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新月

“咳咳咳……”

“什么?”

那湖仙莫名其妙地把海索拉入梦境,又讲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最后再把海索莫名其妙地扔出来?

糟了?这次祂不会又把海索的时间“偷”走吧?

海索急忙走过桥回了村,到了圣所去找人。

伯纳德亦未寝。其余修士也未入眠。

整个圣所除了保罗与玛丽安,其余人都参加了海索的集会。他们肯定没机会睡着啊。

保罗,海索给单独置了一屋子,玛丽安依旧住在圣所之外。

外人和自己人还是要区分开来的。

海索把这几人叫起来一问,发现还是同一夜。

“这就好……”

“诶,神父,好像是有些问题。”

海索一惊:“啊?今天难道已经三月二十了?”

“不,只是感觉躺了很久,也没等到白天。”

“可能是错觉吧……”

既然没事,海索就安心了。

回了居室,他也不更衣了,估计没多久就天亮了。今夜又是个不眠之夜。

搞密教果然需要体力过人。

身体不硬朗的话,像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几天几夜不休息,怕不是早就上天国了。

“方才,那湖仙说‘让出白湖’,这什么意思?”

“还有什么‘协议已达成’,谁把海索给卖了?”

“而且‘女主人并不向往辉光’又是个什么意思?”

理法,或曰逻各斯,共有二十二位。

就目前的情况来,与海索直接或间接打过照面的有:钟曦之瞳、歌尘仙君、第七蚺虵、墨玉盏、花艺师与永恒活火这六位。

钟曦之瞳是海索的“现老板”,第七蚺虵是“前老板”,歌尘仙君是“房东”。

不对,原身从英格兰来,而英格兰背后站着的是永恒活火,说不准原身也侍奉过祂。

但花艺师居然准允原身从梦中取走自己的造物,难道祂也关注着海索?

更别提那前几夜“直接动手”的罗维娜女士,与其背后的“墨玉盏”了。

靠!原身到底整出了什么大活?惹得这么多“邪神”看着,再这样下去他海索都快成“永世神选”了!

这种一团乱的局面,为什么叫他一个穿越来的倒霉蛋打理?

什么“海索·唐·奥科里多大师”?什么“诸史研习者”?明明是个“缩头乌龟”嘛!

他越想越气,越气越睡不着,越睡不着越在这想,后来干脆站起来踱步。

穷尽语言之极限,将“海索·唐·奥科里多”骂了个狗血淋头。

就这么骂了许久,骂都骂累了。

“诶?天怎么还不亮?”

情况有些不对。

海索出了居室,站到堡场中央。

“奥科里多神父,为何还未拂晓?”

保罗教士一觉睡过来,发现天还黑着。凭其敏锐的直觉,他很快就将之与金枝术法联系到一起。

“什么来了?谁来了?”

这也是海索想问的问题。

锵锵锵~

圣所的大门也被敲响了。

来者是我们敬业的事务官。

“我知道你来是问什么的。”

约翰还没开口,海索就一句话堵了上去。

“保持镇定,维持秩序,等候指挥。”

嘴上让人淡定,海索自己心里一点都不淡定。

他忽然想起,那夜在彼岸门扉外缘处遇到的入梦者,以及他们口中提及的“血色将至”。

还有卡斯帕尔所提醒的“将生变故”。

不会吧,真要倒大霉了?

这来得也太快了吧?他还没来及准备呢!

正当海索慌乱不已时,他瞧见抬着头若有所思的保罗。

他抬头看什么?天上有东西?

海索也举头张望起来。

不一会儿,修道院众人皆醒了。

他们一出来,见着海索与保罗都在望天,于是也不自觉地加入这行列中来。

望了半天什么也没找着的海索一低头,看见周围一圈人全是一副抬着头的呆样。

“看出什么来了没?阿诺德?”

“嗯,呃……”

没指望过他。

“伯纳德、弗兰克,你们呢?”

