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牛芳芳

“呵......，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今天可算是捞上了，我刚从集上割的几斤猪肉，那就一块包个野菜肉包吧。”

王秀娟有时候都怀疑他们两个是不是知道她去赶集，所以才特地去后山挖的野菜。

“好好好。”牛二愣一听王秀娟答应给他们做，高兴的都快合不拢嘴了:“那多加点肉，我爱吃肉吃。”

王秀娟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瞅你那德行。”

牛二愣直接忽略了她的眼神，更加激动对张越手舞足蹈道:“我跟你说越哥，我娘做的肉菜包子可好吃了，今天让你吃个够！”

张越听完也高兴的点点头:“好啊好啊，我正想吃这口呢。”

王晓娟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好了，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快点帮我择择菜，尽量在天黑之前包好，还能给你们留点肉做点其它肉菜。

两人一边应着，一边帮起了忙。

不大会，牛大刚也溜达完回来了，他双手负在身后，低着头正在想事情，闻见厨房突然飘过来的肉味，好奇的往那边看了一眼，正好跟王秀娟的眼神对上。

他立马挪走了视线，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不过他也只是坐在床头上默默抽着烟，没有过去吃饭。

饭桌上，牛二楞问要不要喊他爹过来一起吃点，王秀娟一边嚼菜一边用馍蘸着菜汤，毫不在意的回道:

“不用，等会给他留点就行，反正他晚上自己会去偷吃。”

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了，王秀娟把他的脾性早就摸的一清二楚了。

这老家伙每次跟她冷战都会来这出，自己一个人抽烟想事，趁她晚上睡着后，饿了再去厨房里偷吃。

反正她每天早上起来，都会看到昨天还是满满的饭菜，今天就只剩一个空盘子了。

刚开始她还以为家里是进老鼠了，直到有一天晚上起来，她才知道那只大老鼠是她炕头上的人......

张越礼貌性的喊了牛大刚一声，让他过来吃饭，结果他死活就是不吃。

眼看喊不动他，张越也就放弃了。

而等大家吃完饭都回去休息后，厨房里突然就传来了盘子相互碰撞的声音。

张越躺在床上，微微扬起耳朵听了听，感觉不像是老鼠，一想起今天王秀娟说过的话，他也瞬间明白，那只老鼠恐怕就是牛大刚了。

张越无奈摇头笑了笑，不想跑过去揭穿让他尴尬，于是用被子蒙住头就直接睡了。

第二天他没去工地，而是回现代忙了会自己的事，这才又穿了回来。

只是一会的功夫，他再抬起头，就看到天空已经布满了乌云。

眼看着这天快下雨了，王秀娟他们干活也没时间回来，张越决定去外面拾一些干柴回来，不然今天晚上做饭，又该没柴火烧了。

结果张越刚一打开门，身子就差点被门外的大风刮歪，他晒得衣服还被吹落了几件。

张越不得不把衣服挨个捡了起来，重新晒到绳子上，这才出了门。

跑了几步，来到堆放柴火的地方，他弯腰捡了几根好柴火。

一抬头，就看到旁边一个身材曼妙的身姿。

是牛芳芳。

这是王秀娟告诉他的名字。

两家的柴火垛挨的比较近，张越猜测应该是天快下雨了，她也是出来捡柴火的。

于是，张越笑着冲她打了声招呼。

牛芳芳脸颊一红，微笑着对他回应了下，这才又重新低下了头继续捡柴火。

他不仅感叹，这个时代的姑娘很容易害羞，就连娇羞起来都这么纯真。

就在这会功夫，张越突然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还有一些锅碗瓢盆的滚落声，而声源处正是牛芳芳家里。

