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姑爷不见了

楼儿……

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

别说,还挺好听。

如果后续能立马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那就更好听了。

虽然江佑急迫的想要知道事情原委,尤其是关于“何人毒害自己”一事,可如若娘子不说,他也无从得知。

况且经过他这几日的观察分析,大概率“毒杀原主”与“下鼋妖毒”的并非一人。

假设鼋妖毒是唐家夫人所设,那妄图杀死自己的,便另有其人。

否则“对方”没必要使用“鼋妖毒”这种无法致命的毒药。

看着身前楚楚可怜的娘子,江佑沉默半晌,苦笑道:

“先休息吧。”

说罢,他起身熄灭烛灯。

紧接着,屋内安静下来,就只剩下他稀稀疏疏的脱衣声。

“相,相公……你,你要做什么?”

“啊?睡觉啊?”

洞房都洞过了,江佑可不想玩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睡床上我打地铺”那一套。

矫揉造作!

知会一声,江佑也不忸怩,躺上了床。

而后,他顺势揽过唐雨楼的娇躯,感受着胸前的冰冷,嗅着枕边熟悉的月季芳香,倍觉舒适。

当然,他也能明显感受到怀中人一怔。

“别乱动。”

抚在娘子腰间的大手轻轻拍了一下……脊背。

唐雨楼登时呆住了,不敢挣扎。

屋内再次陷入沉寂。

娇躯在怀,江佑内心却十分平静。

没办法,这一天他实在是累坏了。

上午养气,中午逛街买菜,下午去唐府,晚上又来了个县衙门一日游……

别无他想的江佑很快就睡着了。

反观被搂在怀里的唐雨楼,则紧张的抓着红毯一角,脑袋深埋在江佑胸前。

感受着脸颊的温热与额头处沉重的气息,浑身紧绷,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连刚刚那点愧疚情愫都一扫而光,只剩下紧张。

相公他……抱过来了!

相公的手好热……

他还要做什么吗,应该不会吧,我……我有伤在身的,相公的身体也不好……

可他如果真要行那般事,我要不要反抗……

洞房那日我与相公都喝了药酒,所以才……可如今这般,意识清明,岂不羞臊死人……

可明日便是第七天,我与相公只剩下一日之缘,莫不如……

唐雨楼心乱如麻,抿着唇角,稍稍抬起头,借着轩窗外透来的月色,偷偷观瞧江佑的面孔。

过了好久,她才唤上几声:

“相公,相公?”

见无人应答,再三确认江佑真的睡着,她松了口气,又莫名觉得惋惜。

……

次日清晨。

江佑如往常一般醒来。

顺手摸了摸枕边,果不其然……

和洞房那天如出一辙的情况,唐雨楼并不在,看样子应该是已经回唐府了。

“唉,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还有八天么?

揉了揉额头,江佑穿好衣衫准备出门,这时他眉头微皱,伸手摸了摸胸口。

“白玉牌……”

这是娘子趁我睡觉时戴上的?

这个从谋逆叛党身上搞来的好东西终究还是落到了自己身上,也不知道它除了蕴养体魄外,究竟还有何用处。

走出木屋。

江佑先是去前院逛了一圈,看钰儿依旧不在,就用昨天剩下的那些食材做了顿饭菜。

然后,他又到药阁答谢了番吴掌柜,还送出去一枚赤浆果,算作报酬。

回到后院,又和仙贝儿简单聊上几句。

之后,他开始了每日的养气功夫。

“蕴气在怀,疏气于外……”

简易的四字口诀默诵于心,江佑认真的按照小册子上描绘的基础养气法诀,一遍遍练习。

当然,也不知是何缘故。

所谓“十八岁后难以入门”的养气功夫,早在他第一次尝试时就彻底成功了……如果册子上记录的内容正确。

因此这几天江佑的“修炼”,无非是依靠着书上的口诀,再一次重复之前的步骤罢了。

“所以我接下来应该寻找仙物,获得道统,迈入法门?”

想法很好,但吴掌柜的经历告诉他这件事没那么好办。

何况还有“十八禁”卡着。

“昨晚在衙门那名大夫说我具备养气功夫,莫非我真的是个天才?”

多日的养气已经让江佑身体愈发强健,连丹田那股气都愈发凝实。

江佑有种感觉,如果他真的想,甚至都可以吐气射出。

这算什么?

哼哈二将?

“算了,今天就练到这儿吧!”

