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十二月，天气愈发寒冷。
凯勒穿上马甲，用一件灰色羊毛大衣取代西装外套。
地狱猫一路向着北郊疾驰，不多时便路过他第一次喂死灵书的牧场。牧场西北方十五英里处有一座紧挨着森林却远离河流的废弃小农场，凯勒买了下来，用作鸟群的暂居地和“飞鸟之翼”的存储地。
将来的工作室应该也会搬过来。
哥伦比亚大学陆陆续续地送来了许多不同种的鸟类，有些鸟儿同一种还不止一只。不知道是算作附赠，还是担心运输途中一只鸟会孤单致死。
提取“飞鸟之翼”的方法并不困难，只是对魔力操控的精准与细微程度有着很高的要求，就像某些手术需要医生的手足够精巧和稳定。
凯勒的天赋还不错，第一次提取“飞鸟之翼”就成功了。
脱掉大衣，掀开白布，笼子里装着一只成年白头海雕，它也被叫做白头鹰，形象正如其名，多年来也应成为美国的象征，很多政府机构的标志上都有它的身影，包括神盾局在内。
就这，神盾局还一直说自己是全球化机构。
凶猛的白头鹰伸出尖尖的喙啄击凯勒的手，一双翅膀展开借此壮大声势。
凯勒按着金属笼，电光激发。
白头鹰顿时僵直地躺了下去。
把它取出来放在地上，一座魔法阵在地面上亮起，黢黑的死灵魔力迅速渗透了它的躯体。
不多时，白头鹰突然站了起来，两眼被血红色填满，接着展翅高飞。
凯勒掌中涌出黑色的死灵魔力，在他一番细致调整与塑造下变成白头鹰的模样。
死灵鹰展开翅膀追上白头鹰，透明的身躯与活物的实体完美融合。
之后的飞行过程中，白头鹰的头部、躯干和双腿等部位逐渐凋零泯灭，直至最终仅剩下一对双翼还在黑雾的附着下激昂振动。
最终，这对飞翼被凯勒封入盒子，贴上标签，送入地下室。
【601】
一次次的重复性操作颇为无聊，好处就是可以见识并触摸到那么多不同种类的鸟。
这一批送来的鸟数量很多，凯勒最后贴上的标签是【728】。
按照这个进度，要不了几天就能集齐一千种。
这令凯勒感到高兴，也感到为难。
剩余的材料收集起来可没有那么容易，就算是看起来最不魔法的金、银、铜，除了一吨铜已经到位，剩下的十吨银也要花费千万级资金。
可他最近已经花了很多钱，十万的贿赂，百万的鸟钱，还有同样价值百万的农场及森林，这让他的积蓄成功跌至六位数。
死灵法师的成长太不容易。
或许正因如此，每一个成长起来的死灵法师都会成为许多生灵的梦魇，他们会让整个世界为之战栗与恐惧。
所幸，凯勒已经找到了合适的资金库和背债人。
更好运的是，对方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了。
洛杉矶，中国戏院。
“这儿的建筑风格一点也不像中国。”凯勒忍不住吐槽。
艾丽卡：“这不奇怪，总有一些人习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
“这场爆炸看起来非常严重。”约翰扫视着现场墙壁上的黑色人影，用低沉的嗓音说道。
艾丽卡点头：“这个恐怖分子的确很嚣张，我最讨厌别人打扰我看电视，可他至少已经耽误了我四次。”
弗兰克言简意赅：“他该死！”
四人转了一圈，没有太多发现。
走出现场，等候在外面是戏院持有公司的代表人，一头金发，笑容很假，身边跟着律师还有不知道来干嘛的人。
“帕维斯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凯勒没有回应，只静静地看着他。
可他并不介意，仍保持笑容道：“您知道这里早就已经是好莱坞的一个地标性建筑，而且昨天晚上举办的聚会活动更是为了庆祝即将到来的圣诞节。这场爆炸伤害了无辜的遇难者及其家属，同时也深深地伤害了我们。我想，损害控制局应当对此做出赔偿。”
凯勒蓦地笑了起来：“你觉得应该赔偿多少？”
对方招了招手，律师递来文件，他翻到最后，念道：“申请的项目很多，但我想帕维斯先生应该没空关注那些，所以最后的金额是：2978413。”
说罢，他把文件递给凯勒。
凯勒当然不会接，他转头看向弗兰克。
弗兰克：“罪不至死。”
“那就把他的腿打断。”
哀嚎声在身后响起，现场的警察或特工在看到弗兰克的挂在脖子上的证件便选择无视。
约翰回头望了一眼，道：“你刚才的模样简直像极了我曾经见过的那些黑帮老大。”
“你见过哪个黑帮老大身边只有三个打手？你们的训练计划什么时候能交，圣诞节就要来了，我希望明天这个时候我身后能跟着一批全副武装的特别行动队。”
“快了，海伦正在帮我查缺补漏。”哪怕是提到名字，约翰冷峻的脸上也会随之出现笑容。
凯勒不想看他，于是看向艾丽卡。
艾丽卡平静地说：“我猜你至少有七天没有查看邮箱了，秘书先生。”
“啊，是吗？七天前你就交了？你应该给我打个电话的，最近我太忙了，工作的压力都快让我喘不过气来。”凯勒不动声色地解释道。
艾丽卡：“我很乐意相信你，可我的脑子不允许。”
这时，弗兰克追了上来。
凯勒问道：“你打断了他哪条腿？”
“什么哪条腿？”
“没打断腿？那他在后面嚎什么？”
弗兰克皱眉：“不是三条一起吗？”
凯勒、约翰和艾丽卡都忍不住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凯勒和约翰更觉得下半身发凉。
弗兰克并不在意，只沉声道：“我看到了遇难者者家属。”
凯勒安慰：“放心吧，他们会得到应有的赔偿，即使人死不能复生。”说完，弗兰克和艾丽卡又盯住他，他不由叹气：“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别傻得跟动画片里的反派一样行吗？”
约翰张开五指梳起长发，说：“如果给受害者家属赔付，那就等于认可了这是超自然事件，刚才的人会以此为借口再次提起赔偿诉讼，我们会输。”
凯勒才不觉得他会担心这个，于是问他：“那你认为该怎么办？”
约翰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凯勒大惊失色：“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他只是要钱而已，你居然要他的命？”
“不是他，我看得出来他只是个小角色，我指的是他的老板。以他们要求的赔付金额，我相信这根本就是一次趁火打劫的勒索，因为他们知道DODC无论出于事实还是舆论角度都会给遇难者赔偿。”
凯勒：“说得真好，你都快说服我了。”
艾丽卡此时突然也开口：“我觉得约翰说的没错。”
弗兰克？
不用问，他肯定也很喜欢这个提议。
这一刻，凯勒突然重新开始审视自己找来的三个下属：或许他对他们的了解远没有想象中那么深刻。
即使表面上看起来最温和的约翰，也曾经是一个传奇杀手。
杀手从来不会在乎自己的目标是好是坏，他们只要思考如何才能顺利杀死目标。在他们的脑海里，很多时候处理问题远不如直接处理人来得简单。
“好吧，三比一，你们赢了。约翰，你提的事情就由你自己去办。”
这种事情杀鸡儆猴也没错，要不然以后别人有样学样，DODC的赔款池可消耗不起。
约翰轻轻点头，松弛的模样就好像任务是让他去踩死一只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