他看了她一眼，发现牛芳芳也正聚精会神的听着。

不一会，她就立马放下手中的柴火，跑了回去。

张越看她神情这么紧张，估计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也紧跟其后跟了过去。

等跑到家里后，张越才看清，原来是一位老人倒在了地上，直到牛芳芳着急的喊了声“爷爷”，他才知道二人的关系是祖孙。

她立马跑过去想把老人搀扶起来，结果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张越也过去帮起了忙。

姑娘家家的力气小，好在张越力气比她大，不一会就把老人家扶到了板凳上。

牛芳芳蹲在爷爷身边帮他顺着气，问他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从高处摔了下来。

老爷子喘了口气才说道：

“哎呀，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叹完气，又望了望天空继续道：

“我这不是看老天爷快下雨了吗，这风刮的又大，所以想把厨房的窗户修一下，以免下雨的时候飘进屋子里，这一不小心啊，就从凳子上摔了下来，还把里面的碗盆给弄坏了。”

说完事情的经过，他又说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事，说自己那时候多么多么勇猛，又感叹岁月不饶人......

两人这才明白事情的经过，不过也认真的听他讲述着年轻时候的英勇事迹，倒是觉得格外有趣。

所以他们一时间竟然都忘了老爷子从凳子上摔下来的事了。

直到他扶着自己的后腰“哎呦”了几声，张越跟牛芳芳才幡然醒悟，老人家还受着伤呢！

于是张越弯下腰，示意他趴到自己的背上，他想背他进屋。

老爷子推脱了几下，不想劳累人家，最后就连牛芳芳也朝他点点头，他这才任由年轻人把他背进了屋。

把他放到床上后，张越又对着他说道：“爷爷，你在床上好好休息，窗户我去给你修，保证啊，让你家里跑不进一点风。”

听着他半开玩笑的语气，牛芳芳抿抿唇，浅浅的笑了，只是没人注意到她脸蛋上那抹淡淡的微红。

“这......这不好吧？怎么能劳烦你呢？”老爷子心里始终还是过意不去。

张越却拍拍他的手笑道：“爷爷，您年轻的时候为人民服务，现在，我替您服务。”

“这......”老爷子最后也欣慰的笑了:“真是个好小伙子，多谢你了。”

张越微笑着让他别客气，随后一脚踩在老爷子刚才站过的凳子上，帮他们修理了起来。

看着他辛苦了那么长时间，老人家又对厨房里做饭的牛芳芳喊了一声:“芳芳，你快去帮人家小伙子倒一杯茶，你看人家都累了那么久了。”

牛芳芳在围裙上擦擦手，从厨房里端出来一杯凉白开，默不吭声的朝张越递了过去。

“你不喜欢说话吗？”

张越接过，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等喝过瘾后，又豪气的用袖子擦擦嘴，等她把碗重新接过去，他这才好奇的跟她搭起了话。

这姑娘动作温温柔柔的，就连给他送碗，都透着一股温婉拘谨的感觉。

在听到张越这一句问话，牛芳芳顿了顿，疑惑的“啊”了一声，然后才小心翼翼回道:“我，我不太好意思。”

说完，她抿抿唇，又不敢抬头看张越了。

这是张越第二次听到她开口说话了，刚才听到她情急之下喊了一声爷爷，就觉得声音挺好听。

现在再仔细一听，就觉得她连说话都柔声柔气的，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沐浴在春风里，周边还伴随着阵阵花香。

张越这个角度恰巧能看到她的头顶，加上她微微垂首，不经意间就看到了她红红的耳朵根，白白嫩嫩的皮肤，染上这一抹红韵，倒是显得格外可爱。

而他也只是扫了一眼，就把视线从她身上挪开了，继续干起了手中的活。

而牛芳芳也乖乖的回厨房做饭去了。

一旁的老人家像是看出了什么，朝张越询问道:“小伙子，你跟我孙女认识吗？”

张越一边拿锤子砸着钉子，一边笑着回道:“见过几次面，都是邻里邻居的，所以经常在地里碰见。”

老人家“哦”了一声，又继续搭话:“我之前好像没见过你，你应该不是我们牛家村的村民吧？”

“我跟秀娟姨是亲戚......”于是张越就把跟牛大刚他们一家的关系仔细说了一遍。

老人家这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哦，我倒是听说过这事，原来说的就是你。”

