死黄瞳宗弟子，目光遥遥眺望东方……她现在其实就在黄瞳宗境内。
芜湖——
兄啊，我来啦！
……
白流苏面色如铁，嘴角泛起冷而尖的微笑来：“我倒是想问，你怎么证明我说过？”
他一步一步爬上大师兄的位置，对规则与秩序的熟悉程度，远甚柳序。
继续僵持，一定是他占优。
白流苏很有自信，他的黄眼瞳已如萤火夜光，幽幽发亮。
柳序想了想。
啊呀，好像确实没办法证明。
事情已经闹得够大了，该收场了。
他很清楚“小师弟表白大师姐”已经传出去，再搞下去，把白流苏气得一巴掌拍死他们就得不偿失了。
该撤了。
于是他一摊手，面上笑嘻嘻：“没办法证明。”
“歇斯底里也是没用……”话音未落，白流苏忽然反应过来，呼吸暂停一瞬，“你说什么？”
他怎么也想不到，柳序放弃挣扎了！
这个话题不是他挑起的吗，为何现在又说没办法证明了？
白流苏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我说，我没办法证明，你就当我刚刚是编的。”柳序依然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你认罪了？”白流苏再问一次，不敢置信。
青舟捂着脸。
柳序到底要做什么。
她又害怕他什么都没想，又害怕他已经什么都想到了。
大概率是什么都想到了……
也就是说，他有很诡异的点子来整白流苏，而且很有可能，这个点子已经成功一大半了。
“搞什么？”
“原来是小瘪三。”
“我还以为有什么呢……”
周围的弟子们叹息着走开了。
柳序毫不在意。
他并非在玩耍，实际上每一步都经过计算。
白流苏最多将他们关禁闭，而且很可能不会太久……他很肯定这一点，因为他是白稼轩带来的，因为他已经将事情闹大。
所以，
等响千秋找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