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入学确认

路明非一时无言，他脑子里想着汤姆·里德尔，少年伏地魔是他见过同龄人里面最坚定的，也是最孤独的家伙。路明非想说某种某种程度上诺诺说的对，他回忆起至今最快乐的时光倒有大半是刚到伦敦，还不知道汤姆就是伏地魔，带着他混迹在街头巷尾，和流浪狗对峙，和酒鬼赛跑，躲流浪汉，明明狼狈到要命，但是没有为前路迷茫的无措感，主打就是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

“可能吧，我对孤独的感受和你们有点不一样，至少我没觉得会有回首四顾孤身一人的失落感。”他长舒一口气，看着高架上仿佛一望无垠的前路，自言自语道：“不过我从小就是个没人看得上的废柴，喜欢的人呢，却喜欢另一个人，我成为他们告白仪式上的小丑。我很谢谢你准备出面帮我撑场子，但我觉得我大概不是你说的那个‘天选之子’……”

在反光镜中，路明非的表情像一条路边的淋湿的流浪狗，诺诺莫名的一阵难受，她忍不住就想给他打伞。

“别太丢人了啊！”诺诺一脚刹车猛得踩下，法拉利强劲的制动系统迅速停下，刚还在喃喃自语的路明非所料不及一下子往前撞去，要不是他在叔叔那辆动不动就急起急停的小排量宝马前座习惯系上安全带，这下估计整个人都得飞出去。

“你忽然踩刹车很危险啊！你这高架上急刹车要扣分……哦，已经下高架了啊，不是，你怎么也下车啊，劫财还是劫色？”路明非吓了个半死，他念叨到一半转变成惊恐大叫，他看见诺诺杀气腾腾的翻身下车，绕过引擎盖来到他车门这边，把他一把扯了出来。

“你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有钱有色吗？”诺诺觑着眼鄙夷道，他把路明非从车座上扯了出来，让他站直了之后用手抚平路明非胸膛那皱巴巴的西装，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你清醒一点，你的血统我可是亲眼可见。而且你以为学院的教授都是傻瓜吗？实话跟你说，那场面试本来就是为了你一个人而来，对于你的优待超出我的认知，甚至你说要考虑大家就一直在这边等，懂了吗？”

路明非瞬间有一种组织器重的自豪感，又觉得好像真有点对不起学院，自己何德何能敢让楚子航宁愿放弃常春藤都要去就读的高校如此对待，赶忙道歉，“抱歉抱歉，我这人是有点、有点窝囊……我不值得你们对我这么好，不管是给我出谋划策，还是在我丢脸的时候出面带我走。”

说到一半，路明非想起汤姆·里德尔也总是这态度，心里头忽然怀念起了在伍氏孤儿院学魔法的那一个多月，他觉得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大概是这辈子最快乐的一段时间——哪怕汤姆就是伏地魔。

诺诺也有些尴尬，“我好像也没帮到你什么，你觉醒血统这件事要是我们不掩盖，大概你也会成为仕兰中学都市传说，我那么华丽的出场会被传成什么隐秘世家接历练红尘的大少爷回家。说真的，你当时挺帅的。”

路明非害羞的低下头，学着叔叔平时打电话的语气说道：“没有没有，承蒙谬赞……”

“你当我夸你啊！别想那么多了，来，我知道这附近有个烧烤摊，虽然路子野了一点用焦子做燃料，火候猛得很，但咱不怕死，好吃就行……”诺诺一拍路明非肩膀，她不知道路明非想到什么，就觉得这人好像一下子怀念起过去，又消沉起来。她最看不得别人难过，拍着路明非的肩膀决定带他搓顿好的，不论她多难过，只要有好吃的就可以安然入睡然后第二天起来元气满满。

可是路明非的话没说完，他对女生的心思素来懵懂，只顾着抒发心理情绪继续说道：“但是师姐你是第二个……呃，可能是第三个，愿意在乎我，帮我的人，所以就算入学同意书是刀山火海，我也签了！”

“谁让咱这血统好啊就是嗯造，什么法餐意餐花里胡哨麻烦死了，我就喜欢撸着大腰子吃吃吃。”诺诺故意摆出豪爽的姿态想和路明非继续斗嘴，结果说到一半，忽然猛得停下来，抓着路明非领带把他视线拉到和自己同一个高度问道：“什么，你答应了？”

