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女子的姿色很出众,只不过要说到绝色也说不上。
别说和柳含烟、冷月相比,就算是和杜秋雨、雪落相比也是不如的。
所以苏长河也不理会她,只是听了听曲子。
他对曲子倒是很有些兴致,眯着眼,听得认真。
石山还要了酒,觥筹交错,一边喝一边听曲。
唱曲的人换了一位又一位,最后苏长河身边的绿衣女子也上台弹了两曲。
石山明显喝多了,陈洛也有些微微的醉意。
苏长河也感觉到了隐隐的醉意,绿衣女子坐下后,看着他道:“奴家现在才知道,原来公子就是名满天京城的苏先生。
苏先生急公好义,我们青楼的许多女子都受到过先生的资助,以后苏先生再来,我们不取分文。”
“不用,我要是贪图这样的便利,那就不会助人了,这是两回事。”
苏长河摇了摇头,绿衣女子一怔,接着行了一礼:“苏先生大义!奴家愿为先生舞一曲。”
不得不说,她的舞跳得极好,拧腰间动作优雅,且柔软。
陈洛凑了过来,低声道:“大哥,你会不会弹曲?”
“会一点。”苏长河应了一声。
陈洛笑眯眯道:“大哥要不弹上一曲?”
“不弹了,咱们是来看戏的,千万别入了戏。”苏长河摇了摇头,接着话锋一转:“一会儿差不多就回去了。”
陈洛连忙摇头:“大哥,别啊,我准备夜宿画舫了,来了就好好放松一下。”
“是啊,师伯,我请客,你和师父随意就好了,从明天开始,我就要远离女色了,总得放纵一回。”
石山也应了一声,苏长河摆了摆手:“你们两个人玩就行了,我还有事。”
“大哥,你是看不上眼吧?我懂,那一会儿大哥就先回去吧,不用管我们。”陈洛应道。
苏长河看着绿衣女子跳了一曲,慢慢将杯中的酒喝了下去。
等到女子过来坐下时,他抱了抱拳道:“那就先告辞了,姑娘,跳得不错,赏银五十两。”
石山直接摸出一张银票,塞到了她的手里。
“没有五十两,这是一百两,收着吧,师伯赏你的。”石山认真道,笑眯眯的。
绿衣女子正要说话时,苏长河对着她摆了摆手,接着起身离开。
走出去时,外面很热闹,恰恰一声长喝音从外面传了过来:“南明刀客、赤刀门厉天落来见红袖姑娘。
听闻姑娘的琵琶曲名动秀水,老子想听一听,姑娘若是不出现,那老子就斩了这座画舫,让你们见识一下老子的刀!”
苏长河呆了呆,跑到春意楼来找事,还自报家门,这人够勇。
站在画舫的窗子前看了一眼,苏长河扬了扬眉,有点意思。
厉天落是五境,五境就敢这么霸道的出现,脑子总是不太灵光的。
眉姨拧着腰肢走了出来,看到苏长河,笑盈盈行礼,接着脆声道:“厉兄弟,不如进来坐坐吧。
我们春意楼有春意楼的规矩,从来不会强迫姑娘接客,红袖还是自由身,所以她不可能见厉兄弟的。
我请兄弟进来喝上一杯,听一听曲子,兄弟从南明来,若是没有盘缠吃饭了,我这儿可以为兄弟备些干粮,你看可好?”
“当老子是来乞讨的?老子就是要见一见红袖,听听她唱曲,今晚就由她陪老子了。”
厉天落喝了一声,哈哈大笑,接着身形腾然而起,脚尖在一侧的石栏上一点,整个人有如大鸟般飞起。
同时他拔刀,落向春意楼的甲板。
苏长河微微一笑,扭头看了一眼,目光落在眉姨的脸上,抱了抱拳道:“眉姨,那就告辞了。”
说完他一跃而下,恰恰与厉天落错身而过,只不过他在上,厉天落在下。
厉天落对着他挥刀,他抬脚,踩到了他的头顶,轻轻一点,身形落到了岸边,接着身子晃了晃,隐入黑暗之中。
眉姨一怔,接着落水声传来。
厉天落笔直落水,击起了漫天的水花,接着不断扑腾着,总算是没有沉下去。
刚才苏长河在他的头顶上点了那一下,磨石劲入体,磨去了他的内劲,此时磨石劲还残留在他的体内,至少要留到明天。
所以厉天落的内劲十不存一,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杀伤力了。
此时他挣扎着爬上了岸,正要再次跃起时,脸色变了变,他现在就是个普通人。
或许比普通人强一点,但肯定是打不过春意楼的护院了,所以他什么话也没说,转头就走。
同时他的心里浮起一抹寒意,刚才那个人太强了,强到他都没有看清他的脸。
甚至他的反应速度也跟不上,明明是想挥刀的,但却是被人家直接踩到头上了,奇耻大辱啊!
四周传来轰笑声,不少人在指指点点,这让厉天落的脸皮有些发烫,走得更快了。
苏长河找到了小黑,翻身上马。
恰恰在此时,一侧的画舫上传来了一阵的琴声。
这是古琴声,有如流水,隐隐浮动着凄美,让苏长河驻马而立。
四周传来许多的赞叹声,听了片刻,他这才知道,这就是那为陆大家为文心楼的花魁写的新曲,倒是很有水平。
当然了,这位花魁弹得也是相当不错。
紧接着歌声传来,歌声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了,这声音甚至比杜秋雨还要胜了不少,婉转流淌,将女人的柔展示到了极尽。
苏长河心中感叹,这个时代的青楼女子,要是没有点本事还真没法出名,这都是真本事,不像是前一世骚首弄姿就能赚到钱了。
“玉钩鸾柱调鹦鹉,宛转留春语……”
苏长河听了一曲之后,再看了看画舫上的人,相当多,远胜春意楼,从这一点来看,文心楼花魁的支持者应当是很多的。
他策马离开,回了客栈,再不回去就要禁宵了。
回了小院之后,厅堂中,柳含烟和一名瘦削的女子坐在一起,正在聊天。
女子应当是野花,个头挺矮的,但收拾过之后还真是有些认不出来了。
头发不再是那么枯了,柔顺了许多,但还是黄,人也干净了一些,脸形相当漂亮,看得出来是个美人胚子,但皮肤有些黑黄。
看到苏长河进来,她迅速起身,跪下行礼:“野花见过老爷。”
“起来吧,以后不用跪了。”苏长河摆了摆手,目光落在柳含烟的身上,问道:“今天你去大相国寺上香了?”
柳含烟起身迎了过来,微微笑着:“我是去还愿的,之前许愿此次天京之行顺利,虽有波折,但我还活着,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