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调解人工作笔记:要在保持正义的前提下追求稳定,而不是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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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义可以分为“分配正义”和“矫正正义”,前者追求对初始条件的公平,后者追求结果的一致性。

后来发展出成文法和案例法两种类型,成文法追求程序正义,案例法追求结果公平。

调解人在工作时,应以法律的公平正义为底色,对所涉事件和对象,进行中立的调解。

新的一周,天气更冷了。

街道上的杨树叶子快掉光了,从翠绿变成金黄,再变成土褐色。

那美丽的银杏树,像一只金色的火炬,冲天而起,让人看了凭空对秋冬有了种底气。

路上的行人开始变得臃肿,线衣、衬衫、毛衣、棉袄、外套,一层层建立对寒风的防御体系。

国家公布了今年的入仓粮食新闻,大丰收了,如人们期待的那样,最艰难的日子,过去了!

在轧钢厂的宣传墙上,贴着一张又一张喜报,展示着全国人民的伟大成就。

沈浪出任厂工会副主席的消息,只有一张书本那么大的地方,寥寥几个字,几乎没人注意。

广播喇叭也一样,穿插在各种新闻和口号当中,用15秒钟的时间,说了一嘴工会的人事变动通知。

他的办公室还是没有配人,也不给他任何明确的工作任务。

早会之后,别人拿着茶杯回去继续看报,准备嗑着瓜子,聊聊未来的大好形势。

同事们大概是得到了什么通知,完全把他当成了透明空气。

杨厂长办公室。

工会主席蓝丰和厂长喝着茶水,交流着情报。

“搞清楚了,从南边调过来的,学的就是社工,至少档案上是。入京不久,受到了妇联的赏识,应该不是来查咱们的。不过生产质量你还是要抓一抓,下游单位一直投诉,标准件就没有长得一样的。”

“那就好,生产质量真不是我不想搞好。底子太薄,扩建的又快,工人技术水平根本追不上。

老师傅都是旧社会过来的,师徒观念极重,把着手艺不肯往下教。

你还是得发动工会,多搞表彰和带头人。

夜大的事儿也得重新捡起来,让青工们有了希望,才不至于也变成磨洋工的工贼...”

蓝丰叹气,他哪儿是不想啊。

困难时期,一切职级调整都暂停,青工的上进心都磨没了。

现在要是重新搞起来,第一件事,工人就会要求涨待遇。说不好,还会引火烧身,说工会尸位素餐。

从老杨的办公室出来,蓝主席去找厂里的宣传科长许国平。

这人是他的老战友,一起随队伍进京,小许年纪小,进干部培训学校重新回炉,毕业也进了轧钢厂。

不过人家是实权部门,轧钢厂一二三厂,加上各个附属单位,都归许国平管。

说是科长,那是因为厂里就这么个配置。

等过几年锻炼完了,回到行政单位,两年就能主持一方。

许国平早会之后,刚刚批了许大茂的请调申请。

干了快五年放映员,突然就说不干了,理由是耽误生育。

媳妇一气之下,连婚都离了,他不能不批,怕许大茂跟他拼命。

不过也还好,至少这小子懂事,自己找了两个徒弟,保证不耽误几个厂的文化娱乐生活。

刚看了一版报纸,晋地工作时期的老大哥蓝丰来了。

“国平,还是你这里充实啊,每天这么多工作,看着就锻炼人。”

“老领导,要不咱俩换换?我也想找个清闲地方,这宣传工作可太累人了,上万人的思想工作,压得喘不过气来。”

俩人试探着闲扯两句,蓝丰开始说正事儿。

“这不是经济好转了么,厂里的意思你也听到了,要重新抓质量,搞技术攻坚。

咱们兄弟得配合,你这宣传不开动,我这工会才小猫两三只,折腾不起来浪花儿。”

许国平脸上是和煦饱满的笑容,言辞里是尊重和恭敬。

但,事儿却一点不揽!

“蓝大哥,你提计划,我肯定配合。出人员还是出版面,到时候你交代一声,人马随你调动。”

话说的好听,但细琢磨却不是那么回事儿。

蓝丰一个阎老抠国民中学的底子,能写出来完善的工作方案么,能把大大小小的事儿统筹起来么。

他是来请神的,希望许国平看在一个地方出来的份儿上,替他把活儿干了。

可这小子跟铁公鸡一样,摸了半天,一根毛都扯不下来。

又叙了几句当年情,许国平还是不搭茬,他只好打道回府。找小兄弟们开会吧,也不能光喝茶水是不是,闲了三年多,该重新动起来了。

只是精兵强将都调走了,剩的这些歪瓜裂枣,不知道还能不能当用。

老许关上门自言自语,“找我顶雷,平常搞福利怎么没想着我...”

宣传科一个人当五个用,这几年,全靠他们涂脂抹粉,才把大伙的情绪安抚着,没影响了生产。

怎么艰难时期刚过去,一直蛰伏的工会,想出来摘桃子啊?

姥姥!

蓝丰路过沈浪的办公室,想推门进去聊聊,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回了屋。

叫上其他人马,一起开个小会儿,传达一下杨厂长的工作指示。

殊不知,沈浪根本没在屋。

他带着许大茂,从一车间开始,找车间主任做访谈去了。

工友们精神状态如何呀,积极性怎么保持的啊,培训到不到位啊,工伤事故如何避免的啊....

家里都有什么困难啊,对象找到了没呢,孩子上没上学,老人是否得到了照顾...

周一,如果没有之前压的生产任务,一般以排计划为主,相对来说,生产没那么繁忙。

车间主任看工会领导来了,虽然没实权,但级别可跟自己一样高。

配合着呗,工会不就是给工人谋福利的么,伺候好了,能一个月多给点茶叶,也算白捡的不是。

易中海和秦淮茹面面相觑,这什么情况,沈浪怎么杀到轧钢厂来了。

找孩子的事儿,街道给他了一张资料表,三个孤儿院总计73名符合他要求的孩童。

周末他刚去看了一家,观察了一整天,心里老是觉得没谱。

自从跟傻柱撕破脸之后,他觉着所有人都想害他,都想算计他。

绝后啊,挣的钱还多。

一旦自己老了,拿不动腿儿了。谁半夜进屋,只要一把螺丝刀,就能让自己倾家荡产。

或者,趁自己病了起不来炕,以照顾之名,要挟继承财产。

这可都是他以前见过的,绝后之人,一旦倒下,就跟掉进了蚂蚁窝的蚂蚱一样。

现在他看秦淮茹,都觉得面目可憎了。

好像是引诱老实人的画皮女鬼,随时想要趁他虚弱,喝干了他的精血。

沈浪这是来干嘛,调查自己的老底儿?