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迦楼罗的血

“那,现在就要出发吗?父亲。”赤龙一式似乎是有些期待着什么“父母相见”的画面,略微踮起脚尖,将那圆圆的脑壳凑过来了一点,呆呆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今天天色已晚,我们也刚穿越伟大风墙,先休息一晚,好吗……?”银·迦楼罗到现在都有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以一种怎样的姿态与眼前的“女儿”进行交流,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放缓了语气,蹲下身来,以一种尽可能尊重对方的态度给出了询问。

“噢,要睡觉了吗,父亲。”赤龙一式眨了一下眼睛,过一会儿又眨了一下,似乎……这就是她在那双好看又不含情绪波动的目光的掩盖下,表露她心中某种情绪的特定办法。

“呃……那个,话说,智人也需要睡觉吗……?”斯维克支支吾吾个半天,好悬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至于他有些难以启齿的原因,是……他实在有些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称呼眼前的这个圆不溜秋的女孩……姑且算是女孩吧,虽然不知道内部究竟是不是机械构造,但好歹长着一副女孩的模样不是,总之在这种凌乱又魔幻的关系链下,他还真就在短时间内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称呼。

“是的,谨慎又有些胆怯的跟班先生,赤龙型号与青翼型号,在大多数方面都与人类无异,比如,需要进食,需要休眠,也需要丰富知识与爱好来丰富自我,身体里也流动着人类的血液,这无疑是一种很高效的能源传输途径,这些都是母亲为了让我们触碰到‘门’,而特意为我们保留下来的功能。”赤龙一式一字字地回应着,似乎很是认真,但又好像看起来依旧是那么不近人情。

“谨慎……又胆怯的跟班先生……!?”斯维克表示很受伤,尤其是这种话从一个“小女孩”的嘴里很认真的说出来时,在他心中某种脆弱的物质简直都要碎了一地,虽然跟班这一条他没异议,谨慎……好像也是真的,呃,貌似胆子向来也确实不怎么大……那没事了。

斯维克没了问题,跑一边自顾自受伤去了。

“哈哈哈!说得好,小圆脑袋!斯维克就是胆怯又懦弱的怂包,这一点我赞同!”这好不容易看到斯维克吃瘪,伊卡洛斯算是看了个开心,同时也在好奇,“话说,按照你说的又需要吃饭,又需要睡觉,好像还会流血的……那不就是人吗,那你们跟旧人类到底有啥关系?”

“思想落后的单线程暴徒跟班二号先生,智人原本就是人类的衍变,是与自然之子、余烬之子同根同源却拥有着不同生命体征的生命体,本就不应化为另一个物种,并且,赤龙型号在心脏上已经完成了飞升,而青翼型号则是在脑域更为卓越,不论是哪一种,在性能上,起码与您相比,要领先了数个时代。”赤龙一式就像是在说什么既定的事实一样,平淡无比且毫无卡顿地说出了这些信息。

伊卡洛斯顿时如遭雷击,瞬间跑到斯维克所在的坑边魔怔起来,但他在意的点明显有点拧巴,“称……称号……更长了……比斯维克还长!呃,等等,我这算不算是赢了斯维克一头……”

然后他转头就开始狂笑,“斯维克,你个辣鸡!你称号没我长!”

“……滚蛋,上一边发疯去,蠢货。”斯维克表示没法理解这货的脑回路。

“这小孩的嘴……淬了毒吧……”奥尔兹惊了,当场向后退了几步,自觉跳到了二人自闭的土坑旁边,提前避免误伤。

然而斯维克的心中还在惊奇着赤龙一式刚刚所透露出的信息,她口中所透露过的……门!

是的,门这一概念,在伊索尔镇的时候,他就从银·迦楼罗的口中曾接触过,在这一路上也问过相关的问题,不仅是因为这涉及到了亚斯兰德所留下的执念,还是因为……这正是目前的他所追逐的目标,他记得迦楼罗前辈说过,触及门,才是一切的开始,也是踏入那无法逃离之深海的第一步,可听这个前辈女儿的话,就像是……她已经先一步触及了那扇遥不可及大门一样,让他感到了挫败与惊奇,也让他有了更多的好奇想要与对方交流,他想知道对方到底看没看见,想知道究竟该如何看见,更是想明白那扇大门的背后究竟是什么,毕竟这一点,没有亲身经历过的迦楼罗前辈,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

但是……他始终都是有些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身份,怎样的心态……还有怎样的辈分……呃,主要是他也抛不下那个面子以请教的姿态与这个银·迦楼罗的“女儿”进行交流,想想就有点尴尬。

然而不止是他,似乎就连银·迦楼罗本人也对这个事情感到了惊讶,“你已经看到那扇门了吗。”

“是的,父亲,我已经看到了门的到来,实际上,在我们的意识刚刚诞生时,我们就能够看到那扇大门在向我们靠近,在向我们发出吸引的信号,在知道这一点后,母亲说过,我们继承了二妈的资质,我们的诞生也证实了母亲所秉持的是正确的理念。”赤龙一式毫无情绪波动,甚至没有一丝自满地说出了足以令所有追逐那扇门的人都打心眼里羡慕的事情。

其中,也包括了银·迦楼罗,以至于他在无言地沉默了许久过后,才再次开口,“能告诉我,门的后面,有什么吗,或许是怕我受伤,也兴许是为了保留我最后的幻想,他们……从未跟我说过。”

令银·迦楼罗感到意外的是,赤龙一式没有拒绝自己这个“父亲”的请求,而是毫不犹豫地将答案说了出来,只是,这次她的语气中能够听到些许的失落,准确来说应该是……迟缓,“父亲,是父亲,门的后面,是金色的父亲,父亲在阻挠着我们继续前进,让我们无法踏入大门一步,对此母亲研究了很久才得到了答案:二妈的血液让我们在诞生之时就能够触及到大门,可迦楼罗的血,父亲的血,又让我们与那扇大门彻底产生了隔绝,我们,也只能止步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