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小雪。
凯勒和娜塔莎开车来到银行，在银行代表的陪同下乘电梯来到地下。
会计、管理和保卫部门的三个人在其他陪同人员的见证下先后打开三把锁，这才正式进入金库。
位于地下20米多深的金库有半个足球场大，出问题的位置一目了然：墙壁上的弹孔，爆炸与灼烧留下的痕迹都还清晰可见。
银行代表：“先生，女士，这里就是现场了。”
娜塔莎看向凯勒，见他点头，于是打开肩头的记录仪自行上前探查。
凯勒则径直穿过库门进入库房内部。
深处除了被重新整理好的黄金，满地的玻璃碎片、弹壳、血迹以及推倒的格栅架都维持着原样，还有被蓝焰焚烧后融化的金属、玻璃以及熏黑的墙体。
金库墙壁上的洞口被地道爆炸后冲出来的泥土石块堵塞。
此时他心头的感觉颇为奇妙，之前他可没想过自己还会有重新回到这里的一天，而且还是以如此光明正大的方式。
凯勒现在深切体会到了为什么罪犯总喜欢返回现场，确实会有成就感。
但也不多。
因为他现在被迫给人背锅。
凯勒坚定地认为自己的劳动成果被人窃取了，而且还是三分之二。
真是一群臭不要脸的家伙。
“都清点过了吗？”
跟在他身边的会计点头：“昨晚案件发生之后，我们就开始紧急盘点损失，直到昨天下午才真正确认损失。”
“这里被烧过？”
“是的，劫匪不止有炸弹。”
“现场的人怎么说？”
“现场伤亡惨重，送医的伤员目前还没有醒，只有六个轻伤的安保人员说看到了浑身都是火焰的巨龙。”
凯勒瞥了会计一眼，见对方不动声色，眼里也没有异常，不禁赞叹对方的演技。
最关键的“蓝色”被你们吃啦？
一句话就能确定对方肯定有问题。
而且，凯勒明明记得到了最后时刻，被他用火盾护身拟态巨龙逼退的银行安保还有十个人左右。
看来有四个人不太喜欢钱，剩下六个都是精明鬼。
凯勒没再说话，因为他知道问得再多也不会得到线索，银行既然敢这么干，那就代表他们有足够信心能够瞒天过海。
娜塔莎很快转了进来。
她倒是提出了不少疑问，不过跟在她身边的保卫部门负责人给出的答案和解释也都非常专业，叫人找不出毛病。
娜塔莎是带着神盾局的任务来的，所以不会和凯勒一样随意。
一个多小时后，她关上记录仪朝凯勒点了点头。
一行人乘电梯回到地面，银行表面上一如既往，看不出任何被抢劫了大量黄金的迹象。娜塔莎又和银行代表聊了几句，然后才和凯勒一起离开。
坐上车，凯勒问道：“感觉怎么样？”
娜塔莎轻轻皱眉：“弗瑞的猜测可能是对的。他们的反应很正常，面对问题时给出的答案也没有疑点，但我总感觉似乎有些地方不对。”
“相信自己的直觉。”凯勒笑了笑，“看过现场之后，我倒不认为完全是银行搞的鬼。”
娜塔莎饶有兴致地看向他：“怎么说？”
“现场你看过了，我想劫匪是真的存在。但你的直觉也没错，银行确实有问题。利用劫匪完成一次资产转移对于他们来说似乎也不是特别困难。”
“你的意思是，劫匪确实抢走了黄金，但同时银行也对黄金下手了？”
凯勒点了点头，启动车辆上路。
娜塔莎坐在副驾沉思许久。
可最后她却摇了摇头：“弗瑞说的没错，这件事不需要答案。”
凯勒笑道：“有些事本来就没有答案。”
上报是必要的流程，银行或某些人可以借此机会洗掉很多过去积攒的脏东西。让神盾局出面，只是为了在内部给这个案件盖上一个更加权威的印章。
然后事件到此为止。
至于损失的黄金如何寻找，如此巨大的漏洞怎么弥补，那就不需要神盾局掺和了。
娜塔莎见过比这更加黑暗的东西，所以她也想得明白。
要是换做正义感爆棚的美国队长，那这事儿肯定没完。
“去逛街？”凯勒提议道。
娜塔莎调整得很快，当即便从工作状态中脱离出来，笑容浮现：“好啊！”
两人先去到两条街外的世贸大厦购物中心，接着一路向北来到第五大道，从早上到黄昏直至吃完饭回家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多。
新降的白雪折射月光，没开灯的房间里也殊为明亮。
也许是因为明天就要返回神盾局，所以娜塔莎格外珍惜现在的时光。从踏进房间的那一刻起，门口、沙发、餐桌、浴室……处处都留下了属于她的灵光。
角落里，蹲坐的暗影猫舒缓地摇晃着尾巴，只不过它的身体在阴影中似有若无，难以捕捉。
翌日，凯勒开车把她送到DODC总部机场。
“要不你和我一起来DODC，这里有很多假期。哪有圣诞节只放两天假的？”
娜塔莎举起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笑着说：“我倒是觉得留在神盾局更好，虽然有时候很忙，但我可以给你做内应。”
凯勒摇头：“我不需要内应。”
娜塔莎笑道：“那你肯定也需要一些属于自己的时间。”
凯勒本想再度摇头否认，可眼前看着她的脸，心头不禁有了犹豫，于是那双绿色眼瞳便默默起了变化。
娜塔莎看得一清二楚。
“我……”
“别说，还不是时候。至少我知道你还没准备好。”她用双手轻轻按住凯勒的耳朵，笑容非但不减，反而愈发灿烂地道：“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凯勒当然记得，可还是避免不了心虚。
她踮起脚尖，目不转睛地看着凯勒的眼睛。
良久。
“你的眼睛里有我。”
话落，一个轻轻的吻宛如冬日梅花，美丽且坚韧的傲然风姿动人心弦。
不一会儿，昆式战机升空远去。
凯勒把地狱猫留在总部，打车前往卡片上的地址。
不久后，他开着一辆崭新的黑色宾利欧陆GT前往北郊农场。
畜棚里，骷髅剑士和火焰骷髅法师一动不动地守在黄金旁。
凯勒反锁大门，放出死灵书，翻至炼金配方页。
照着书中记载，俯下身躯，以指代笔，以魔力作墨，耗费足足半个钟头，才在地上画出一座完整的炼金法阵，其线条纹路之繁复，要求之严苛，都远超凯勒已掌握的任何一座魔法阵。
从骷髅剑士手中拿过骨剑，划破手掌，炽热鲜血洒入炼金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