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千载第一人

贾琛没想到薛宝钗竟也能够如此娇憨，果然往常那种敦厚娴静，都是一种人前矜持罢了。

真正遇到让她高兴的事儿，也会显露出女孩儿的自然之态。

他便不急着追问是什么把柄，笑着坐在一个凳子上，随手端起桌上一杯满茶要喝。

“别喝，那是宝兄弟喝过的，你且坐着！”

薛宝钗说时走到贾琛与另一个凳子之间，将手中纸条儿放在桌上，腾出手来给贾琛倒茶。

贾琛此刻与她近在咫尺，除了昨晚为了进入天香楼抱她之外，眼下两人是离得最近的了。

甚至在薛宝钗倒茶动作的牵动下，她的衣裙时不时抚在贾琛脸上。

贾琛是坐姿，抬头仰视薛宝钗的脸蛋儿，发现她果然是美的没有死角。

红楼美女甚多，但在贾琛亲眼所见的人中，能真正算作绝美的，也就几个女子。

便是秦可卿、林黛玉、薛宝钗，还有丫头中的香菱和晴雯。

再有就是王熙凤、史湘云、贾探春，虽然也都极美，但总有些微小的缺憾，也可看作是一种缺陷美。

至于贾元春、贾迎春、贾惜春，还有那寡居的李纨，相较而言，都只能说颇有姿色，与以上几人相比要逊色一些。

而丫头中，平儿、袭人、紫鹃、鸳鸯、金钏儿等辈，姿色也都是上等。

余下就大多中下之姿了。

不过这些人都是贾琛见过的，其中多数人是贾琛借着贾族祭祀等活动时机，在帘幕之间曾有意无意窥见过。

而像妙玉、薛宝琴等人，由于还没进贾府，贾琛并未见过，因此不好比较。

但据原书所载，她二人的姿色应是十分出众的。

贾琛就这么仰着头，一面欣赏薛宝钗，一面胡思乱想。

薛宝钗身上来自冷香丸的香气儿，随着衣裙的摆动，一阵阵传入贾琛口鼻之中。

忽见薛宝钗倒好了茶，伸手要把那些纸条儿重新拿在手上。

贾琛赶紧一把从桌上夺过，捏在自己手指上，顿觉纸条上传来温暖的感觉。

看来薛宝钗将这些纸条儿攥了半天，手心的温度将其熏暖和了。

“我的把柄是宝贝儿吗，你要攥它半日不放？”

贾琛不急着看纸条，继续仰头笑看薛宝钗。

薛宝钗轻轻跺了跺脚，随即抿嘴一笑，在贾琛对面的凳子上坐下。

“你看看就知道了！”

贾琛这才摊开手，发现是三张纸条，上面都有字迹。

一张张看去，才知是自己的初试成绩，前面两张还没什么，第三张看完把自己逗乐了。

那第三张纸条比前两张大一倍有余，写的是贾琛第三场反应测试的成绩。

“紫薇舍人薛家举荐武试人员贾琛，反应测试通过，无枪及体！”

这句话没什么，不过是按格式记录而已，有趣的是下面一段小字。

“翻飞枪棍之间，飘扬尘埃之上。视来者如云雾，弃往者似尘烟。闲庭信步，身腾三界之外；云淡风轻，足登彼岸之端。衣无染痕，似神者厌俗物；脚未沾粉，疑仙家恶凡尘。昔日曹子建《洛神赋》有言：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原为形容女子之美态，而今我观此子之形神，竟似洛神出世，何如此俊美哉！此子千载第一人也，余生今世，能瞥其风采一二，何其幸甚！”

贾琛看完，愕然与薛宝钗对视。

“这说的是我吗，把我形容成洛神？”

薛宝钗笑着点头，那笑容仿佛真看见对面有一位神仙似的。

贾琛这才明白，为何今日薛宝钗对自己格外热情，甚至到了不顾闺阁规矩的地步。

原来是这一篇文字，把她的心撬动了。

这也更能解释方才薛姨妈的话，为何隐含某种暧昧味道。

看来这一次初试，不仅拴住了薛家，也彻底拴住了她母女两人的心。

这母女俩十有八九商议过，要用薛宝钗的才色，牢牢握住贾琛这个人。

方才薛宝钗所说捏住把柄的话，恐怕是她真实的想法，而不仅仅是诙谐之言。

贾琛暗笑，心道自己不能被动让她握着“把柄”，要化为主动，方能操控整个形势。

“写的不好，与我相去甚远，烧了吧！”

贾琛说时就要找火石来烧掉纸条。

“不要……”

薛宝钗赶忙一把夺过纸条，藏入袖中。

“留着看你以后还能有什么更好的表现！”

说话时，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温馨。

贾琛愕然，心道这篇文字也没让自己感到有多爽，但薛宝钗这位大小姐，看来内心已经美了大半天！

“也罢，宝妹妹就将我这把柄一直攥着，我会再接再厉，定让宝妹妹更加满意！”

这话说得薛宝钗又红了脸蛋，恢复了一些矜持。

“琛大哥，你昨晚说要让林妹妹参与机密，不知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薛宝钗将话题转到正事上。

贾琛想起方才贾宝玉那块玉，心下已有决断。

“我且问你，你对宝兄弟感情如何？若因机密之事，不得不牺牲他，你会如何抉择？”

薛宝钗听了，皱眉思索了一会儿。

虽说她对贾宝玉并没有什么感情，甚至因为今天的事情，还有些厌恶了他，但无论如何，贾宝玉是他的姨表弟，两人的母亲是嫡亲的姐妹。

若真要牺牲掉贾宝玉，还真让她难以下定决心。

想了一会儿后，便咬了咬牙。

“若是并非蓄意害他，他因此事而殃及，也只怪他命该如此。我自然选择大局，毕竟家族兴亡，不能因一人所左右！”

贾琛听了，点了点头。

“我不是蓄意害他，只是让他回归本来面目罢了！”

“本来面目？”

薛宝钗听了有点惊异，不知贾宝玉还有什么本来面目。

贾琛笑道：“你没听说过他会变成歪瓜裂枣、口角流涎的样子吗？”

薛宝钗想了想，恍然道：“倒是听那府里有人说过，原先只以为笑话，难道是真的？”

贾琛笑而不答，伸手去拿薛宝钗脖子上金锁。

薛宝钗条件反射地躲开，满脸不解地盯着贾琛。

贾琛也不说话，只是笑看着她的面庞，那只伸出手还伸在半空，既未抢着去拿金锁，也未撤回来。

这姿势很明了，就是让薛宝钗做个选择，是完全信任自己，还是仍然心有芥蒂。

薛宝钗读懂了他的意思，便把身体回正，闭上了美目，但两颊却瞬间红润欲滴。

贾琛笑着继续将手伸到她脖子下面，托起了她的金锁。

“宝妹妹别误会，我只是要用你这块金锁，说一说如何处置宝兄弟的事情！”

薛宝钗缓缓睁开眼来，眼睛里竟有一丝失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