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这孩子的腿,就该露出来

九月的沪海,依然是夏天,酷热难当。

赵丽影大概是坐公交车来的,额头沁出了不少的汗水,头发都粘在上面,不适合做造型。

“丽影,我带你去我宿舍,先洗个澡,再化妆。”

柴玉很喜欢这个圆脸妹妹,拉着她的手,离开办公室时,又回头吩咐郭阳,“你去找刘老师申请一下排练厅,再找宋老师借用一下相关的摄影器材,我都提前给他们打过招呼了。”

“带上你找到的拍摄班底,丽影化好妆后,我们再过去,晚餐订校门口的盒饭,有钱没?”

果然是亲师姐最靠谱!

郭阳觉得,自己找汪学民当靠山这招,简直是重生后的神来之笔。

一下子,所有资源都有了!

“没有!”

身为穷得抠胩的大学生,郭阳从不打肿脸充胖子。

有靠山都不用,那岂不是傻子?

现在他和汪学民、柴玉,也算是坐在一条船上的人了,拍摄《初恋这件小事》,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而是一个团队的事!

要不然汪学民会急匆匆地飞往香江?

柴玉会提前联系排练厅和摄影器材?

大家都是专业人士,自然能看出《初恋这件小事》的含金量,成不成暂且不论,但上桌赌一把的勇气,还是有的。

“这张卡是汪老师临走前给我的。”

柴玉停下脚步,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工商银行的信用卡,递给郭阳,“最近的支出,都走这张卡,别乱花!”

果然,汪学民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师恩深重啊。

“明白!”

郭阳收下信用卡,塞进裤兜。

信用卡是有消费记录的,而且卡主随时都能知道,他哪会乱花?

况且也没有必要,只要娄德华和映艺娱乐同意投资,那接下来的正式拍摄,就是映艺出资,他只负责把脑海中的金手指,完美呈现出来就行。

……

“我去,这姑娘,清纯啊!”

看见走进排练厅的赵丽影,所有表演系的大一新生们,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尤其是章飞,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上戏美女特别多,但清纯且质朴的,并不多。

在郭阳的号召下,大多数新生,都被拉了过来,当作群演。

《初恋这件小事》的背景,是中学生。

眼神中还带着清澈愚蠢的大一学生,演中学生,并不违和,化个妆,反而比真正的演员,更加贴切。

被这么多人盯着,十八岁的赵丽颖,并没有羞涩地低下头。

而是大大方方地抬起头,站在了排练厅的镜子前。

她的第一个定妆,是变美后的管乐团指挥造型。

头上的白色羽毛,是柴玉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没电影里那么惊艳,但勉强能用。

拍MV而已。

用不着那么较真,成本越低越好,正式拍摄时再换。

“各位兄弟姐妹!”

郭阳拍了拍手,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后,沉声说道,“按照刚才练习的走位,大家再来一遍。”

开学大半个月,他在班级的男生里,已经建立了一定的威望。

在看到《初恋这件小事》的剧本和分镜头脚本后,班级的女生,也对这个才华横溢的同班大帅比,倾慕不已。

因此大家都乐于听他的指挥。

毕竟大一就能参演一部电影的机会,是非常难得的。

看见大家的目光都从自己身上移开后,赵丽影才悄悄吐了吐舌头,拍了拍胸口。

这么多人看着呢。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她虽然有《金婚》的表演经验,但毕竟是半路出家,中专毕业、当过办公室文员的她,对于眼前这些上戏的“专业高材生”,有着天然的敬畏感。

“怎么样?”

柴玉笑道,“清纯质朴吧?”

听到她的夸赞,不太会接话的赵丽影,只知道微笑。

看着穿上公主裙的赵小刀,郭阳一阵恍惚。

虽然眼前的女孩,跟十几年后那位大女主相比,稍嫌青涩,但脸上那满满的胶原蛋白,却让她更加灵动可爱。

上一世,两人并没有交集。

他并不清楚她成长道路上,所遇到的那些坎坷和磨难。

八卦新闻?

明星的新闻能靠谱,才是怪事,那都是拿来忽悠观众和粉丝的,十件事里面,能有一件真的就不错了。

看着赵丽影在排练厅的镜子前,适应她的新造型。

郭阳的目光,不由得落到了她的那双玉腿上。

赵丽影的身材,并不标准。

身高一米六五,却有点五五分,上身很长、下身较短。

因此她的双腿并不长,脚甚至只有34码,小得可怜,但双腿洁白、笔直,充满了惊人的弹性。

在她那张充满青春气息的漂亮脸蛋映衬下。

一种少女的灵动,扑面而来!

连一旁的柴玉,都不由得赞叹道:“小郭,你的提议,相当正确,这孩子的腿,就该露出来,惊艳所有的观众!”

