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皇族

老板闻言没再多问，虽然陈平安是熟客，但收尸人这行当特殊，没几个人愿意打听他们的活计是什么。

陈平安也不在意，这个职业天然就带有很不错的伪装性，很多看似不合理的情况都能很容易的遮掩过去。

而且他有门路，做的又是死人生意，不差钱，尽管放开了吃。

不一会两个夹满羊肉的大饼子尽数下肚，陈平安舒坦的打了个饱嗝。

排出二十枚大钱放在桌上，打了声招呼后就离开了铺子。

街道上行人很多，县城的半封锁状态似乎并未影响到大家的正常生活，日子还是照样过。

沿着路，陈平安打算还是去找张涛再问问那纸条的内容，不然心里总压着事，干什么都没法集中。

到了张涛小院前，陈平安左右看了一眼，而后上前敲了敲门。

咚咚！

敲门声响起，但并没有回应。

“张涛，我是陈平安。”

陈平安又敲了敲门，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这是出门了？”

得不到回应，陈平安只能转身准备离去。

可脚步才刚动，身后就传来声响，大门拉开，张涛从门缝中探出头，左右看了一圈后低声道：

“进来说。”

进屋后，张涛又里三层外三层的将门窗全部关严实，才终于坐了下来，看向陈平安。

“你是来问昨天我给你传的话的吧？”

“你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两人同时开口，张涛轻抬手，示意陈平安先说。

“昨天你说的那话，还有纸条，是什么意思？”

张涛从身上摸出一杆烟斗，塞上烟叶点燃，深吸了一口，吐出烟气，好半晌才开口。

“已经晚了，昨日我和你说做完后赶紧跑的时候就已经晚了，现在我们，不止是我们，可能整个离阳县都要完了。”

“说清楚点。”

陈平安接了一句。

张涛又深吸了一口，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压住心中情绪。

“有皇族来离阳县，现在生死未明，这还是保守说法。”

“你怎么知道？”

敲下烟斗残渣放在桌上，张涛从怀中摸出一小块东西，递给陈平安。

“看看吧。”

陈平安接过，是一块通体金黄的令牌，再一翻面，另一面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

手一颤，令牌险些掉落在地。

这图案他认得，当今王朝皇室的象征，而且据说金龙令还是只有直系皇室成员才能拥有。

怎么会落在张涛手中？

再抬头，张涛已经不知何时又填了一斗的烟叶，陈平安这才注意到，桌角旁已经有一堆的残渣。

“这是我前天收的一具尸体身上的东西，前天夜晚，有一个人找上我要处理一具尸体，出价很高。

结果从他身上翻出这么个东西，还有半张纸条，上面就是我给你留的内容。

当时我就感觉到不对，紧接着，第二天一早离阳县就戒严，我昨天夜里试过出城，没有牙人接活，他们的消息和路子比谁都灵，但他们甚至自己都出不了城。”

听到这话，陈平安眉头紧皱起。

前天夜晚，那不就是自己处理那两具尸体的时候？

屋内烟雾缭绕，陈平安打破了沉默。

“那晚我也接了活，是两个老太监的尸体。”

闻言，张涛手中烟斗一滞，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那我们就彻底完了。”

“可就算是真的有皇族死在这里，凶手又不是我们。”

张涛摇了摇头，将烟斗放下。

“若是皇族死在这里，那凶手是谁并没有意义，整座城都会沦为陪葬。

我遇到过这样的事，有一座城就是因为有皇族在里面身亡，上面派人屠城，屠了整整十日，整座城连个苍蝇都没留下。

没想到现在轮到我们。”

话音落下，屋内又陷入寂静中。

“那你准备怎么办，坐以待毙？”

“我不知道。”

张涛似乎已经麻木，双眼无神，又开始一口接着一口不断吞吐着烟雾。

这种情况，他一个普通人什么也做不了。

......

陈平安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张涛家中离开的了，他现在大脑中一片昏沉。

本来还抱有一丝期待，可结果更让人难以接受。

他不知道张涛说的东西是不是真的，但对方没有任何理由欺骗他。

陈平安又去县城的各大关口看了一圈，没有任何遗漏，全部都有官兵把守。

要不直接把这些东西爆出来？

陈平安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若是城中百姓都知道了这件事，说不定他们还能搏出一线生机。

但只是稍作思索他就甩开了这个念头。

事情曝光，只会死的更快。

回到家中已经是日落时分，陈平安舀了盆凉水，洗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绝不能坐以待毙。

“要不去找吴伯？”

吴伯在离阳县待了大几十年，说不定有些门路。

陈平安立刻起身出门，快步走到吴伯院前。

可大门依旧是紧锁。

“还没回来？”

陈平安只能回到家中，脑中各种思绪糅杂在一起。

是有人在杀皇族？

什么人能有这种胆子？

想不出任何结果，陈平安只能又取出剔骨刀，强压下其他心思，开始练习九阳刀法。

现在他想不到其他破局的方法，只能期盼能不能练出东西，若是能踏入武道，那说不定真能搏出一线生机。

没有实力，那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一直练到夜色浓郁，陈平安才停了下来。

他总感觉刀法差了一点，仿佛缺少了一股驱动力，让他只能打出相应的招式，可刀气却是迟迟用不出来。

“还是要有武学心经做支撑才行。”

将剔骨刀收好，陈平安又摆好架势，开始按照大内心经上的内容练习起来。

或许是庞大的压力激发出了陈平安的潜能，又或许是他刚好抓住了这15%的精髓，就在练习到第十几遍时，那股久违的暖流重新出现。

暖流在身体中不断流动，所有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

陈平安一喜，并未就此停下，而是继续不断练习。

暖流流遍身体，效用耗尽便要消散，但在陈平安不懈努力下，又开始有一缕缕细小的暖流不断涌出，将其维系在相对稳定的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