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见就想

宫门口站了一堆人。

看他到来,几个青年上前,“七哥!”“七弟。”

锦衣华服,脸上客气的笑,与李昌的亲昵不同。

大太监刘素,满脸是笑的行礼:“齐王殿下辛苦了,皇上等候已久,遣老奴来迎!”

皇上身边的大总管都来接了,齐王却大模大样的坐在马上不动。

双胞胎护卫,分别叫赵左赵右。二人飞身跳下马,迅速站到黑马前。赵左拉缰绳,李倞才慢条斯理的下了马,摘下腰间配剑,赵右接了过去。

李倞凤眼环视了几人,连同刘素,轻轻点头招呼,“各位,一切安好?”这高高在上的态度,引起众人心中不满。

但都不敢表现出来,“好!都好!”

“七哥,父皇在殿上等您呢!”

李昌热情引导:“七哥七哥,走了!”

四王李允默默的看着李倞不可一世的样子,明明自己是他哥,却还得跑来迎他!

心中暗叹:他小时候是跟着李珍的。董贵妃受宠,连皇后都要避其锋芒。跟着李珍,能沾着光。想沾光嘛,就要说先太子的坏话,结果他被明安骂,李倞打。

事后,竟然都白挨了!

母妃拼命劝,自己服了。

有没服的,结果……

……最后他们全死了!活该你们都倒霉。

如今,他只随大流,四不靠。

只盼着眼前的混蛋,能再次掀起腥风血雨,争个你死我活,自己成为最终受益的……

李倞态度傲慢,也没影响刘大太监的笑脸,微躬着身的在前引路,向他汇报着皇上想儿子的种种表现。

大殿门口,站着当朝太子李焕。身边是他的死党九王李普。

太子头戴金冠。披着深紫色貂毛披风。

看到李倞,往前迎了两步:“七弟!你终于回来了!”声音喜悦。

李倞表情未变,微微一行礼:“五哥!”

“七弟又是两年多未归,为了父皇和朝廷,真是太辛苦你了!”

皇上的十五个儿子里,除去死了的李珍,就属李焕长得俊。鼻直口方,眼如星,牙似雪。长身玉立,风度翩翩。

更别提那真诚而舒朗的笑容了,总让人无端就产生了信任与好感。

九王李普,看到李倞便心发虚,全身都开始隐痛。

他被眼前的混蛋打断过胳膊。挺严重,留了后遗症。

直到现在,但凡胳膊疼,立刻就会变天儿!比他娘的钦天监都准!

这个恨,不死不休!

他竭力隐藏着心中的恶意,上下打量着李倞。

在外头喝风吃土,大仗好几场,他竟然没死!还凯旋而归!真是老天不开眼!

原配皇后唯一的嫡子,身份高。

有那么多功劳,本事大。

很了不起是吧?!

呵!可惜,不管你有什么成就,都是为眼前的太子,做的嫁衣裳。功劳越大,你死得越惨!

太子这几年,父皇器重,朝臣拥戴,位子稳稳的。

父皇那身子……如风中之烛般摇晃着,只要太子不出大错,这位子就跑不了!

只等本王助力太子上位,到时唯一的请求,就是把你削骨剥皮,以解心头之恨。

他满脑子都在意淫着凌迟李倞的场面:他如何乞求。如果跪在自己脚下狗一般的呜咽。最后嚎叫、绝望……画面清晰而生动。

所以,他望向李倞的眼神,也变得狠戾而恶毒。

突然,李倞狭长的眼睛,冷冷的扫过他……

顿时,李普从头到脚的惊出一身冷汗,浑身都痛了。赶紧推出了一个无辜的谄笑。

李倞对李普毫不掩饰的轻蔑一撇,便转身,由太子陪着进了殿。

皇帝,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原配嫡子进来。

黑里透红的脸庞,健壮的身躯,霸气外露。跟旁边的和煦文雅的太子,完全不同!

这是发妻赵氏念慈留给自己的唯一儿子了。

思念与悲痛相纠缠,让他老眼湿润……

李倞,已经把帽子和斗篷都脱了,里头是一身戎装,长腿大步,旁若无人的到了眼前……

“儿臣,见过父皇。”他离皇上很近的下跪。

皇上却还在愣神……

这个儿子是他唯一需要考虑,才能决定怎么对待的人。

去年病重之时,他也是自己想得最多的。早年,他夺嫡时的种种,有顺利有不堪,但每朝每代都是如此,什么可多思的。

登基之后,大权在握,虽有动荡,但也都闯了过来。

太后不是生母,大家都是几分客情,相互里不为难。

赵皇后是发妻,性子大度,做事稳重。方方面面都合心意。

现在江皇后,更是内敛而小心。

他最爱重的大小两位董贵妃,心思无非也就是那些,用情却不用他费神。

儿女们嘛……他的脑海里的,一个是明安公主,一个是皇子李珍。

这一女一儿,是他亲自带过的。一个肆意明朗。一个胆大嚣张。他把他们养成了自己希望、却始终成为不了的人。

而眼前这个混蛋!

天知道,当初念慈为他生下这对龙凤胎时,有多高兴啊!

可如果说:明安是上天赐给自己的礼物,那这浑蛋就是上天降下的惩罚!

他打李珍!骑在地上打哪!乌眼青,差点瞎了眼!

那可是自己最疼的儿子!

皇上脸上似喜似悲。

……可是最后,都死了。他敬重的皇后,最宠的董贵妃。视若珍宝的明安和李珍……都死了。

贵为天子,一言九鼎,翻云覆雨。掌握天下人的生杀大权!

但他,却无法留住她们……

那种深深的恨意和无力感,是此生最大的遗憾和羞辱。

眼前的儿子,骨子里的狂傲之气,随着年龄增长,只加了贵气和深沉,没减轻分毫。

“万岁爷?”刘大监笑咪咪的提醒:“王爷这身板儿,您瞧着是不是也很意外?”

李倞微收着下巴,一双狭长的凤眸低垂着,薄唇轻抿。脸上更是看不到任何的孺慕、恭敬之意。

宽肩,结实的胸膛充满着张力。即使跪在自己面前,也能感受到他强硬的态度。

自己温和睿智,念慈温和雅致,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东西!

“起来!坐!”

“谢父皇!”李倞起身,坐在皇上下手。

太子从善如流的坐在他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