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牢狱中的孩子

肃穆的深宫中,紧密排列的军队驻守在此,昏暗的牢房之中,一缕阳光打进来,透过细小的窗户打在铺着稻草的一间牢房。

稻草上方,少年躺在其上,面对着墙壁,从铁笼外只看得到少年的背影。

昏暗的长廊上,一名华服紧衣少年在众人的目光中走进,英气不凡,眼中看不出他的情绪。

“殿下,这就是他的牢房,若无他事,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那手下瞟了一眼前少年,并没有半点情感流露,心中暗叹,不愧是皇子中天赋卓绝之辈,当真心狠手辣。

少年盯着牢房躺着的少年,身材瘦小,脏乱的头发不知多久没有打理,就像一个野人一般,随意散落。

他从牢狱卒中拿出的钥匙打开牢门,悄声靠近,犹如本能一般,走路没有半点声响。

夜弑蹲下身,抬手翻了翻地上少年的瘦弱身躯。

在触碰其肩膀的那一刻,少年犹如惊弓之鸟,从地上暴射而起,飞身之下,一把石刀刺出,朝着夜弑的太阳穴刺去。

陋衣少年的眼中寒光一闪,像这样的事于他而言宛如本能一般,石刀在刺入脑门的那一刻,却被眼前的少年以两根手指夹住。

“什么!”

少年眼中惊恐,不等他惊讶,夜弑率先开口:“反应不错,就是力量太弱了!”

夜弑双指用力,那石刀就在手中宛如薄纸般。

断裂!

陋衣少年飞速拉开,警惕盯着夜弑。

“醒了,夜凌煌!”

夜凌煌依旧警惕着双眼瞪着他,“你是谁?”

夜弑没有回答,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块白玉,玉石材质一般,不过花纹倒是有许多复杂的纹路。

夜凌煌的眼睛注视了一眼那块玉佩,呼吸加重了不少,他从脖子上摘下一块相似的玉佩,不同的是颜色是黑色的。

只有仔细看才知道,两块玉佩就像是互补般,夜弑淡淡开口:“没错,我就是和你一母同胞的亲生哥哥”

虽然心中或许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一幅警惕的姿态,不屑地一笑:“生在这样的地方竟然还有哥哥这种东西吗?讲目的吧!”

夜凌煌眼中依旧寒芒不减,手中的石刀哪怕断掉也依旧紧握,石刀的另一端,没有任何物品包裹,菱角分明,瘦小的手掌是被菱角刺破的血迹。

“行了,就你那点实力,还对我造成不了什么威胁”夜弑坦言道,“没问题的话,跟我走吧!”

夜凌煌心中依旧警觉,但凭自己的实力,除了任人宰割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夜弑与夜凌煌并肩而行,路上不少人,慌忙低首,不敢直视两人,夜凌煌看着周遭人,数天前,没有现在的畏惧和害怕,充满着傲视与鄙夷。

对于他这位皇子,或者说不得宠的废物皇子,没有人与他相交。

魔族,信奉的只有实力。

两人都不是话多之人,经过一条长道,路口一名老者早已在此等候。

“殿下!”

“伍老,什么事?”夜弑询问道。

伍老瞟了一眼夜凌煌,道:“宫中来信,让你完事后领十六殿下进宫!”

“我知道了”夜弑淡然开口,情绪莫名有些悲凉,伍老跟在身后没有多问。

夜弑带着夜凌煌回到自己的宫中,几名宫女走出,夜凌煌依旧无言,在几名侍女的服侍沐浴,换了一身新服饰。

夜凌煌从屋舍中走出,夜弑望着自己焕然一新的弟弟,道:“倒是生了一幅好皮囊,换身衣服倒是有了一幅人样!”

“我们要去哪?”

“话真多”夜弑白了一眼,“你那身跟个叫花子一样,跟我出去,丢我的人”

“嫌弃你别带我去啊”于夜凌煌而言,夜弑这个兄长身份不过仅仅只是有血缘关系,他没有见过,那就是没有什么感情基础。

夜弑走在前方,伍老跟在后面,没有多说,显然是知道夜弑想要做什么,终点逐渐逼近,夜凌煌也慢慢沉下心思。

这个地方他也来过,远处只有一个地方....

夜凌煌与夜弑生母的坟冢!

这里是深宫中的一个偏僻角落,鲜少有人来往,一道围墙拔地而起,院门打开,就是数不尽的荒草。

一条青石小路铺砌而成,直面就是不协调的突起。

“许久没来,荒草倒是长了不少”夜凌煌苦笑,明明同在宫中,纵使不远,却也连为母亲扫墓的机会都没有。

夜弑眼中没有情绪,双拳却是暗自莫名地握紧。

夜凌煌走开,门后就是锄草的工具,向着坟冢走去。见状,夜弑抬起手制止他。

夜凌煌不解,看向他,夜弑解释道:“她生前跟我说,院外的高墙,是她一生想要逃离的地方,可现在,就连这土堆都能将她困住”

“她生前没有做到的事,我要将要将她的心愿完成,我用我的战功提了两个要求,第一个已经实现了”

说着,夜弑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把铁铲,深吸一口气,道:“现在,是第二个!”

夜凌煌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这第一个要求多半是和自己有关,至于第二个要求,绝对就是迁坟。

“动手吧!只有我们两个,天黑之前要完成”夜弑提醒道。

两人说即开始动手,虽然相间所言甚少,而且针锋相对,但此刻,兄弟两人心中只有一个共同的目标......

完成母亲的生前的夙愿---挣脱这深宫的囚笼!

两人趁着夜色,一前一后,将生母的棺木扛在肩上,或许是夜弑的特意安排,这条道上人流莫名消失。

夜凌煌的修为不高,加上身上重伤,脸上却无半点痛苦之色。

夜弑走在身后,坦言道:“若是重伤难耐,可以自己行走,母亲棺木,我一人便可搬运!”

夜凌煌闻言,摇摇头,道:你在外征战不知,虽然只有我在母亲身侧,但所念你之事却并不少于我,说等你归来,便用战功求一道出宫之令”

回忆当年过往,夜凌煌的脸上露出少有的苦涩,哀思难耐,冷笑一声:“可笑我当年还想着待到出宫之后,用宫中学习的炼药术好好为母亲调理身躯,好好侍奉她的晚年”

想到这里,夜凌煌抬首,目光如炬,“若是连生母扛棺之痛都难忍,我枉为人子,更何况,这扛棺之痛,哪有我弑母之痛疼!”

夜凌煌脸上的汗滴淋落,杀意迸发,夜弑久居战场杀敌无数,自认为同龄中杀意无敌,却不料比不过自己的亲弟弟。

“既如此,那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