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傍晚时分，一队官兵杀气腾腾闯进了村子。

领头之人是个队正，名叫马三。

“给我挨家挨户搜，凡是身上有伤的全部抓起来，有反抗者，一律就地格杀！”

“是！”

一众手下齐齐应声。

村子里一下子变得骚乱起来，哭喊声、打骂声、奔跑声不绝于耳。

“什么情况？”

动静传到屋子里，狄仁杰不由起身走向外面。

“坏了！”陆大有一脸苍白，颤声道：“怕是昨日被杀的那些人被他们发现了，追到村里来了。”

“不用担心……”李元芳拍了拍陆大有的肩安抚了一句。

随之冲着虎敬晖道：“走，咱们出去看看。”

“不行，我不能连累三位恩公，也不能连累村里人，他们要抓的是我！”

陆大有还挺讲义气，一咬牙冲了出去。

这时，有三个官兵已经冲进了院子，领头的小头目挥了挥刀大喝道：“你们几个都不许动，站在原地，把衣服脱下来。”

狄仁杰不由皱了皱眉：“敢问三位长官，这是为何？”

小头目恶狠狠道：“老家伙，让你脱你就脱，哪里来的废话？”

“大胆，竟然对狄……对先生如此无礼！”虎敬晖大步上前，圆瞪虎眼，冲着对方怒喝了一声。

不等对方回过神来，陆大有已经冲了上去，怒声道：“你们凭什么抓人？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那小头目一脸狰狞：“王法？你一个小小刁民也配跟老子讲王法？”

“啪！”

说完，一记重重的耳光扇了过来。

“我跟你们拼了！”

陆大有彻底怒了，不顾一切，照准那小头目的脸一拳轰了过去。

“哎呀~”

一拳，打得那小头目鼻血飞溅。

“找死！”

一见陆大有竟然动手，两个手下勃然大怒，恶狠狠挥刀劈了过来。

“砰！”

危急时刻，李元芳与虎敬晖不约同时，旋风般冲了上来，一左一右，将那两个家伙给踹翻到地上。

“来人啊，来人啊，有人造反！”

一听到手下的嘶吼声，马三愣了愣神，随之大喝一声：“快！随我来！”

很快，马三便带着一众手下冲进了院子里。

“谁敢造反？”

“头儿，这院里的全是反贼！”

马三当即喝令：“通通给我拿下，谁敢反抗，就地格杀！”

“且慢！”狄仁杰上前几步，冲着马三问：“这位长官，请问，你们到村里到底要抓什么人？”

“老子爱抓谁抓谁，你也配问？还不快快拿人！”

“是！”

一众手下齐齐应声，正待上前拿人。

没料，一道人影一闪，转眼间便冲到了马三身前，没等这家伙回神，脖子上已经被架上了一把刀。

马三吓得一头冷汗，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敢造反？”

李元芳冷冷道：“是不是造反，还轮不到你这样的小角色定论。”

狄仁杰上前道：“元芳，放开他！随他们一起回衙门。今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如此的嚣张跋扈，不把王法放在眼里。”

虎敬晖不由愣了愣：“先生，这……”

狄仁杰摆了摆手：“敬晖，不必多说了，随他们走便是。”

他这么做，一来是因为已经打听到了足够多的消息，胸中有了应对之策。

二来，省得这伙兵痞滋扰小连子山的村民；

其三，之前，他派狄春随着钦差卫队假意去太原逛了一圈，之后便马不停蹄赶往幽州，算时间，应该也快到了。

马三一脸冷笑：“这位老先生还算识相，来人，将他们绑起来！”

“你敢！”虎敬晖炸喝一声，声若响雷，杀气弥漫，吓了那马三一大跳。

李元芳也冷笑了一声：“你来绑绑试试？跟你们走，已经算是给足了你们脸面。”

“带他们走！”

马三咬了咬牙，终究还是让了一步，没敢再说绑人的话。

陆大有上前道：“老先生，我跟你们一块儿去。”

“哥……”阿娟一脸担心地唤了一声。

狄仁杰笑了笑：“呵呵，也好。阿娟，你不用担心，有我在，大有不会有事的。”

也不知为何，一听到他这句话，阿娟的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

五更时分，马三带着狄仁杰、李元芳、虎敬晖、陆大有四人走进了衙门公堂。

“给我老实点……”

进了公堂，马三终于有了胆气，猛地推了推走在最后面的虎敬晖一下。

“你做什么？”

虎敬晖一怒之下，猛地转身抓住了马三的手腕。

“大胆，松手！”几个手下冲了上来，死死扭住了虎敬晖。

“刺史大人到！”

眼见着双方就要起冲突，一声大喝传来，那些衙役赶紧将手松开。

随之，便见刺史方谦与司马吴益之在几个衙役的簇拥下从内衙走了进来。

“参见刺史大人！”

“参见司马大人！”

马三等人纷纷行了一礼。

一听来人竟是幽州刺史与司马大人，陆大有心头一颤，下意识便要跪下。

不过，他见狄仁杰、李元芳、虎敬晖一动不动，也不由得胆气一壮：头掉了不过碗大个疤，怕个鸟！

于是，挺直了腰。

一个衙役忍不住大喝了一声：“大胆刁民，见到刺史大人为何不跪？”

狄仁杰瞟了方谦一眼，笑道：“一个小小刺史，安得我跪？”

“大胆！”方谦猛地一拍惊堂木，喝令道：“尔等刁民，竟敢藐视本官，来人，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谁敢！”

李元芳大吼一声，吓了那几个衙役一大跳。

方谦气乐了：“好哇，公堂之上，尔等竟敢如此嚣张跋扈，我看你们的脑袋是不想要了。”

狄仁杰上前两步，缓缓道：“大人此话怕是言之过早了吧？我来问你，是谁给你的权力胡乱抓人？是谁给你的权力强占民田，又是谁给你的权力无故封山？”

这番话，如同利刃一般，句句插在方谦心头，竟令得他一头冷汗，脸色惊变，一时间竟说不出话。

吴益之也惊了一跳，忍不住凑过头小声道：“大人，此人恐怕有些来头，不如先摸摸他的底。”

方谦回过神来，又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

“本官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何方人氏？做何营生？到幽州何干？给我从实招来！如有一句不实，休怪本官大刑侍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