两人说话间，牛芳芳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攥着洗干净的衣角袖子，对着他们柔声道:“饭做好了，你们快过来吃吧。”

张越拍拍手，从凳子上跳了下来:“正好，我也帮你修好窗户了，你们先吃饭吧，我该回去了。”

“小伙子，留下来一块吃呗，都劳累你半天了，你要是走了，我们还怪过意不去的。”老人家极力的挽留着，都快急得从凳子上跳起来了。

这时，牛芳芳也微微抬起头说道:“留下来一块吃吧。”

“不了，我有事回去要办。”张越礼貌性的拒绝着，又把老人重新扶到了凳子上，这才仔细解释说那边有急事，得赶紧回去。

两人听了个大概，见拗不过他，也只好随他去了，直到牛芳芳把他送到了门口，看着他离开，老人家才轻声吐气道:

“还真是个好小伙子，不知道他结没结婚呢，跟你倒是挺配的。”

“爷爷，您胡说什么呢。”牛芳芳娇羞的跺跺脚，下一秒，倩影就直接奔进房间里，独自害羞起来了。

老人家无奈的笑着摇摇头，现在这年轻人呦......

............

大家都在忙活自己的事，而另一边，牛家旺也终于找机会偷了会懒。

闲来无事，他就打算出门逛逛，双手拢进袖子里，东看看西望望的，反正就是消停不下来。

半路上，就看到了一群小孩趴地上玩着弹珠子，他驻足看了一会，随后从打着布丁的兜里掏出几颗花生塞进了嘴里。

等吃完了花生，闲不下来的他，又弯腰把他们的弹珠全部打散，然后高兴的笑了。

几个小孩抬头看到牛家旺，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怒气冲冲的指着地上四散的弹珠说道：“牛家旺你干什么？你快给我们捡起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牛家旺平常就喜欢做坏事，然而又经常被村民们教训，久而久之，就连村子里的小孩都觉得他可以任人欺负，所以对他也就不客气了起来。

看到这群小孩的语气态度，牛家旺支棱了一下身子，左手叉着腰，右手指着他们，吊儿郎当的说道：

“我说你们这群王八羔子，你们老师没有教你们什么叫礼貌吗？论辈分，你们该叫我家旺叔的知道不？”

就连这群没长毛的兔崽子都敢欺负他牛家旺了，要是他不出手教训教训他们，还真当他好欺负了？

“呸，什么家旺叔，我娘说了，你就是个地痞流氓，就喜欢偷鸡摸狗。”一个稍微长的矮点，吃的稍胖的小孩子说道。

高瘦小男孩也冲他大声道：“就是，你要是再不捡起来，我就告诉村长叔叔让他扣你工分！”

“哎，我说，我给你们胆子了是吧？让你们敢这样对我说话？”牛家旺说着，就要伸手作势打他们。

“上！”五个孩子相互看了一眼，领头的小孩突然喊了一声，其他小家伙就纷纷把牛家旺围攻了起来，用小拳头狠狠砸着他的身子。

即使他们人再多，可终究只是一群孩子，很快就被牛家旺挨个撂倒在地。

那群孩子歪在地上哭了起来，并说要告诉自己的爹娘，让他们收拾牛家旺。

牛家旺又是对他们每人一个大逼兜。

打的他们立马止住了哭声。

他指了指自己开始树立威信：“以后在这个村子里，你们都要听我牛老大的，我让你们上东你们不能上西，我让你们偷狗，你们不能摸鸡，知道吗？”

小孩子们为了不再挨牛家旺的揍，纷纷应和着点了点头。

牛家旺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来到村中央，就发现有一个人老人独自坐在木桩上，一手拿着酒瓶，一手端着酒杯喝了起来。

他打眼一看，才发现那人正是村里的前任村长，如今七十多了，身体依旧康健。

牛家旺来到他的跟前，蹲在地上，问他喝的是什么酒。

“这是我自己酿制的桂花米酒，给你尝一口。”老村长笑呵呵的说道，说完还从瓶子里倒了一杯酒，递给了牛家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