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路明泽变成喝中药也调理不好的酮。
柳序忽然想起一个笑话。
一户人家生了九个孩子，前八个都是女孩，分别叫招娣，盼娣，念娣，思娣，梦娣，引娣，想娣。
第九个，终于是个男孩，取名耀祖。
二十年后，耀祖带回了一个男朋友。
柳序有点绷不住。
他已经开始想象当婶婶得知她的心肝宝贝路明泽是酮时的表情了。
别说柳序。
要是有人写一本路明泽是酮的同人文，摆在江南面前，江南都绷不住。
青舟看着柳序傻乐，不知他在想什么，有点懵。
她与柳序接触不算多。
可柳序又听得懂她说话，又对妖族没有偏见，还收藏了许多话本……青舟看得出他是个优秀聪慧的人。
优秀的人，不应该露出这样傻乎乎的笑。
或许……他有什么隐情，应该是想到了通关办法吧。
青舟歪着脑袋想。
柳序傻乐完，看了看手上的戒指，顿时有了计划。
“我去买东西。”他对青舟道，一边向外走去。
青舟点点头。
——她清楚，柳序应当要做准备。
他果然很聪慧……青舟想着。
或许是因为第一印象不错，青舟总是以最大的善意揣度柳序心思。
柳序出门而去。
外头春意渐浓。
路明菲家住闹市，外头青石板整洁干净，暖烘烘的春风吹过，好像一只手轻轻抚过。
凡人房屋低矮，白墙黑瓦排列着，没有精致的色彩，却有着浓重的红尘气味。
“怎么样？”孙顺川忽然趁着无人，从戒指中出来，“再考虑一下，我可以帮你报复婶婶。”
他得意洋洋地说。
孙顺川很肯定，眼前这个窝囊废少女，一定会接受他的建议的。
路明菲懦弱、敏感、自卑，她讨厌婶婶，却不敢逃离婶婶……这种人，内心一定有着常人难以触及的黑暗。
大妖最喜欢这种黑暗。
孙顺川甚至有些不满，他觉得眼前的窝囊废应该求他……求他帮忙。
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可是修仙道途上的老爷爷。
路明菲不求，有的是人求。
柳序想也不想：“不要。”
孙顺川一愣，张口就来：“我艹你……你还是不要！”
“我有自己的办法，您先看着。”柳序道，他打算先稳住孙顺川。
孙顺川毕竟是大妖，尊重还是要有的。
闻言，孙顺川冷笑不止。
——就凭你也想得出办法？
路明菲算什么？路边的一条狗罢了。
这种懦弱、无能的人，也配说自己有办法？
她能有什么办法？跪下来求婶婶后悔吗……孙顺川充满恶意地想。
也罢也罢，这种废物，还是要他自己认清现实比较好。
“那……那你去试试吧。”孙顺川努力不说脏话道。
——不撞南墙不回头，蠢货！
他暗暗想道。
柳序自然满心欢喜，一口答应，同时又有所感悟。
——孙顺川是如此好说话……它的状况应该不是太好。
他其实早有怀疑。
路明菲在现实中活了上百年，没有出现什么问题，说明孙顺川没有对她做什么……它这大妖，以毁灭人类为宗旨，怎会什么都不做？
唯一的解释，便是孙顺川状态不好。
它受伤了。
柳序想着。
他走了一刻钟，买了东西便回去，到婶婶家又花了一刻钟。
一入门便见青舟坐在桌边。
……
现实中。
“他在做什么？”
“照抄都不会么？为什么要拒绝孙长老的建议？”
外头众人逮到机会，便开始冷嘲热讽。
——他们到底是嫉妒柳序获得了机会，又不愿承认自己小气，便只好这般发泄。
众人不知孙顺川是何人，只当是位老前辈——他们孙长老都叫上了。
“总有人要自作聪明……殊不知，这才是最蠢的。”
“是啊是啊，照着孙长老的意思走不就行了么？他真的不将黄粱梦的危险性放在眼里么？”
“学宫出来的……”
“唉，学宫，唉，象牙塔！”
他们摇头的摇头，撇嘴的撇嘴。
语气虽然玩笑，话中恶意却不假，他们是赤裸裸的嫉妒。
“不过，看他这副样子……说不得我们真的有机会呢？”
“说的在理！”
“也对，也对！”
众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藏着互相算计的意味，也藏着成年人的龌龊，江湖的污垢。
……
“做得好啊！”
“守剑妖就是不能相信，连利用的想法都不能有！”
“他确实学得不错，学得不错！”
真人们欢欣鼓舞，纷纷开口赞扬柳序的决定。
他们手中的苹果已经换成了橘子。
橘子也是真人自己种的。
“不过……他自己的办法到底是什么？”
“别管，他鬼点子多。”
“我有预感，他的办法不会太正经。”
“没事！”
“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真人们自信满满开口。
徐仙童轻咳一声，等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到自己身上，再轻描淡写说一句：“他，不错。”
“……”
“给你装起来了。”
“谁不知道他不错？”
“你就看吧！”
……
柳序坐到青舟身边。
青舟大眼睛扑棱扑棱，也看着柳序。
她知道柳序要讲出他的办法了。
说实话，青舟非常期待——柳序是个优秀的孩子，她很想见识优秀人类的脑回路。
她有预感，柳序的主意一定非同凡响。
柳序微笑着，拉起青舟的手。
青舟没有抵抗，顺从地抬起手。
她扮演的对象——路明泽的手指上，染了凤仙花的汁水，指甲又尖又长，真是玉笋一般的手，纤长骨干，很是好看。
柳序随手拿起一把剪刀。
他大喊一声：“婶婶，我回来了！”
青舟渐渐疑惑起来。
——他到底想做什么？
“知道了，知道了，别这么大声！女孩子怎么能这么说话，看看我家明泽……”婶婶一边大喊，一边走来，“你怎么这么懒，东西呢？拿过来啊！”
柳序估摸着时间，等婶婶刚刚出现在转角。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剪去青舟右手食指与中指的长指甲，同时埋怨：“你不剪指甲！昨天晚上……痛死了，好像被刮伤了……以后不剪指甲，不要来找我……”
婶婶的喊声顿时停住了。
青舟的笑容也停住了……她的心跳都暂停了一瞬。
等着看乐子的孙顺川眼睛瞪大！
干你娘！
原来是这么个办法！
卧槽，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