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赵孟华不服。
“我说它能杀紫府，我说它能杀筑基吗？”白稼轩不屑道，黄眼睛中满是不快。
“可！”赵孟华一急，“能杀紫府，为何不能杀筑基？”
“筑基是筑仙基，紫府仙基结神通，不同神通有不同特性，也有可能有副作用。”白稼轩叹一口气，勉强为赵孟华解惑，“我说的这位紫府，他叫二次元真人，极爱纸片人，神通便是能点活纸片人，可副作用便是纸片对他的伤害巨量增加。
“符箓也算是一种纸片，实际上这道符箓正常使用，杀不了筑基。”
赵孟华不敢置信。
这谁能想到？真人果然是在消遣他！
“这，这谁能想到？”赵孟华语气不太好。
白稼轩斜睨着，一身气机稍稍冲了赵孟华一下，赵孟华顿时脸色煞白，脑袋空白。
“注意你的态度。”白稼轩语气毫无波动，只若天道般无情。
“我并非消遣你，这个问题也并非我编出来的，当世最强徐仙童便面对过这三个选择。”白稼轩道。
柳序心中一动。
徐仙童还搞过这个？他是怎么做的？
呃……他应该一个都不用选，徐仙童摇人就行了。
毕竟大佬相助，也是人前显圣的经典桥段之一，徐仙童应该用得很熟练。
赵孟华根本没有听说过“当世最强”，又是恼怒又是尴尬，不好再说什么。
“好了，少了一个选项。”白稼轩也不理赵孟华，转向陈雯雯，“你来选。”
陈雯雯早已有思路。
她经历刚刚的“咒尸”，再观察赵孟华的选择，已经得出了结论。
真人考察的是灵活思维的能力，要用智慧才能获得一线机会，要像路明菲那样大智若愚。
她很肯定，真人的答案是不固定的，只要说得有道理，真人就会判对。
“真人，您刚刚说了，可以不在这里面选，对吗？”陈雯雯稍加斟酌开口。
白稼轩不置可否。
陈雯雯越加得意，觉得自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要过真人这一关，思维果然不能有定势，要学会“变”，而“变”是她最擅长的事。
“我选真人帮助我杀筑基老祖。”陈雯雯自信满满地开口。
这是最正确的答案。
按照真人的解释，符箓不能选，宝剑也不能选，那么唯一的选择，便是选一个能稳杀筑基的人。
“我是能杀筑基。”白稼轩终于开口，语气冷淡。
陈雯雯心湖稍稍泛起浪花。
她极其期待白稼轩说出“好”“说的不错”等话。
只是，
白稼轩道：“可我凭什么帮你？”
陈雯雯大惊。
怎么会这样，还要考虑这种东西吗？
那选项里哪个是能选的？若是选符箓，真人可以说“你凭什么拿到这道符箓”；若是选宝剑亦是同理。
她有些失态：“这……您，就是要帮我呀！”
“哼，自作多情。”白稼轩毫不客气道。
柳序静静地看。
青舟稍稍开始紧张，她知道路明菲的母亲与白稼轩有关系。
可白稼轩的问题，这一轮似乎是玩真的。
柳序会怎么回答？
柳序其实早已有想法，他发现自己陷入了误区。
白稼轩说，这个问题是徐仙童曾经经历过的……徐仙童怎么可能杀不掉筑基？
徐仙童练气初期就能压着筑基巅峰打。
……
学宫，已经是日暮。
火烧云挂在天边，橙黄与火红混杂交融，重重叠叠，层次感极其美丽。
“你当年还有这种经历？”真人问。
徐仙童负手而立，眼中尽是唏嘘，一时不语。
他的思绪渐渐回到数百年前。
徐三的人生其实过得并不理想。
他出生修仙世家，却没什么天赋，被堂兄看不起，被家中长辈针对，但他福缘深厚，一步一步爬到金丹，成为学宫掌门。
徐三时期的学宫，执掌半边江湖，那是一个集情报、暗杀、教书、工程、矿业、制造为一体的庞然巨物。
学宫与徐三相辅相成，徐三当时是修仙界中最有实权的人物。
坏便坏在这里。
早年欺负徐三的那位筑基堂兄，借徐三的名号，作恶多端，徐三便命令徐仙童去杀掉他。
“是啊。”徐仙童终于开口，摇摇头，“都过去了。”
“一人血书，我想听发生了什么。”
“二人血书。”
“三人血书。”
真人们顿时闹哄哄吵开了。
徐仙童呵呵一笑，早知道他们会这么问，沉稳开口：“没什么，不过是以练气初期修为强杀筑基巅峰罢了，不值一提。”
“你选了哪一种帮助？”
“老夫么？”徐仙童摇摇头，“不是老夫选，是我把那筑基打到半死，然后拿出这三样东西，让他选一种来对付我……”
“嘶……”
“该死，又让他装到了。”
……
白稼轩走到柳序面前：“明菲，你怎么选？”
他的面色早已阳光灿烂，眼角的每一条皱纹都藏着笑意。
柳序想得很清楚：“真人刚刚没说‘我们’是什么修为。”
白稼轩满意地点点头：“思路不错，继续说。”
他的态度，与对待其余二人时截然不同。
赵孟华与陈雯雯皆是惊讶——还能这么想？
他们不都是凡人？
青舟微微瞪大眼睛，孙顺川竖起耳朵，准备仔细听接下来的内容。
柳序道：“那么‘我们’是否有击杀筑基的实力？”
他问得极有条理。
“心思细腻，观察仔细，不错不错。”白稼轩笑眯眯的，“我倒想问问，如果你是练气，有没有自信击杀筑基？”
赵孟华听了一乐。
他很确定，路明菲答不出这个问题。
——修仙对凡人而言，绝非秘事，但其中细节，只有少数富贵人家才知道。
如今虽然得知路明菲是个仙二代，但她生于红尘，对修仙之事了解绝对不多，赵孟华是知道的。
所以，
路明菲绝不知道练气与筑基的沟壑，练气见筑基，并非井底蛙见月，而犹如一粒蜉蝣见青天！
柳序想了想。
如果这位练气是徐仙童……似乎筑基才是挑战者。
他道：“我有，如果我是练气……该选择道具的是筑基。”
白稼轩哈哈大笑：“好！有志气！这就是正确答案，什么都不要，只需要一道自信便够，你通过了！”
真人话出，顿时天上的云激起涟漪，一圈圈向外散去。
赵孟华不敢置信：“怎么可能，真人！练气如何能杀筑基！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就没想让我们过，你就是来找路明菲的！”
白稼轩端的沉下脸：“对，你说得对，我就是来找你们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