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错,顾辰走在出去的路上,喜滋滋的听着系统的提示音。
可以啊,他真是越来越熟练了,这系统可真是个好东西。
顾辰一个高兴,当即决定再来一个十连抽。
现在他手头都没有货了,只有那个鸡肋的,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的“死亡技能书”在那里虎视眈眈。
他得赶紧再抽点好东西出来,进点货了。
说不定能来个“生存技能书”,和那个鬼玩意儿相互抵消了呢。
这样他也就不必再害怕什么死亡威胁了。
虽然他还是不相信这系统能够随意抹杀它的宿主就是了,那不是倒反天罡了吗?
“系统,查询名气值余额。”
【检测到宿主查询指令,正在为您查询……】
【宿主目前的名气值余额为10383,请问宿主是否要进行十连抽?】
“来吧,十连抽!”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十连抽结束了。
顾辰看着前面好几发都是“空包弹”,彻底失望了,他的运气还真不是盖的呀。
最后,他开出来的唯一一个能看的东西一如既往的是系统给的“窝囊费”保底。
是一个“文学技能书”。
啊,不是“生存技能书”,也不是“点石成金技能书”啥的。
顾辰有些失望。
行吧,那也只能下次再战了。
顾辰马上恢复了元气,乐观的将意识集中在方才开出来的技能书上面。
这时,顾辰面前的虚空中,那本金光灿灿的技能书,一点一点,缓缓的打开来了。
一个醒目的标题显示在了顾辰的眼前。
《一切》(买一送一)
比这平平无奇的标题更吸引顾辰的,是它后面的几个字——
“买一送一”。
买一送一,这么好?
不错不错。
顾辰决定原谅这倒霉系统给他整精神病院里来了的事儿。
继续往下看。
这个附赠品的题目也缓缓呈现在了顾辰的面前。
《这也是一切》。
这是什么诗歌吗?还是小说或者散文?
顾辰感觉自己赚到了,等他到时候浅浅投个稿,至少能赚一笔稿费。
他喜滋滋的想着。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诗呢?
顾辰回过神来,继续集中注意力。
很快,两首诗的内容便缓缓的呈现在了顾辰的眼前。
诗名:《一切》
作者:北岛
一切都是命运,一切都是烟云;
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
一切欢乐都没有微笑,一切苦难都没有泪痕;
一切语言都是重复,一切交往都是初逢;
一切爱情都在心里,一切往事都在梦中;
一切希望都带着注释,一切信仰都带着呻吟;
一切爆发都有片刻的宁静,一切死亡都有冗长的回声。
细细看完,顾辰一个老文青不由得感慨起来。
这个叫北岛的写得确实好啊。
他大概是真正贴近生活的人,不是悬浮的简单言说“生活美好”和“人间值得”,直让人无语吐槽“我的生活怎么不美好”,而是真切的泣诉着血淋淋的一切。
顾辰看到诗歌主体的下方还有一段介绍——
【北岛用自己的所有感官最大限度地接触生活的脉搏,用一双挑剔的眼光审视人与人之间的道德伦理,以及人与人相互碰撞产生的火花。同时不自觉地思考爱情、自由、欢乐、苦难、希望以及死亡等人们共性的因子。生活的尔虞我诈、急功近利、勾心斗角……都是他心中看不惯的一道坎。】
顾辰仔细读完,莫名想到了这个精神病院里的人们,他们背后又有着多少苦痛呢,顾辰不会去肆意揣测。
想着,一个白色的身影不自觉的飘进了顾辰的脑海当中。
白纯纯,她也是和平行世界里这个叫北岛的诗人一样,和这个精神病院里的一个又一个精神病患者一样,是生活苦难的经历者吧。
这首《一切》也许就是为着这样的人而作,替他们抒发了内心难平的愤懑。
而非一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吃瓜群众冷冰冰的一句“这么一点压力就受不了了?”
顾辰沉默了。
他决心要将这首十分具有现实价值的诗歌带到这个世界,他要念给白纯纯听,念给苦难的众生听,也念给他自己听。
顾辰回过神,将注意力再度集中到眼前的技能书上面来。
还有一首呢。
前面一首叫《一切》的已经这么吊了。顾辰其实对下面的这首不抱太多期待了,如何也比不过上面这首的吧。
毕竟只是个附赠品。
诗名:《这也是一切》——答一位青年朋友的《一切》
作者:舒婷
什么?
这首《这也是一切》居然是回复前面北岛的那篇《一切》的?
这人胆子挺大啊,他喜欢。
顾辰来兴趣了,他倒要看看这个舒婷能写出怎么的一篇答复。
不是一切大树,都被暴风折断;
不是一切种子,都找不到生根的土壤;
不是一切真情,都流失在人心的沙漠里;
不是一切梦想,都甘愿被折掉翅膀。
不,不是一切都像你说的那样!
不是一切火焰,都只燃烧自己而不把别人照亮;
不是一切星星,都仅指示黑暗而不报告曙光;
不是一切歌声,都只掠过耳旁而不留在心上。
不,不是一切都像你说的那样!
不是一切呼吁都没有回响;不是一切损失都无法补偿;
不是一切深渊都是灭亡;不是一切灭亡都覆盖在弱者头上;
不是一切心灵都可以踩在脚下,烂在泥里;
不是一切后果都是眼泪血印,而不展现欢容。
一切的现在都孕育着未来,未来的一切都生长于它的昨天。
希望,而且为它斗争,请把这一切放在你的肩上。
顾辰像个傻子一样愣在了原地。
太震撼了。
作为一个哲学系的文艺青年,就好这口文字。
这首诗的第一句一出来,他就被深深的震撼到了。
“不是一切大树,都被暴风折断”
这个叫舒婷的诗人,没有唱高调的趾高气扬的反驳说,“世界很美好,根本不像你所说的那样”,而是以一种温和的口吻,没有否认世界的苦痛,只是在言说不是“一切”都是全然糟糕的这样一件事儿。
顾辰看着,想着自己的经历,几乎快要落泪。
突然,一个惊恐的声音轰的炸进他的耳朵,迫使他从他久久未发的“文青病”中走了出来。
“不好了!不好了!有个白衣服的女孩儿要跳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