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刀法

天微微亮出浮白，环境还是一片暗色，平治城内那昏暗的轮廓像是巨兽，沉寂在这片平原之中。

湿冷的胡同中，陆陆续续已经有人穿戴好衣物，背着各式工具，出门找活计。

如今流连不利，北有大荒，四起流民，天灾人祸不断。一家子除开主要劳动力在土里刨食外，基本上不劳作的都得打些散工活计，用来补贴家用。

胡同内的屋子前。

杨鹏握住厚布裹住的药柄，将早起熬出的药倒出冷好。

拿进屋内给大哥杨力喂完药汁，收拾好后，整了整身上的新衣，洗了把脸，特意和隔壁石爷打过招呼，这才拎着链子向衙门走去。

出了胡同口，当杨鹏走到初阳照射的主道时，周围的叫卖声顿时鲜活起来。

两排是穿着旧衣，拿着箩筐卖菜的老妇人，偶尔还能看到一些铁笼，里面装着鸡鸭之类的禽类。

一股难闻的气味也弥漫在这条街道上。

杨鹏一身衙衣，肩背链子，走在路中基本上没人敢挨着，甚至一些一看就是扒手之类的散汉，在看到这身衣服后，脸上都露出惧怕之色。

对于这些下九流的人来说，衙门里的人，拥有着绝对的话语权，随便找个理由都能把他们关到牢里吃吃苦头。

杨鹏脸色平静，并未因为穿了这身衣而产生任何傲慢情绪。

众所周知收获和付出往往是成正比的，可是在这个类似古代的环境中，付出要远远大于收获。

……

当大日照耀全城之际，衙门的点卯也刚好结束。

平治县衙同样沿用杨鹏所熟悉的三班衙役制度，所谓三班即皂、捕快、壮班。

这些人只是辅助官府，根本没有官身，只负责衙门的站堂、缉捕、拘提、催差、征粮、解押等。

而杨鹏所分配为壮班，主要负责把守城门、衙门、仓库、监狱等要害部位，巡逻城乡道路。

说白了，就是巡逻的，有闹事的就处理，没闹事的就拿拿死工资。

“陈大勇，牛二，杨鹏，杨坚，你们留下。”

班头冯力点了几个人名，然后将其余民壮派出巡逻街道。

杨鹏自然站立，心中有些疑惑，被点到名字的，都是和他一样的新人。

好友陈墨此刻和他分配的不是一班，所以他也得不到任何内幕消息，不过他也不慌。

“嗯，你们跟我来。”冯力开口，随即脚步移动，朝着县衙的偏院而去。

四人面面相觑，虽心有疑惑，可还是老实跟上，五人很快来到一处小屋前。

小屋门前有个穿着书生长衫的白头老人，老人躺在一架躺椅上，看了看一众，和冯力打声招呼：“新人？”

“嗯。”

冯力点头，未曾多言。

“呵。”白发老书生轻笑，微微摇头，起身，从腰间掏出铜钥匙，打开门扉铁锁：“进来吧，这里的功法随便选，但是只能选一本，可抄录，但不能外传。”

功法？

杨鹏心中一惊，他也没听好友提过衙门会发功法啊！

要是有这事，以陈墨的性子，昨天就告诉他了。

大燕的武功他也有耳闻，离他最近的就是大哥杨力，未曾残废之前，杨力双臂一举，便有六百斤的大力。

这等力量，就预示着这方类似前世古代王朝的相似世界，还是有些许不同的。

除开杨鹏外，另外三人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很显然，他们知道功法所代表的意义。

大门打开，四人踏入，杨鹏走在最后，就在他即将进门之际，白发老书生忽然将他一拉。

“小子，我看你适合学刀，选刀法吧。”

“？”

杨鹏一愣，停下后看向老人，只见这人已经懒洋洋的躺回摇椅上，眼睛都眯了起来。

他又看了看班头冯力，这位上司，已经拿出一块布，专心致志的擦着自己的刀。

不知为何，杨鹏总觉得这老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看过。

虽然心中古怪，但他也没多言，径直跨过门槛，到了里屋。

屋内有四排书架，为横列，一排有五格，格子上放着一本本书籍，放眼望去，书籍有厚有薄。

杨鹏站在通道前，仔细一看，发现每排书架侧边方向，印着几个字，分别是：刀、枪、剑、棍。

想了想，他最终还是前往刀字书架。

这和门口老人提的建议无关，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既然已经要当衙役，自然要选刀。

没看到班头手上都是刀吗，这就代表刀法非常大众化，他选择刀法，加上过目不忘，是没错的。

不过……

杨鹏已经走到书架前，拿起第一本功法。

《快刀法》

开始翻阅，几十息后，这本不过十几页的残篇就已经翻完。

放回书架，闭目，三秒后，杨鹏睁眼，暗自点头。

不错，过目不忘的天赋果然好用，这十几页字就刻在脑海一般。

之后，杨鹏开始光速扫书，他明白，像这次能观看武学的机会，后面几乎很难再拥有。

《重刀术》、《连环八首》、《追蝉》、《六合刀法》、《鸳鸯刀》、《八卦刀》、《狂血刀法》.....

一排书架，听起来很多，可一看下去，杨鹏感觉太少了，刀法篇大概就二十来本。

刀法看完，就马不停蹄的向剑法区域看去，利用过目不忘天赋，故技重施，不过片刻，就将所有剑法记下。

就在他准备前往枪棍区域时，其余三人也一一选好功法，准备抄录。

至于抄录的纸张，得自己掏钱在这边买。

而卖白纸的，则是冯力。

趁着三人抄录的功夫，杨鹏赶忙将余下的武功通通看完，然后挑了一本字数中等，篇幅较为完整的刀法抄录。

冯力看着才挑完功法的杨鹏，眼中闪过不耐烦，要不是上头怕这次新人又死一片，他哪有时间带这帮子生菜过来挑功法。

春宵楼的小娘子的怀里，不比陪这群爷们要好？

“五页纸四个铜板，你这个需要二十页。”

冯力面无表情的递来早就准备好的普通白纸，然后在接过杨鹏放在手中的银子时，眼睛顿时露出笑意。

他看着多出两枚大钱，满意点头，收好后点头：“不错，你这刀法选的中规中矩，练好了很适合跟人交手，对上平常大汉，只要有刀在手，三招的事！”

说完他还拍拍杨鹏肩膀，又点了点头，不错，这小子有些悟性。

杨鹏当即抄录起来，他学过文，字迹也算工整，速度抄的也很快，又过一会后，晾干，抄录完成。

另外三人则面色难看，这两人的举动就在他们的眼前完成，但也不能多说什么，谁叫他们没这家底，即便想掏，也掏不出来啊。

“好了，今天我带你们巡街，先说好，遇事不可越过我出头，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是！”

四人抱拳称是。

冯力收好刀，说了一声后带头离开，四人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