“这……”

“诶?好像是有些不对劲。”

伊珐特洛指向空中若隐若现的月:“我记得前天夜里还是下弦月,怎么今天突然变了!”

海索一望,的确如此。

这月相是怎么变来着?

好像根据历法能推算出月相。

今天该是二月二十一,应是亏凸月才对……

不对不对,阴历才能这样推,这边用的是儒略历(太阳历),没办法这样算。

上帝啊,当个神父还得懂天文和历法。

但无论如何,空中这轮仅有边缘一圈浮着光的月亮绝不正常。

这月亮到底怎么回事?新月?

但新月在地面上又基本看不见。

而且它周围还亮着微弱的光,有点像在夜里看日食。

这合理吗?这里还是地球吗?

“说得不错,这是异象。”

“有些学者认为‘月有五相’,而实际握有权柄的只有三相。”

“所谓弦月、盈月与满月。”

读书果然有用。

“保罗教士,你肯定知晓吧?”

“教会只尊崇最初降临的七位逻各斯。”

“月亮只是太阳的夜间倒影罢了。”

看来保罗并不清楚,那这可就全凭海索一张嘴讲了。

“阿诺德,你最先归入我门下吧?”

“我曾说,我们侍奉着名为‘闭封’的神明,学者们称之为‘歌尘仙君’。”

阿诺德猛地点了点头。

“啊,其实此言有失偏颇。”

伊珐特洛和保罗这两位以为海索与第七蚺蛇有关,而原身告诉“四大天王”自己侍奉歌尘仙君。

前后矛盾,真是考验他圆谎的本事。

“你们是我门下之学徒,该记得我于唱经班中提及的梦境神龛与逻各斯。”

“正确的说法是,歌尘仙君庇佑着白湖,第七蚺蛇偏爱着我们。”

“祂们一位是太阳,另一位是月亮。因而,人间的我们才可拥享日月之光华。”

而后,海索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日落月升,晨昏交替。庇佑着白湖的那位终将让位于空中的‘新月’。”

不管旁人有没有听懂,反正海索的鬼话是扯完了。

“那神父大人,这天不亮具体是因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海索也不知道。

“愚钝啊!阿诺德,太愚钝了!”

虚张声势,顾左右而言他。

“弗兰克,你告诉他,这是为什么?”

“啊?我?”

弗兰克肯定搞不懂。

“杰奎琳修女呢?”

“权柄在逻各斯们之间的交接?”

“有益的见解。”

模棱两可,不摆明自己的观点。

“但你们应明白,白湖乃‘德谬歌门关’,并无任何逻各斯统治此处。”

“所谓‘转让’或‘交接’是‘协议’与‘安排’。”

经过长时间的学习,海索掌握了一种密教分子能够掌握的通用技巧——谜语人大法。

将一个简单易懂的概念包装成连自己都听不懂的连篇废话。

他真的快成为密教人了。

“总之,静待变化。而我需与爱因希德大师商议商议对策,并思考可能的后果……”

海索感觉自己有些过于依赖隐士了。

她该不会在某个时间背刺海索吧?

应该不会……吧?

打住,不能陷入怀疑论的逻辑陷阱之中。

隐士书屋外,奥莉薇娅·爱因希德与赫密特已经在门口站着了。

海索见到她们,正想打个招呼,却闻隐士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我在梦中见到了他们,他们要来了。”

他们?

“谁要来了?”

“我曾与您提及的隐秘世界的相关人士,我预见到了他们的到来。”

海索想起来了,隐士确实说过“有密教人士将要来到白湖”之类的话。好像是第八十三节,隐士刚来白湖村时说的。

海索愈发觉着自己的记性好得有些不对劲。

诶?难道她说的“密教人士”不是巴尔扎尼和克劳德?海索还以为那事已经了结了。

那又是谁?

“同是研习‘金枝术法’的学徒,同是记录‘多重历史’的学者。”

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