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弱肉强食

“齐尔坎，”老狼人用他那黄色的眼珠盯着雷斯劳弗，“通常来说，我们没有和猎物交换名字的兴趣，但你或许是个例外。”

“或许那是因为你们想要吃不该吃的东西，”雇佣兵向前踏出一步，那强壮的狼人试图阻挡他，却毫无用处，“狼群不会简单地将自己的头领暴露出来，除非它们觉得胜券在握——我看起来像是很好入口的样子么？”

荒野中的风吹荡起雷斯劳弗披在外面的罩袍，将下方的甲胄轮廓勾勒了出来。

“也许你不是，但也许只有你不是，”那头老狼人，齐尔坎，呲了呲那有些残缺的两排牙齿，“这样好了，我和我的族群需要食物，可以不咬你们的人。交出你们补给的一半，就当你们从来没有出现过。”

雷斯劳弗没有轻举妄动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无法在保证其他同伴安全的情况下杀死这些半人半狼的猎手，而由于类似的原因，狼人们姑且按兵不动。

同时具有类人生物智慧和野兽直觉的他们不确定自己一方是否可以在可接受的损失下吃下眼前的这些肉食。

“我头一回见讨饭讨得这么硬气的……”黛西小声嘀咕着，无视了对方投来的凶狠眼神。

“如果我的回答依然是‘不’呢？”冰蓝色的眼睛盯住了齐尔坎。

“那……就只好按规矩来了，什么规矩？弱肉强食就是规矩——等一下！”齐尔坎刚想耸肩，就看到雇佣兵把大剑抄了起来。

“这里可是荒野，我们都不想拼得太血腥，引来其他饿肚子的‘东西’，对吗？让我们用损失小一点的方式来解决吧。”

雷斯劳弗没有放下武器，等待着这个老家伙的下文。

“我说了，‘弱肉强食’所以让我们派出双方最弱的一个来决斗吧，赢者通吃，怎么样？”

“很好，我们这边最弱的就是我了，”贝拉眉梢一挑，“愿埃达丝见证。”

“不行！”齐尔坎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般，“我认识你这样的人，你是个德鲁伊，会变成各种各样的动物！”

冯达尔·半丘用自己的战斧敲了敲软木盾牌：“那就换我来，我比你们矮上这么多。”

他个子在矮人中虽然算是高的，甚至和普通人类差不多，但在这些兽化人面前还差得远。

“你是个矮人！别想唬弄我们！”那个强壮的狼人怒声呵斥，他看向了黛西，“你！你看起来像是最弱的那个！”

吟游诗人立刻抄起了她的马特琴：“我来？好呀好呀，我打哪一个？”

这些狼人有两个就可以把她撕得粉碎，但一对一她可一点儿都不怕！甚至不需要魔法，只要让她的琴砸中除了那狼头之外的任何一个部位、砸中两次，就足够把对方打个半残！

她这些天可是完全适应了与她所知不同的规则：丝血反杀什么的几乎是不存在的！而且不管在她的认知中有多少血量的生物，只要被击中要害几乎都活不下来！

“等等！他不是首领，无权替我做决定！”齐尔坎跳起来，一巴掌拍在了同伴的嘴筒上，“你是个法师吧？我们不会和你打的，狡猾的人类！”

虽然嘴上说着狡猾，但这个活了不短岁月的老狼人才是真正的老谋深算，他一指虽然全副武装，但实际上只穿着一身皮甲的安格丽塔：“这个小姑娘，由你来和我们打！”

“我不接受——”“好！”

被抢白的雷斯劳弗惊讶地看向安格丽塔：“你确定？这些一个个可都顶着狼脑袋。”

“但他们是人，难道不对吗？”安格丽塔看了一眼黛西，“黛西小姐，我记得这些天你给我讲过一些，你们吟游诗人编篡的‘规则书’上的事，狼人也算是某种人类，对吧？”

“胡说八道！”齐尔坎和他身后的狼人们立刻鼓噪了起来，“这是哪个混账乱写的？！”

“中形类人生物，人类，变形生物，”黛西只能硬着头皮道，“但巴蒂，他们同时也是变形生物，是可以变成——”

“我懂，德鲁伊嘛，”安格丽塔摆了摆手，“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在场的德鲁伊贝拉不觉有些古怪：“……我感觉你在联想一些奇怪的东西，是这样么？”

“绝对没有！”安格丽塔学着黛西发誓的手势竖起三根手指，至少在同伴们面前，这样做就不需要拿某位神明起誓，“反、反正既然他们挑了我，那就让我来嘛。”

“反正，如果我打不过了，你也一定会保护我的，对吧，雷斯劳弗叔叔？”

看着有恃无恐的安格丽塔，雷斯劳弗深深地吸了口气：“我会的——你们三个到那时就各顾各的，不要怪我。”

退一步讲，一旦局面发展成那个样子，他没有办法顾及其他三个人，而如果退两三步讲，别说安格丽塔，他可能连自己都顾不得——狼人的生命还是更重要些。

“合计完了？”见安格丽塔走了出来，齐尔坎当即就要上前迎战，然而还不等他迈出第二步，黑炎大剑的剑身便已经横在了他的面前，“你干嘛，想反悔？”

“这话应该我来问，”佣兵木着脸，打量着这头老狼人，“你在我们五个里面挑挑拣拣，怎么，到你们这就你上？”

“不然还能是谁？”老狼人的一张狼脸上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他环顾了一圈自己的族类，“你看看，我是最老的那个，当然是最弱的了。”

“人的脑子，狼的脸皮，”雷斯劳弗讥讽地笑了一下，“我从来没听说过狼群会是最弱的那个做头狼。让开，我来选。”

看你能选出什么花来。齐尔坎嘟囔了一句，慢慢向后退去三步，等待雷斯劳弗的决断。

“首先，最老的不要，年迈但是经验丰富又狡诈，不是最弱的，”雷斯劳弗的目光扫过一个又一个的狼人，剑尖挨个指过，排除了其中的五分之一，“其次，壮年的不要，鲁莽但是强壮而凶猛，当然不是最弱的。”

“第三，最小的也不要——虽然我不熟悉狼人，但真狼我杀过不少，能跟着出来狩猎的都是不是异常强大就是异常狡诈，这些也不是最弱的；最后，剩下的当中，带着武器的统统不要，比同类多出一种攻击手段，也能叫做最弱？”

在一众群狼面面相觑之中，雷斯劳弗最后点中了两个以上四种都不符合的青年狼人，其中一个的半人狼形态甚至可以说是半人形（人类特征更多）：“还剩下两个，这里面就属你最弱了吧？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