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婉婉的一天

由于有太多少女的瓶瓶罐罐,用御字诀很容易导致那些物件损坏,李柏苏只能靠着人力搬上山。

他将苏婉婉和她的行李送到时已是巳时一刻。

再不去叫白姨,白姨就得自然醒了,这样打起人来就没什么力道,效果欠佳。

于是李柏苏就直接将苏婉婉一个人丢下,一溜烟跑上山了。

此刻,独自站在医馆里的苏婉婉有些发懵。

她想过山上的医馆会很简陋,但没想到竟然这么简陋。

在苏婉婉的印象里,即使是自家仆人的房间也比这个更......能住人些。

她本想叫爹爹找人帮李公子的医馆重新装修一番。

但是当她穿过前堂,发现院里只有一个卧房,卧房里并排摆着两张小床的时候。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甚好甚好。

她又四处转了转,发现院落里竟没有茅房,那平常该怎么解手呢?

难道就在这山林里......万一被公子看到怎么办?

苏婉婉想着想着脸颊又泛起一抹红晕。

没事,以后小心些别不让公子看到就行。

诶?那沐浴怎么办呢?难不成在这小溪里吗?

可是小溪的对面不就是卧房吗?一个人沐浴的时候另一个人不是会看的清清楚楚?

哎呀!好害羞!

银杏说得对,苏婉婉是不需要胭脂的......

苏婉婉发觉灶房也是十分简陋,简直不能称之为灶房。

一旁的米缸里似乎也没多少米了,家里似乎也没别的地方可以放肉和菜啊?

苏婉婉走到医馆外,招呼了一下一同上山的小厮和侍女,命几人去镇上多采购了些吃食。

考虑到这里没有冰窖,苏婉婉特地让人多买了些肉干和熏肉等等。

她还发现屋顶上似乎有一只黄色的生物,一动不动地趴在上面,好像是在睡觉。

随后,她又单手托腮转悠了几圈,打量着剩下的地方,颇有些女主人的样子。

“晾衣服的绳子也太短了吧,这样两个人的衣服岂不是都要贴在一起了?”

“那倒是......就这样吧。”

“家里吃饭的桌子好小哦,那两个人的碗不是都得靠在一起了吗?”

“嗯,就这样吧。”

......

李柏苏一瘸一拐地从山顶下来的时候,医馆里已经堆了不少吃食了。

桌上还摆着一个食盒,看样式似乎是镇上悦来楼的。

因为价格昂贵,李柏苏只带言姑娘去过几次。

苏婉婉见李柏苏灰头土脸地回来,赶忙自然地递上一块丝帕给他擦脸。

“公子,你怎么变得这幅样子?”

“师傅打的。”

“啊?师傅为什么打你?”

李柏苏叹了口气道,“练功而已,不说这个了,先吃饭吧。”

“好嘞公子!”苏婉婉赶忙将食盒打开,将里面的菜一盘一盘端出来,摆在桌上。

东坡肉、炙羊肉、松鼠鳜鱼、莼羹、宫保鸡丁......

这一世的李柏苏,从未一次性在自己的餐桌上同时看到超过五个菜。

而此刻小小的餐桌竟是摆满了美味菜肴。

“公子?公子?”

苏婉婉见李柏苏盯着菜肴发愣,还以为是他不爱吃这些菜。

李柏苏缓过神来,赶忙应道,正准备坐下吃饭,发现桌上没有米饭。

“诶,没有米饭吗?”

“哦,银杏拿米饭来。”

“银杏?”

“银杏?”

苏婉婉习惯性地叫了两声,发现没人理她,这才想起她之前把丫鬟和小厮们都差回去了。

她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小脑袋,一双杏眸可怜兮兮的,试图萌混过关。

“没关系,这么多菜两个人也吃不完,一顿不吃米饭不影响的。”

李柏苏倒也无所谓,只是苏婉婉却是记在了心里。

下午的时候,由于身体需要恢复,李柏苏虽不准备去镇上行医,但也没有再去找白姨讨打,而是坐在溪对面运转起了朱焰焚天诀。

他本想在院里运功,但一想苏婉婉只是凡人,恐承受不了运功时候的燥热灵气。

他双目紧闭,双手自然垂于膝上,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深沉。

随着朱焰焚天诀的运转,他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微微震颤起来,一缕缕肉眼难以察觉的灵气缓缓向他汇聚。

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灵气在他丹田处汇聚成一道赤红色的气旋,无色的灵气自外界而来,经过气旋后便成了赤红色的焚天真气,顺着经脉持续运转。

李柏苏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眉头微微皱起,显然是在承受着功法运转带来的压力。

他的吐息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火焰,体内的经脉中,灵气如溪流般潺潺流淌,滋养着受伤的身体。

苏婉婉则是在院子里正襟危坐,研究着家里厨子给的菜谱,她眉头紧锁,显然是遇到了类似“少许盐是多少盐”的问题。

良久。

感受到经脉处传来的胀痛,李柏苏知道这是身体即将到达极限的征兆,他缓缓停止运转功法,随后脱下衣服往小溪里一跳。

“啊~”

李柏苏感受着冰凉溪水带来的冲洗,顿时感觉身心舒畅,院子里的少女也看着“菜谱”,不着痕迹地擦了擦嘴角的泪水......

晚餐的时间,苏婉婉早早得就煮好了“米饭”,也炒了几个看起来还算简单的小菜,等着李柏苏吃饭。

李柏苏也已从溪水中出来,不过他意识到院里还有他人,是穿着裤子出来的。

上岸后稍微运转一下焚天诀,裤子便干了。

“公子,可以吃饭了。”

苏婉婉一脸期待地看着李柏苏,仿佛是在等着他的夸赞。

“嗯。”李柏苏轻声应道,来到桌前坐下。

桌上的菜肴很简单,香菇炒青菜、青椒肉丝还有一碗加了很多东西但叫不出名字的汤。

至于米饭,应该是水放多了,既不是米也不算粥,应该是处在一个“米粥混合态”。

李柏苏没说什么,只是坐下尝了一口青菜,菜刚一入口,他脸顿时皱成一团。

苏婉婉见李柏苏神情不对,赶忙也尝了一口,小脸也瞬间痛苦地拧作一团。

“公子,我这菜是不是做的太咸了?”

你这还要问吗?

李柏苏心里这么想,但嘴上不敢这么说,生怕苏婉婉受不了打击一走了之。

“谁说你做的难吃?”

李柏苏赶忙又夹了一口,混着一大坨“米粥混合物”咽了下去,还不忘给苏婉婉竖了个大拇指道:

“你做的太棒了!”

苏婉婉红着脸垂首低眉,心想道,“公子真宠我,做成这样他还装作很喜欢吃,嘻嘻。”

苏婉婉决定苦练厨艺,一定不能辜负公子的宠爱!

夜里,这是苏婉婉最期待的时刻。

李柏苏当然是睡靠外的那张床,因为那是言姑娘一直在用的床,床上还残留有言姑娘的气味。

所以苏婉婉理所当然地就睡李柏苏在言姑娘离开之前的那几年睡的床。

苏婉婉本以为会发生一些“丫鬟暖床”或是“上错床床嫁对郎”的戏码。

可惜苏婉婉穿着新买的粉色对襟寝衣进房间时,李柏苏早已躺倒呼呼大睡了。

少女看着自己故意未系上的最上面那根丝带,腮帮子鼓鼓地跺了跺脚,随后也钻进了被窝。

嗅嗅。

夜凉如水,山间的夜难免会有虫鸣。

但苏婉婉今夜睡的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