诺诺声音不自觉的高亢起来，那双明丽的眸子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路明非。

“嗯嗯。”路明非悄悄别过头避开近在咫尺的女孩，含混的应道。

“给你，你亲自向古德里安教授确认！”诺诺迫不及待的拨通了手机，那边几乎是瞬间就有人接起。

“是明非吗？我在BJ，你想好了么？”古德里安教授的声音紧张无比，大概他一直守候在电话旁，就等着路明非这个万人之上的皇帝翻他的牌子。

路明非还有些恍惚，他难道真是天选之子，穿越到魔法界就有伏地魔和邓布利多这两位大神一起伺候，回到这边又是各路豪杰上赶着说他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这种感觉完全实现了路明非往年白日梦的遐想，他是一个隐藏在人群中的超人，直到某一天正义联盟的伙伴戴着蝙蝠头套、守护银镯来到他面前，和他说：“Superman，we need you。”

然后他从容的在平日里瞧不起他的人面前扯开外套，露出巨大的“S”冲天而起。

现实里路明非一直以来扯开外套露出“S”之后还多了个“B”，结果今天他的梦想真的实现了，正义联盟的同伴们从天而降，一挥手就告诉他你就是代表着超人，是S不带B的超级猛男，我们等待你拯救世界。

这一切让路明非陷入迷茫，就连电话那头古德里安教授再次传来声音他才醒来。

“明非，你在吗？”

“我想好了，我确认入学。”路明非紧张地舔舔嘴唇，不由自主一般说出了这句话。

“是否确认？”那边的声音变成了沉稳的女声，路明非脑子里出现了民政厅里盖章大妈斜着眼觑他问出了将会决定一生的问题，路明非深吸一口气，做出回答：“确认。”

“验证通过，选项开启。路明非，出生日期1991年7月17日，性别男，编号A.D.0013，阶级‘S’，列入卡塞尔学院名单。数据库访问权限开启，账户开启，选课表生成。我是诺玛，卡塞尔学院秘书，很高兴为您服务，您的机票、护照和签证将在三周之内送达。欢迎，路明非。”

古德里安教授的声音再次传来，飞快的布置好了一切，“明非，声纹签字完成，剩下的事诺玛都会解决好，你等着邮件就行。你和诺诺在一起么？呆在那里不要动，我立刻就派交通工具去接你们，还有几个纸面的签字需要你落笔。”

不知何时电话已经挂断了，路明非对刚才发生的一切还有点懵。

“诺玛是学院的中央电脑，可以说是强人工智能，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她，她会帮你提供最合适的解决方案。”诺诺说完，看到路明非终于成功入学，整个人都像是松了口气一样靠在法拉利旁，看上去慵懒得像是楼下手机店里那只猫一样。

“哦，那师姐可以和我说一说学院的事情吗？就是那些血统啊、魔力啊之类的。”路明非迫不及待的搓搓手，诺诺觉得他活像个找到新鲜食物的苍蝇，而自己……

“不能这样想，我可不是那东西！”诺诺在心中警觉，嘴里却有一搭没一搭的解释道：“别急，师姐我是个学渣，明天、不，就今晚，我帮你申请专家，估计过几天学校忙完了考试周就会安排人来给你做全面的入学辅导，到时候你也不会被我这个两把刀误导。”

路明非满脸无奈道：“说好的等我同意了就告诉我，师姐你耍我呢。”

诺诺有点不好意思，她承认自己是有一点小小的犯懒，但主要原因除了保密协定之外，她本身也不太系统的了解混血种历史，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教授或者那位优等生来吧。

不过诺诺一想起今天要做的事情失败了，为路明非撑腰结果人家自己解决；想要劝人入学结果路明非自己想通，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丢人，所以诺诺决定结束这一段尴尬的行程，至少实现之前一个诺言——撸串。

“好了，别提那些麻烦事，先吃好喝好，师姐今天请客！”诺诺一挥手，率先坐回驾驶位，路明非眼见诺诺跑路，无奈之下也只能跟上，总不能真就耍性子吧？他老路不是这种人。

谁知道坐在车上，许久都不见诺诺发动，路明非狐疑的看着诺诺那优雅的侧脸，直到诺诺额头汗水忍不住挂上，终于用小心的语气说道：“师弟啊，是这样的，师姐我向来急公好义，知道你给人耍，就临时开车去买了套衣服，换上就跑进去了，一路上飞跑，忘记看油箱了，现在没油只能等学院派人来接了。”

诺诺满脸无辜，一双明亮的眸子望着路明非，看得他不好意思对视。

直到路明非一句话让她破防，“这下我相信你了师姐，原来你真不是故意设计好来耍我的，我还以为你就是想看我在陈雯雯面前出丑呢。”

“去他X的陈雯雯，没人在乎！”这是卡塞尔执行部分部专员风急火燎赶到时听见的第一句话，诺诺这句留言成为了此次特别任务的结束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