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跟我说过你是魔法师。”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我是魔法师？”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正在开车的凯勒轻轻瞥他一眼。
托尼忍不住瞪大眼睛：“什么意思？”
“嗯？”
“你的眼神什么意思？”
“呵呵。”
“你……”
托尼捂着胸口猛吸一口气靠在椅子里：“我万万没想到你也是来伤害我的。”
凯勒摇摇头：“少说点骚话，你难道还不累么？”
托尼当然很累，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弥漫的血丝让他两只眼睛看起来都红红的。
这时，后座的男孩儿突然探出头来，两眼亮晶晶的凑到凯勒脸边：“你是魔法师？”
“你刚才不是藏在巷子里看到了吗？”
“那两颗草？没错，我看到了，它们长得真快，叶子也很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叶子上有蓝色和银色的草，但我觉得它其实更像藤蔓，尤其是它缠住人的时候。你觉得呢？”男孩语速很快，颇有一种滔滔不绝的意思。
不等凯勒回应，他接着又说：“但最让我惊讶的是你居然能让子弹在你面前停下来，你抬起手摘子弹的动作简直太酷了！不过要是能让子弹撞到你的眼球接着被冲击力压扁后掉在地上就更好了。”
凯勒：“你说的是超人，不是魔法师。”
托尼回头：“孩子，你能不能坐回去，这样不安全，而且你的话真的吵得我感觉脑浆都要混成一团了。”
男孩故作胆怯地坐了回去，可随后又突然弹了起来，他还是面向凯勒，笑容绽放着说：“对了，我刚才就想告诉你，你长得真帅！！”
“哇喔！！”
托尼大声惊呼。
凯勒转头责备：“一惊一乍的，别吓到那么诚实、勇敢又可爱的孩子。”
托尼看着男孩，用手指着他，严肃又小声：“你可没跟我说过这个！”
男孩乖乖地坐了回去，无辜地眨着眼。
回过身，托尼问道：“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凯勒道：“这座小镇的爆炸发生之后，有遇难者向DODC索赔，当时没有查到背后和恐怖袭击有关，但那个案子是我亲自批准赔偿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找你？”
托尼沉默下来。
片刻，两人带着孩子把车停在他家的仓库外。
下车后托尼直奔他的马克42，凯勒和男孩跟在后面。
“我能学魔法吗？”
“恐怕不行。”
“为什么？我成绩还可以。”
“那就好好上学，有时候律法比魔法好使。”
“可是我很想学，你教教我嘛！”
“不行。”
“我会听话的，我很乖，我还能帮你做很多事情，我会做饭，你喜欢土豆吗，我很拿手……”
凯勒停下脚步，低头看他。
等他闭上嘴了，凯勒才问：“你叫什么名字？”
“哈利。”
“波特？”
“当然不是，哈利·基纳！”
凯勒笑道：“好的，哈利·波特，现在我给你表演一个魔法，如果你能靠自己的意志抗拒魔法的力量，那我就考虑教你。”
哈利兴奋不已：“真的吗？我要怎么做？看着你的眼睛？还是……”
“你不想听听魔咒的声音？”
哈利双手捂嘴。
凯勒伸出食指缓缓画圈，指尖魔力荧光在空中留下明亮的色彩轨迹，引得哈利的眼睛跟随转动。接着，食指一点，咒语出口：
“Silencio！”
一朵淡金光芒从凯勒指尖迸发，径直射入哈利体内。
哈利低头看了看自己，接着猛地抬头，放开双手满脸兴奋地抓着凯勒，嘴唇飞快地开合。
因为没有声音，所以他的举动看起来像在表演哑剧。
“Silencio？”
不知何时已经回头的托尼挑起半边眉毛：“这个魔法的咒语还挺直白的，而且你的施法看起来好像很眼熟。”
此时，哈利终于意识到自己无法发声，他张着嘴动了动舌头，甚至伸手去抓。
不等他惶恐起来，凯勒便点了点他的额头：“别忘了我刚才说过什么，意志、抵抗。当然就算抵抗不了也没事儿，等你睡一觉醒来就会发现自己又能出声了。”
哈利放下心来，转身坐到一旁，闭上眼睛想办法用自己意志去和魔法对抗。
“你不是骗他的？”托尼问道。
“当然不是，你要试试吗？”
“可以，但不是现在。我……”话说一半，凯勒的手机响了起来。
凯勒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便递给了他：“佩珀。”
托尼犹豫两秒，伸手接过并起身走向屋外。
凯勒也没跟着他，转身坐到沙发上的Mark42旁边。
Mark42，又名“浪子”，最大的特点应该是远程操控和自动组装，金钛合金的质感与触感都很不错。
其实凯勒也在考虑自己要不要也做一套战甲，只是目前还拿不定主意，因为他在不久的将来会得到炼金·死灵骨翼，而似马克系列的全覆盖战甲与死灵骨翼并不匹配。
片刻。
托尼沉默地回到房间，他已经从佩珀和玛雅那里得到了关于恐怖袭击的真相，此时一声不吭地坐到凯勒身边，两眼空洞地面向前方。
一股追悔与颓丧的气息迅速蔓延。
凯勒看向地面，按照死灵书中的记载以目光为媒介在托尼脚下迅速描绘出一座魔法阵。
魔法阵成型之后，一缕缕肉眼可见的灰色气息迅速从托尼身上汇入阵中。
好一会儿，凯勒招手将魔法阵中氤氲缭绕的灰气引到身前，接着注入魔力将其凝成一颗硬币大小的结晶。
“你这是在做什么？”托尼这时才反应过来，他看了眼脚下的魔法阵，又看了看凯勒，惊愕道：“你不会是在抽取我的灵魂吧？”
凯勒捏着结晶一边观察，一边随口应道：“你的灵魂毫无价值，最多换两个不锈钢盆。”
“那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你的后悔。”
托尼皱了皱眉，不解道：“你抽走了我的后悔，为什么我现在还有后悔的情绪？”
“后悔是持续产生的，而且你的后悔量可能比较大。”
“那你还要吗？”
“那就再来点。”
用同样的手法再次抽取了三份智者之悔，托尼看起来有些不对劲了，他居然在笑。
凯勒收好结晶，散去魔法阵，问：“你不是傻了吧？”
“不，我刚才确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后悔被抽走的感觉。”
“真的？”
“嗯，刚才我在想要是我早点结婚就好了，可这个后悔不到一秒钟就消失了。”
凯勒：我真想掐死他。
托尼笑了一声，把手搭在凯勒的肩膀上，道：“记得上一次就是因为你，我的情绪好了很多，现在也是。”
凯勒推开他的手。
托尼转过身，认真地说：“凯勒，刚才我一直在怀疑自己，怀疑我的决定，怀疑我的能力。可是现在我想明白了，我不是一个人，我和你，我们两个一起，一定可以挫败基里安的阴谋。”
凯勒倏地起身。
“抱歉，我得回家了。”
“Come on！别在这种时候开玩笑。”
凯勒叩起风衣的扣子，说道：“托尼，自己闯的祸，终究是要自己解决。只有这样，你才能得到成长。”
托尼愣了愣，忍不住吐槽：“你一个二十岁的孩子跟我说成长？”
凯勒笑容阳光且自信：“至少我从不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托尼霎时无言以对。
凯勒转身便走，途中顺手揉了揉男孩哈利的头发，来到门口时，他脚步又是一顿。
“人，一定要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