时至午时。

江佑抬头看天,伸了个懒腰,起身回屋。

该吃午饭了,正好,他打算今日再去一趟花子坊,可以直接在那用餐。

虽然嘴上说着一切听娘子安排,可性命是自己的。

反正钰儿不在,身上银两也足,正适合去听轩楼。

换了身不起眼的长衫,江佑正要离开,这时门外传来仙贝儿的喊声:

“贵客哥哥!”

贝儿小跑着进来,手里捧着一碗乳白色的肉汤,放到桌子上,轻快道:

“贵客哥哥,师父让我把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唔……好喝哒!”

真是个美食家!

江佑无语,凑近过去仔细闻了闻。

很香!

不过就是看不出来里面是什么肉。

“师父说……这个可以滋补身体,对贵客哥哥身体好哒!”

小丫头边流着口水边说道。

这是拿了我太多果子心里过意不去的补偿吗?

江佑端起肉汤,端到嘴边,刚想喝,就看到仙贝儿正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于是问道:

“贝儿也想喝是吗?”

“嗯嗯嗯!”

“好,那哥哥给贝儿倒一些。”

那么多价值千金的果子都给出去了,还差这一碗肉汤?

江佑拿起旁边的茶杯给贝儿倒了一些,然后一大一小两人坐在桌前喝起了汤。

肉汤闻着香,但这种香气却反而有种异样。

嘴巴贴着碗边,吸溜几声。

“啧啧,不怎么样。”

放下碗,江佑刚想吐槽两句,却只觉得头脑发昏,耳膜胀痛。

江佑撑扶着桌案,尽量遏制住晕厥感。

正要让仙贝儿出去叫人。

可低头一看小丫头,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倒在地上了,嘴里还念叨着:

“肉汤……真好喝……好喝的贝儿要晕过去了呢……”

看着声音越来越弱的小丫头,江佑也一头栽倒在地,肉汤也打翻了。

……

恍惚间,江佑觉得自己仿佛坐在一条小船上,随着湖水飘摇晃荡。

隐约间,湖面上雾气缭绕。

又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竟发现自己真的在晃。

好像古怪的梦境照进了现实,但又有所不同,因为晃的不是船,而是马车……

雾气也非雾气,而是熏香。

“嘶……”

江佑屏气凝神,看向四周,昏暗无光的马车内,一缕安神熏香缭绕。

……

月色皎洁,蝉鸣响彻。

洛城,一处偏僻的街道上,马车缓缓驶过。

车前带路的是一位穿着道袍的老者,他怀里抱着个熟睡的女娃,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着青色衣裙的女孩。

绿裙丫鬟一步三回头,担忧的问道:

“吴掌柜,我家姑爷真的没事吗?他都已经睡了四五个时辰了。”

“放心吧,老朽……老道我特地调配的安神药膳,对于普通人而言,睡上一夜都没有问题!不信你看我这贪嘴的徒弟,不也睡得正香?”

换了层马甲的吴启仙打个哈哈道:

“对了,以后老道我就不开药阁了,你也别叫我什么吴掌柜,免得被认出来。”

“哦,那……吴道长你说如果姑爷醒了,问起来我们要怎么回答?”

自昨天自午后就一直未见的钰儿小声问道。

“按照你家小姐吩咐的说便是了。”

“唉,我正是担心小姐,那个人今晚就要来了,小姐担心姑爷所以才迫不得已送他离开,可我家小姐自己却只能……唉,小姐也是身不由己,若是老爷能从那位前朝旧臣老友的寻得帮助,怕是也不会到现在这般……”

“无妨,咱们还有一刻钟便能出城了,到时零点一过,城门关闭,我们就抄小路去往汾城。”

吴启仙说着接下来的路线规划。

钰儿心不在焉的听着,时不时回头看看马车,满心担忧,但还是选择相信这位经验丰富的“老道长”。

就这样,两人不再言语,径直朝城外走去。

一个时辰后。

洛城外某片树林里。

马车停驻,钰儿望着原处隐约浮现在月光下的城门,发出阵阵叹息声。

“都已经出城就别再感慨了,过去瞧瞧你家姑爷吧,给喂口水喝。”

吴启仙坐在一块打石头上,提醒道。

钰儿点点头:

“嗯。”

她拿起睡袋,跃步爬上马车,掀开布帘。

随后,小丫鬟面露惊恐,发出一声叫嚷:

“啊!不,不好了!”

“怎么了?”

吴启仙问。

“姑爷他……不见了!”

她焦急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