电影的主题,是初恋,并不需要两条惊天好腿。

柴玉所说的惊艳,是指赵丽影身上,那种极致的单纯味道。

单纯,才是每个少年对于初恋的回忆。

腿玩年?

那是老色胚们的回忆!

面对两人的目光,赵丽影没有任何的闪躲,反而大大方方地站在排练厅的镜子前,做了一个抬腿、踢腿的连续造型。

“她挺有灵性的。”

柴玉继续夸赞道,“天生就应该吃演员这碗饭。”

郭阳点了点头,踢了身边的章飞一脚:“去把排练厅的空调,开高一点,太他妈的冷了!”

“好的,阳哥!”

身为副导演,章飞的责任,就是控场、跑腿和各种杂务。

赵丽影听见这句话,心中对第一次见面的郭阳,产生了一些好感。

眼下虽然是夏天,但她刚洗完澡、化了妆,穿着又短又露的造型服装,排练厅的空调温度,确实很低,让她感觉到有些冷,胳膊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但她并没有说出来,这点苦,对于在娱乐圈混了几个月的她,并不算什么。

她手上和腿上的伤痕,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令她有些感动的,是郭阳发现了她的窘迫之后,并没有直接说出来,更没有用语言来安慰她,而是用行动,让她感受到了被尊重、被重视的感觉。

这个只比她大一岁的导演,不仅帅得令人心动,连性格,也非常不错啊。

“阳哥,我能先看一下拍摄的内容吗?”

她下意识地跟着大伙儿,叫起了阳哥。

“嗯。”

郭阳把跟MV相关的剧本内容,以及分镜头脚本,递给了她。

这是章飞下午整理出来的。

《小幸运》这首歌,只有三分多钟的时间,与之相关的电影内容,都要精减。

定妆照也好,《小幸运》的MV也罢,都要用电子邮件,发给远在香江的汪学民,让他能够有更多的筹码,说服娄德华投资。

质量不重要,表达的内容才是关键。

在郭阳看来,MV的核心,就是突出女主角小水的前后转变过程。

尤其是丑妆和美妆的对比,突出成为校草“初恋”的外貌合理性,毕竟再怎么励志的女生,如果没有美貌的话,也没法让大多数观众相信,一个英俊的校草,会爱上她,并甘心等待这么多年!

内外兼修,才是“更好的自己”啊。

《英俊的校草,爱上肥头大耳、毫不出众、脾气暴躁的我》……

呃,这是拍电影,又不是拍偶像剧!

看着特意站在自己身前,挡住对面空调出风口的郭阳,翻看剧本的赵丽影,心中又是一阵触动。

圆圆的小脸,也微微一红。

不是喜欢,也不是爱慕,而是一种被人照顾的感动。

这是她在别的剧组,无法感受到的。

那儿的人,都冷冰冰的,不是把她当佣人一样使唤,就是想潜规则她。

赵丽影不是个特别会说话的人,要不然,怎么能叫赵小刀呢?

她经常在别人尴尬的时候补刀,令场面再度陷入尴尬。

遇到想潜规则的男人时,她当场就用犀利的语言,把对方怼得开不了口。

因此她在每个剧组,都混不了多久。

就算是能讨到个角色,也是丫环什么的,在另一个时空,她整整跑了七年的龙套才成名。

郭阳对她的照顾,让她感觉……怎么说呢,心里暖暖的。

……

赵丽影在看剧本,同学们在排练MV里的走位。

MV的内容,是管乐团的巡游,尤其是小水举着指挥杆,随着镜头的上移,从街道上缓缓出现的一幕,是整部电影中,令人印象最深刻的镜头之一。

让观众们在一刹那间,就接受了“她值得拥有这世间最美好的爱情”这一观点。

大多数人,都是颜狗。

没有五官,就不怎么关注对方的三观。

柴玉作为服化道的负责人,也在观看MV的单独脚本。

看了一会儿后,她不仅对郭阳更加重视,也对郭阳选人的能力,颇为惊讶。

她知道MV的单独脚本和部分电影剧本节选,是章飞做的。

章飞,在大一新生里,毫不起眼。

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郭阳介绍,柴玉压根就不会关注这种平平无奇的孩子。

但章飞居然能读懂郭阳的意思,在最短的时间内,就节选出了适合的内容,这就是天赋,说明这孩子,天生就适合干导演这行。

根据柴玉观察,郭阳选中的人,除了控场的章飞外,负责脚本制作、舞美和道具的曹军,以及有演出戏份的李加航、卫千相,都有着各自的优点。

郭阳总能找到这些人最擅长的地方,而且加以妥善利用。

这种独特的眼光,说明这个小师弟,除了有创作天赋外,还有着很厉害的识人之术。

“这么小,就这么妖孽,长大了,这娱乐圈,怕是不够他折腾的!”

柴玉心里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